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頭色豬
這是什么鬼世界! 她已經累的什么都不想管了,現在只想······ “咕——”癟下去的肚子發出抗議聲。 唉,她也想找點東西吃啊······ 朱野的懶癌又發作了,她情愿餓死也不想動一下,四周原始森林般地貌,到哪里找吃的是個問題。 于是她決定睡一覺以抵抗惡意,說不定睡醒了這荒誕的穿越只是一場夢呢。雖然直覺覺得不太可能。 朱野找了個枯樹洞作為臨時棲息之處,剛要鉆進去,發現昏暗中一雙恐怖的紅色豎瞳正冷冷地盯著她,朱野感到本能地害怕,四只豬蹄幾乎軟下來: 這里面該不會藏著僵尸? 下一秒她就發現自己想錯了,不是僵尸,而是······ “蛇!”朱野拔蹄就跑,身后的大蛇嗖地一下子從洞口飛了出來,絲絲聲讓她感到頭皮發麻,神經繃緊。 朱野這輩子最怕的就是蛇蟲蝎子蜈蚣蜘蛛之類的毒物了,而蛇是最讓她崩潰的存在,想當年她還是毛孩子跟著外婆下田的時候被草蛇纏上,她至今還記得那冷冰冰滑溜溜的觸感,也不知是哪來的勇氣,她一手將蛇抓了起來,扔到很遠的地方。 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朱野雖然沒有被咬,但那恐怖的記憶伴隨了她將近二十年,以至于她不敢下河、下海、每次走過有花草樹木的地方都要帶上五百度眼睛仔細盯幾圈,連樹上的藤蔓紋理都不放過。 后來······她覺得外面的世界太危險,各種蛇蟲鼠蟻不招惹也會上門,于是朱野從半宅變成了全宅,盡量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實在不行就全副武裝(帽子長衣長褲扎緊褲腿袖口領口——每次差點沒把自己勒死),每次進超市總是引起一堆人圍觀,而身旁總跟著幾名保安,不明所以的人還以為她是明星,嚓嚓嚓拍了好多照片后才發現是個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人不由得唏噓遺憾。 朱野的懶已經嚴重到解決生理需求都靠憋著或者盡量不吃不喝的地步了,對于一切她都不甚感興趣,要問每天宅著如何支付房租生活費,她表示房子是父母留下的老房子,拆遷補的一套,還拿到一筆不小的錢,足夠她吃到死(反正她已經無欲無求,對于吃的用的,一切從簡從無) 回憶結束,朱野有理由相信,天道輪回,從穿越成頭野豬開始,她過去的如何安逸,現在就如何狼狽。 “絲絲——”緊追不舍的蛇,看來好像變異了般,行動奇快,要不是這森林莽莽林木彎來繞去太多,她恐怕早被大蛇一口氣吞下肚了! “媽呀!救豬??!”朱野嘶聲力竭地大叫著,可這靜悄悄的森林那里會有人! 朱野又餓又累,真想就這樣被蛇吃了算了,但是她又想起前世不作為、膽小、懦弱的孬樣,圓溜溜的眼睛再一次盈滿淚水。 跑! 決不能停下來! 朱野鉚足了勁兒,幾乎飛起來,這只特立獨行尋求生存的豬在逃亡,荊棘、灌木、沼澤、泥淖、水洼,再也不能阻止她! 大蛇好幾次都快將狂奔的小豬吞下肚,獠牙沾滿口水表示它的迫不及待想要飽餐一頓,但是每到關鍵時刻這豬總是溜之大吉害它到嘴的美食飛了,大蛇豎瞳幾乎噴火般爬行的速度更快了,龐大的身軀幾乎橫掃千軍,矮小的樹木紛紛倒下,朱野只覺得眼前的視野越來越開闊,身后的血盆大口隨時吞下她。 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這樣逃下去根本不是辦法! 朱野感覺到一股濃郁的腥臭味傳來,那雙恐怖、猩紅如燈般的眸子已經近在眼前! 它是什么時候鉆到她面前的? 朱野懵了。 她嚇得一動不動,腦袋一片空白,像是凍僵了的一鍋粥,原來這就是危險、死亡將至的感覺,里的那些所謂回憶根本就是騙人的!哪里能思考那么多,哪里來得及回憶前世今生親朋好友缺憾或夢想! “mama——”朱野低低地叫著,眼里縈滿淚水,再也止不住地崩潰大哭起來。 她以為自己肯定死定了,但是只聽見穿破空氣般的聲音劃過,接著便是震耳欲聾的砰的一聲,周圍的土地都震了三震。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滿眼的淚意,視野盡是迷蒙模糊。 “咦?老鬼,這里有一頭正在大哭的肥豬,道爺我第一次看見野豬哭欸,那句話怎么說來著?這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連豬都會哭了······” 輕佻的男人的聲音,朱野忘了自己就是對方口中的“肥豬”,只是呆呆地望著俯視著她的男人。 他很高,頭發隨便綁成一撮束在頭頂,露出寬闊的額頭,他身上穿著寬松不合體的普通白藍色道服,淺藍色的外罩,斜跨著一個麻布隨便縫合的方方正正布袋,布袋里鼓鼓囊囊的好像裝著什么值錢的東西。 為了看清他的長相,朱野必須把頭仰得更高。 他臉上灰撲撲的,西一道東一道仿佛從煤礦里鉆出來般,他五官看起來并不普通,一雙茶褐色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挑,多了幾分邪氣肆意,而眼窩微微塌陷,看起來更加深邃神秘,劍眉斜插入鬢,可惜的是眼角斜飛往上,在太陽xue處多了一道蜈蚣般丑陋的疤痕,將那神秘氣息全部驅趕走,只留下紈绔粗鄙。 他鼻梁很挺,輪廓清晰,不厚不薄的緋色嘴唇永遠噙著不懷好意的痞笑。 “老鬼,你看這肥豬還是頭色豬呢,看著我都移不看眼了,雖然道爺我自知長得英氣逼人,風華絕代,但是也不用這般······赤、裸、裸吧?”他單膝蹲了下來,修長的手指戳著她已經止血的腦袋的窟窿,“想讓道爺我不吃了你?恩,看你豬頭豬腦這般狼狽······” 她忍著疼痛,不知道這個男人要干什么,只能警惕地看著她。她不知道此時的她淚水未干,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盯著別人好像在賣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