十五賀文佳節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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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霜在這里提前跟大家解釋下:今后帶有‘賀文’字樣的都是為了慶賀節日,給大家發的額外篇章,與本書主線走向互不干擾~是獨立的哦,如果喜歡還請投上推薦票,比心。 “娘娘,小廚房來人,問您今晚的湯圓想吃什么餡的?” 今年的初雪一直拖到十五這一日,從天蒙蒙亮之際便紛紛揚揚地下了,到了洛墨醒來之時地上已鋪上了不薄的一層雪,足有半尺。 “湯圓阿,”洛墨想了想,“就按著原先府里的樣式來罷,省心,恩還有,多煮些黑芝麻餡兒的?!?/br> “好嘞!” 頭上還有未拂去的雪,荔枝也不在意,還是按著來時的模樣,怎么高興怎么走,恐怕鳳儀宮里頭沒人知道她很期待這場初雪似的。 “喵?”偎在身旁的湯圓正在熟睡,乍聽有人喊了自己名字就睜眼醒轉過來,一青一藍兩只眸子含著相同的神情,仿佛在說:人類,突然喊我作甚,喊了本主子還沒后文,難不成是要本主子等著你? 當然以上這些話是洛墨自己通過對湯圓的長時間了解所做的解讀,其實湯圓只不過撐起來瞥了她一眼而已。 這是湯圓在鳳儀宮過的第一個正月十五,想來湯圓那種吃的東西對于貓兒而言還是個新鮮事物,洛墨便摸著湯圓毛茸茸的腦袋解釋道:“湯圓阿,湯圓是一種吃的東西。白白的,滑滑的,成圓形,還可以包進去各種餡?!?/br> 兩只眸子里閃著大大的疑惑……‘湯圓阿,湯圓是一種吃的東西’?這個人類到底在說什么,怎么越說越讓喵聽不懂,而且白白的滑滑的說得不正是本喵嗎? 果然,洛墨又發話了:“誒,我這么說,似乎和湯圓你也差不多?!?/br> 本喵才不圓! 洛墨肯定是沒有察覺到來自貓眼中的不滿,仍自說道:“要說這貓兒和孩兒都是小時候可愛,我還記得湯圓幾個月的時候經常跑出來迎接我,還總是圍著我轉,這一長大了就不愛粘人了。孩兒也一樣?!?/br> “娘娘,承乾宮遞話來了,”青提比荔枝細致多了,撣了撣肩上的雪,接著道,“皇上說今兒個晚上在咱們鳳儀宮過十五?!?/br> “往常這時候他不應該跟太后一起過以盡孝道么,上我這兒來作甚,”想到前幾日的某個夜里,洛墨不由得臉上有些發燒,不過腦子還是清醒的,“不行不行,你去回了皇上,就說鳳儀宮沒準備他的那份湯圓,還是讓他去壽康宮吃罷?!?/br> 跟在青提身后的小陶子適時探出個腦袋:“娘娘,皇上他料到您定會這么說,來前便吩咐了奴才從御膳房多挑些做好的湯圓帶過來,還有壽康宮那邊,太后一早便遞了話,說近日頭疼想早些休息,就不必勞煩皇上再過去陪她?!?/br> 得了,想走的路都被完完全全地堵上,洛墨也只得將就著默認了,畢竟在這種團圓的節日里鐘離卿能夠來陪她,她還是很高興的。 于是這日的下午就變成了這樣。 “荔枝,我穿這個好不好看?” “青提,鬢發有點亂了,你再給我理理,哎呀,要不然試試別的發髻?” “櫻桃阿,給我挑個精致的釵子來?!?/br> 饒是見慣了洛墨各種挑選衣服首飾的荔枝和青提也有些受不了了,青提還好,總歸洛墨要什么就按著吩咐來做,而荔枝終于憋不住了:“娘娘,我的小姐哎!知道的是您今晚跟皇上一塊過十五,不知道還準以為哪家閨秀想見情郎呢!都過了兩個時辰了您還沒挑好,我跟青提櫻桃我們仨可是忙得腳都不沾地了?!?/br> “恩?是嗎,好荔枝,來,幫我把那件玫紅色的衣裳換好,然后你們幾個就可以去忙別的了?!甭迥樣樢恍Φ?。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了。 三名小宮女還沒走,而鐘離卿已經進了鳳儀宮。 “皇上您可來了,您再不來,娘娘可就要折騰我們這些小宮女到底了?!