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邪了
不行······ 太沉了······ 朱野幾乎花光所有的力氣,但是還是難以邁開步子。 坎位······還有幾步路就到了······ 她望著那幾步路,卻覺得距離如此之遠。 “不好······”它不能再拖下去了。溫昱颯皺起眉頭,表情如臨大敵。 “快跑!”她聽到人的叫聲。 跑?跑去哪? 朱野全身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太累了,實在太累了。 “它們醒過來了!快!快跑!” 溫昱颯大聲叫喊,希望朱野能聽到、聽懂他的話。 來了,它們來了······ 它們······是誰? 朱野全身發冷,雨點霹靂吧啦地砸在她身上,狂風席卷,而天上,恐怖的雷電正虬曲著,如網狀般向四周延展。 借著這微光,她看到了······ 蘇醒的白色。 是······ 蛇! 吐信子的聲音! 一條條白色的線條正在蠕動,朝她爬來,她卻動彈不得! 朱野急得都快哭了,她使勁掙脫地上那莫名其妙的束縛,可是越掙扎越無力。 “哈哈哈,你們看啊,她快哭了!” “嘻嘻嘻,原來不是小豬妖啊,是個人的靈魂······” “生魂,好美味的生魂······” “我已經迫不及待了呢?你們說說等下先吃哪里好呢?” “哪里輪得到你,做夢呢,大人還沒享用呢······” 嘰嘰喳喳的聲音在耳邊盤旋,伴隨著淅淅瀝瀝的雨聲,風的狂嘯。 村里的人都去哪了?她似乎知道了答案。 “蘇醒了······”溫昱颯喃喃道。 蘇醒了。那些“沉睡”的蛇。 或許,它們只是暫時睡著了,朱野的踏入,鋪天蓋地的網,等待獵物的到來。 “這是······怎么辦?”穆樂問,“我現在去?” “等,再等一下?!?/br> 引靈儀式的提前啟動,必然是因為什么。 明天才是月圓之夜,而這個儀式的存在究竟是······ 某種柔軟而冰冷的觸感。朱野全身僵直。 她最害怕的東西,蛇,此時正發出絲絲的聲音,熹微的光線下,她看到越來越睜開的豎瞳,那么陰冷,她想逃,但是發現自己竟然一動不動地愣在原地。 她太高估了自己在危險面前的表現,原以為能奮不顧身,卻只能軟弱等死。 朱野哭了起來,含混不清的聲音,她縮在原地,縮成一團。 “它怎么不跑??!”看到這一幕的穆樂焦急地叫道,“死豬!快點跑??!” “它跑不了?!彼吹搅怂l抖的靈魂。 “小肆兒!” “小肆哥!” 崎嶇的山路,如注般的傾盤大雨,似乎要沖刷掉一切的罪惡,留下至潔至凈。 司徒傲嬌和柯煜就看著跑在前面的宋肆像個皮球那樣滾下山坡,黢黑的山體,不知道底下有什么嶙峋尖銳的山石或者斷枝,他們飛奔往下,想要阻止他,但是宋肆滾下去的速度太快了,一溜煙兒就消失在墨色里,只能遁著閃電的光芒看到山底的村莊的輪廓。 梧村,近在眼前, 被石頭絆倒滾下山坡的宋肆只覺得眼冒金星,身體被碎石磕碰,到處都痛,他抱著自己,任由慣性滾了下去,耳邊只聽到司徒傲嬌和柯煜兩人越來越遠的叫喊聲。 以及隱隱約約的嘈雜音。 真是霉到家了。走個路都能摔。 “在這里?!彼f。 這里? 姬晨梟望著緊閉的船板,如果沒有認錯的話,里面應該是船的地下室。 “消失的人?!?/br> 飄在海面上的船,漫無目的,最后剩余的人,遠遠超過一百零八個,但是為何最后剩下這一百零八個,還是都是身強體壯的? 姬晨梟用身體撞向船板,奇怪的是這已有幾百年歷史的鬼船并沒有想象中的腐朽,而仍舊十分堅固,他撞了好幾次才讓那沉重厚實的船門打開一條縫隙。 “從里面鎖住了?!苯┠臧櫭?。 他將鬼蕭凜湊到嘴邊,緩緩吹起安魂曲,悠揚的蕭聲在如死一般的沉默的夜色中顯得鬼魅而詭異,悠揚中有種讓人發憷的凄厲。 “為什么從里面鎖住了,那里面的人怎么逃出來?” 逃? “他們沒有逃出來?!苯┠昝嫔潇o,俊美的臉上帶著一絲深沉和冰冷。 “那······”姬晨梟還想說什么,可是船門的另一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這聲音······怎么那么······難聽? 咚咚咚,似乎有人在敲擊什么,沉悶如同敲擊在腐朽的被泡得發軟的木塊上。 咚咚咚。 那道聲音如此的孤獨而詭異,隨著江末年的蕭聲,一揚一抑,彼此呼應。 “這是怎么回事?” “這么撞撞不開,”不然幾百年前他們就攻得進去,不至于自相殘殺而死,“需要讓它從里面打開?!?/br> 聞言姬晨梟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爬上他的脊背,泠泠月光下,盯著江末年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久了竟然有種錯覺······ 好像他就是那些鬼兵中的一員。 他不由自主地抬起長劍,木訥地朝江末年走了過去······ 江末年專注地吹著鬼蕭,閉上眼睛,聆聽船門內那道沉悶的聲響,并沒有注意到這一幕,等他意識到危險正逼近時已經被姬晨梟的長劍劃破了肩膀,船的那一邊,聞到血液馨香的它加快了撞擊的力度。 咚咚咚,急促而迫不及待。 江末年被疼痛拉回思緒,看到姬晨梟又展開第二回攻勢,他拿起鬼蕭便迎上姬晨梟的長劍。 ?!?/br> 突然,凄厲的聲音穿破他的耳郭,將姬晨梟帶回現實。 “江兄,你······” 他看到江末年肩膀上涌出血,再看到自己拿著劍,而劍上正滴著血,頓時明白發生了什么事。 “我······我······”他想說什么,但是什么都沒有說出口。 江末年還是一副冷淡的表情: “先幫我止血?!毖奈兜罆切┕肀?,而且會亂了安魂儀式。 姬晨梟愣在原地,感到十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