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怎么能習慣呢？”顧飛雨匪夷所思，“還有你的譜子……”

    阿泠搖搖頭，打斷了她，道：“顧姑娘，每個人活下去的方式都不一樣，所以你才沒法理解。對我而言，譜子算什么，就連我自身，又算什么，只要……”她突然哽住了聲音，沒有繼續將話說完。

    顧飛雨看著阿泠，又想到了先前看到的所有被綁架的姑娘，問道，“阿泠，你之前說過，你們犯了錯的姑娘，一般會送到什么‘隱蔽的地方’，這個地方大概應該在哪？”

    阿泠想了想：“我猜應該是在醉月閣吧……所有重要的地方都在醉月閣……”

    “醉月閣？”

    因為顧飛雨的不斷詢問，阿泠只得邊解答邊執筆畫了張地圖。

    顧飛雨看懂了圖，繼續問：“那我們現在在哪兒？”

    阿泠提筆在圖上的某個地方點了點：“羽閣?！蓖蝗?，她意識到了什么，放下筆看向顧飛雨，道：“你問我這么多，不會是想……”

    顧飛雨倒是承認得斬釘截鐵：“沒錯，我不是喜歡坐以待斃的人?！?/br>
    阿泠只得嘆一口氣，道：“這樣太危險了?！?/br>
    “不打緊，我是江湖俠女，沒有怕過什么?！鳖欙w雨爽朗一笑，輕描淡寫地安慰她。

    阿泠雖然滿心掛慮，終是點了點頭，向她叮囑道：“你……萬事小心。雖然我不懂江湖之事，但我知道，剛剛那個叫吳德的男人，還有他的兩個兄弟，應當都是高手，你遇到他們，一定要跑?！?/br>
    顧飛雨只覺得吳德這個名字十分耳熟，但一時想不起什么，便先答應了阿泠的囑咐：“好?！?/br>
    之后，顧飛雨找阿泠要了身樓內姑娘的衣服換上，偷偷摸摸溜出了房門。

    .

    窗外一縷月光正柔柔地瀉在青瓦上，已是夜色如水之時。

    一輛高大的青色馬車從遠山之外，一路滾塵進入了臨州城。伏淵和邱小八坐在車內，有多遠便隔了多遠，兩人沉默以對，一言不發。

    “這塊地兒我可不熟，你確定衛殊行他們跑這兒來了？”邱小八掀開窗子看了外面一眼，終是率先開了口。

    伏淵沒有抬眼看他，語氣十分平靜：“我的情報不會有錯?！?/br>
    “那這兒的堂主是什么樣的人？”邱小八撓了撓頭。

    伏淵答：“你知道王余恨嗎？”

    “江南蛇蝎王余恨？這么出名的女人，我當然知道她，只不過一直沒見過?！鼻裥“擞行┡d奮地搓了搓手，嘿笑一聲，“我還聽說過一些事情，聽說她當時倒追衛不眠……”

    原本無言以對了一路的兩人突然找到了共同話題，一拍即合。伏淵附和道：“沒錯，這件事我也知道，不過好像因為衛不眠不接受她，因愛生恨了，想報復的時候被他兄弟們趕了回去……如果她知道衛不眠兒子在臨城，花都要給她笑開了?！?/br>
    “趕她這件事咱們葉叔參與了嗎？”邱小八歪過腦袋。

    “什么？”

    “據說葉叔以前和衛不眠是朋友?！?/br>
    “你還挺閑的，閑事打聽到葉叔身上去了?！狈鼫Y抱著手臂，不屑地看了邱小八一眼，“在人身后閑言碎語，我幫他記下了?！?/br>
    “別啊?！鼻裥“撕拷幸宦?，“你這人怎么這么會投機取巧?！?/br>
    伏淵贊同地點了點頭：“這的確是我的一個優點了，你可以繼續挖掘?！?/br>
    邱小八頓時被他的不要臉噎住了，良久才咬牙切齒憋出一句話：“我們兩就不應該開口說第一句話?！?/br>
    “這不是你閉不住嘴嗎？”伏淵擺出一副無辜的模樣。

    邱小八舉起一只手表示投降：“你贏了，繼續說王余恨吧?！?/br>
    “她不是江南毒蝎了，改了個名兒叫方余情，在青樓里當花魁呢，原來的手下都去給她當龜公了?！?/br>
    “她……？她，要當也是當老鴇??！”邱小八一臉不可思議，撐著頭好像想起了什么，十分激動，一拍大腿就站了起來，然后頭磕到了車頂又坐了回去，“等等？你說誰？方余情？那個那個，臨州的那個，貌美無雙才藝超絕的女子，是，是王余恨……？！”

    伏淵忍不住笑了，一笑就顯得有些陰森，然后重重點了點頭。

    邱小八平靜下來，悠悠嘆了口氣：“太名不符實了?！?/br>
    “也不盡然，人家二十年前也是一個美人，說不定她保養得很好呢?！?/br>
    伏淵冷靜地分析道，然后矛頭瞬間轉向邱小八，“說起名不符實，我們的左護法你解釋一下，你憑什么叫，‘箭不虛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