崩笾︵僦斓?。 “哦?此話怎講?”一談及洛墨,鐘離卿總是抱著很大的好奇心,不由問道。 “哎,還不是那個陶子中午過來說您要跟我們娘娘一起過十五,可給我們娘娘美壞了,從中午就挑衣服試首飾一直到了現在……咳咳,那個,皇上我什么也沒說,還有事要做,荔枝就先告退了!” 接收到洛墨警示的眼神后,荔枝內心叫苦,然后便飛快跑出了洛墨的寢殿,走時還不忘好心拉走了忙碌的青提和看著鐘離卿便目光呆滯的櫻桃。 “秋月,荔枝說,我能來陪你過十五,你很開心?”鐘離卿問道。 既然被挑明了,也沒必要遮遮掩掩的,洛墨索性點了點頭。 “那我以后都來陪你過各種節日,好不好?” “你這是說的什么話,一國之君豈可被男女之情絆住腳步?此種節日正是各大勢力放松警惕之時,你最應該做的不是陪我,而是接機安插人手,以便今后行事才是?!甭迥闹须m喜,眉頭還是皺起。 “恩,秋月言之有理?!?/br> 聽洛墨這么說,鐘離卿也不急于辯解,總之自己要做的事既完成了,何不及時行樂、多去陪伴那些想見自己又自己心念著的人?人總不能一輩子被事務攔住,即使是皇帝也不可。 恩,看來,是時候早點培養好下一任繼承人了,省得秋月整日里總為政事替自己cao心,鐘離卿心中想到。 湯圓不知道從哪里躥出來,一下子蹦到了坐著的鐘離卿腿上。 “我們今晚要吃湯圓哦~” 看著鐘離卿突然露出的有些夸張的笑,洛墨只覺有些好笑,多大的人了嚇唬一只貓,還作出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當真是童心未泯。 只見湯圓在其腿上翻了個身,便沒再動彈。 “秋月,你瞧瞧湯圓?!?/br> 半晌,鐘離卿開口道。 “湯圓怎的了?”洛墨依著鐘離卿的話瞧了湯圓那貓兒半天,也沒看出一點端倪,便問道。 鐘離卿輕笑,久久不語,見洛墨面露不耐煩之色才道:“秋月,你真要聽?” “不然?”洛墨挑了挑眉。 “你看,我跟湯圓說今晚要吃它的時候,湯圓連動都不曾動過,可你倒好,不僅跑,還……” “咳咳咳!”洛墨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一時間不停地咳,總覺得喉嚨里癢癢得不行,末了接過身旁那人遞來的水喝下幾口后才大大緩解。 想轉頭道謝可又反應過來此人方才之言實在登徒子至極,便一把搶過來鐘離卿腿上的貓兒:“好你個鐘離卿,自己學壞了便罷,可不要教壞了我的湯圓。以后我還要給湯圓找個好看的小母貓呢?!?/br> 鐘離卿但笑不語。 “話說,你今日怎么過來得如此之早,折子這么快就處理完了么?”洛墨才想起來,問道。 “唔,昨日早朝給大臣們說了,十五當天沐休,所以送到承乾宮的奏折有限,很快就批改完了?!?/br> 洛墨知道,以鐘離卿的性子,他不是隨意找閑暇的人,歸根結底還是為了能夠多陪陪自己,心里不免有些感動。 到了用晚膳的時候。 “這都正月十五了,不如我們大家都坐下來一起吃元宵罷?!甭迥?。 “這……”幾個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能說出下一句話來。 多半會說這于理不合吧娘娘。 只是大昌不過兩代,先皇也并非注重那些繁文縟節之人,鐘離卿也多少耳濡目染了一點,便道:“既然皇后都這么說了,那你們便搬個桌子來,坐在我們旁邊罷?!?/br> 鐘離卿這么說既是全了洛墨的心意,也是為奴才們解圍,畢竟與帝后共同用膳于他們而言雖是殊榮,但總是過不去心里那道坎,倒不如各自退一步,也相互樂得自在。 “好嘞!” 大桌上坐著鐘離卿和洛墨。 四方小桌旁坐著青提、荔枝、櫻桃和小陶子四人,而有趣的是,小陶子以自己所坐位置太亮為由硬是跟荔枝換了個座位,于是便成了小陶子與青提面對面而坐。 “你嘗嘗,這小廚房做的黑芝麻餡湯圓別有一番味道,每當饞了我便著他們做,總也吃不膩?!?/br> 洛墨為鐘離卿盛了幾勺子湯圓放到碗里。 “恩?!眹L了幾口,鐘離卿認可地點點頭。 喵喵喵。 眨眼的工夫,洛墨旁邊的位子上便蹲了只貓兒,正是湯圓。 想起白日里跟湯圓說的話,洛墨便去取了湯圓平常吃飯的小碗來,在里面盛上一個湯圓,然后再將其放到地上。貓兒跳下位子,繞著自己的小碗走來走去,怎么也不接近,但又保持著一個不遠的距離。 “鐘離卿,你說,湯圓此刻在想什么?” “我怎會知曉,不過看樣子,湯圓應是在試探。貓這種生物,對于不熟悉的事物總是會試探,直到確定對自己沒有威脅了才會大膽上前?!?/br> 洛墨會心一笑,很顯然,鐘離卿說得很對,而后道:“我當初給湯圓取這個名字便是因為它小小的一個白團子,著實像如今碗里的湯圓,此后便這么叫了?!?/br> “秋月取名還真是有一手,”鐘離卿將視線投向那邊吃飯的四人,“青提,荔枝,櫻桃,再加上個湯圓,這些都是你取的吧,沒有一個是離開食物的?!?/br> 洛墨本沒往這處想,得鐘離卿這么一提醒連自己也覺得甚是有理,調侃道:“不若你將小陶子也換個字兒?” “秋月的意思是,改成小桃子?” “正是,正是?!?/br> 這下小陶子可苦了臉,下了位子便要拜:“還請娘娘放了奴才罷!被稱為小陶子已然引起不少調笑,可那畢竟是奴才的姓兒,但倘若真改成小桃子,那奴才……奴才也沒臉在宮里走動了?!?/br> 一言引得方桌上其他三人發笑。 當然還有洛墨,只聽洛墨:“好啦,本宮逗你的,正月十五的,別動不動就要行跪拜之禮,還是好好過節罷?!?/br> “謝娘娘,謝娘娘?!?/br> 小陶子抹了把汗,看樣子洛墨的話給他驚得不輕。 然而令洛墨不曾想到的是,也正是因為自己這一日的無心之言,使得鳳儀宮里的宮人改日見了小陶子便無法憋住笑,更有些膽大者直接稱桃子公公。小陶子起初還道自己在宮里人緣更加好了,但一來二去,也就感覺出來了不對勁,頓時叫苦不迭。 唯一令小陶子欣慰的一點便是青提見了他便面帶微笑。笑的緣由具體是什么小陶子心里清楚,然而緣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青提對自己笑了。 殿內一時間其樂融融。 這份熱鬧一直持續到大家各自吃完了,宮人們收拾好一應物事退了下去,此地只剩下鐘離卿和洛墨二人。 “秋月,你著玫紅甚美?!?/br> “這話你似乎對我說過了?!?/br> “是嗎,”鐘離卿接著道,“再多說幾遍也無妨?!?/br> 聽到心愛的人稱贊自己,洛墨心里別提有多欣喜,哪怕來自于他稱贊自己的話早已聽了千八百遍,可又有誰人會覺得膩呢。 今日的裝點并不沉重,可下午來回換了多次也是有些疲憊,洛墨便去卸了首飾、拆開發髻,給柔順的頭發一些呼吸的時間。 “秋月,替我摘了這冠可好?” 鐘離卿不知何時走到了自己身后,而早已習慣他走路總是沒有腳步聲的洛墨沒有絲毫大驚小怪,而是一笑,然后站起身,令鐘離卿坐到鏡臺前的木凳上。 鐘離卿的發冠比起自己往日帶的那些并不算沉重,只是固定的作用更甚,于是有塊地方的頭發便糾葛在一處。洛墨細細地解開,再用梳子慢慢打理。 這時的她才發覺原來鐘離卿有根白頭發。 是了,常年忙于政事,疏忽自己的身體,又總是熬夜批改成堆的奏折,即便是身負武功、體質再好的人恐怕也無法承受得了。 眼眶一酸。 洛墨只覺自己與身前這個男人相處越久,便越發心疼他。雖然他已強大到無需誰人憐憫,然而作為他唯一的妻子,洛墨不需要這個男人在自己面前時刻強大且偉岸,只要他身體康健就好。 走了幾步,然后轉了個身,再坐下。 面對猛地來到懷中的洛墨,鐘離卿即使腦子轉得再快,到了這當口也難免卡了殼,正欲張口,唇上卻被微涼的手指點住。 “皇上不是……要吃了臣妾嗎?” 目光漸暗,紅燭漸暖。 床邊的圍簾唰地一聲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