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有一個空間漁場、給你一點甜、狂客歌 完結+番外、成為霸總的落跑小嬌妻、[電競]絕地網戀超級甜、[綜]我在故宮裝喵的日子 完結+番外、影后她總想吻我、你怎么傻乎乎的、總裁和她的溫柔總監、污名[重生] 完結+番外
一早有些猶豫:“咱們還進去嗎?” 貞白已經走到城門口,指腹蹭了一點青磚上的黑褐色血跡:“應該是雞血,黑狗血,還有朱砂?!?/br> “嚯,還挺齊全?!币辉巛p輕推開城門,發出咯吱咯吱沉悶的重響:“居然沒扣鎖?!?/br> “鎖了也無濟于事?!必懓淄镒撸骸靶吧窡o孔不入,哪怕銅墻鐵壁都無法阻擋?!?/br> 整個城鎮陰氣森森,街道兩旁空空如也,一個人影都沒有,相比之前,貞白初來時的繁華熱鬧,現在家家戶戶都閉門閉窗,而門窗上貼著各式兇神惡煞的門神、黃符,連喪葬時用來隨葬的紙人都林立兩旁。 地上潑灑著斑駁血跡,不知是人血還是用來驅邪的雞血。 “這些人呢?”一早疑惑:“都逃走了嗎?還是已經遇害了?” 倏地,一道黑影從深巷里閃過。 貞白和一早齊齊側頭,卻什么都沒看見。 一早:“剛才是什么東西?” 貞白搖首。 陰風吹起,掛在屋檐下的法鈴隨之晃動,此起彼伏,叮叮當當的亂響。 法鈴鎮邪,貞白問一早:“受得住嗎?” “還好吧?!币辉缗呐男馗骸熬褪怯悬c兒心慌?!?/br> 即便她并沒有心跳,但差不多就表達個意思。 “進去看看?!?/br> 一早點頭,跟著向里走。 滿城黑氣縈繞,陰云覆蓋,能見度較低,街巷的十字路口牽了無數根紅絲,每個紅絲結頭處系著一排五帝錢,這是個專門給邪靈設置的路障。 貞白駐足,無意破壞,帶著一早拐進一條縱深的小巷:“繞道走?!?/br> “城里貼了這么多符?!币辉缏飞蠜]少辨認,上頭好幾種符印,能看出分別來自不同道派:“怕是來了不少道士?!?/br> “嗯?!必懓撞恢每煞瘢骸跋瓤纯词裁辞闆r?!?/br> “要不然去敲門看看,大家是不是都躲在屋里?”一早道:“也好找個人問問?!?/br> “動靜別太大?!爆F在這種狀況,肯定個個繃緊了神經,如同驚弓之鳥,貞白囑咐:“會嚇著人?!?/br> 一早隨意挑了一戶,輕輕地敲,里頭毫無聲息,她不由加重幾分力道,用小女孩純真稚嫩的嗓音問:“有人嗎?誒,請問,有沒有人?” 貞白側耳靜聽,屋內傳出壓抑許久的低喘,仿佛是屏息許久,已經喘不過氣,略顯驚懼的呼吸一口,很倉促的,喉嚨嗚咽一聲,帶點兒哭腔,許是怕極了,又快速閉住氣。 “別敲了?!必懓讍咀∷骸暗角懊婵纯??!?/br> 而窄巷深處,躺著幾個人,個個身穿道袍,面如死灰。 一早踹了踹其中一具,跟踢石板一樣:“都死僵了?!?/br> 貞白蹲下身查看:“是撞魂?!?/br> “嗯?” 貞白想起死在亂葬崗的馮天,道:“陰兵撞魂,應該是,亂葬崗的封印已經裂開了?!?/br> 一早瞪大眼:“那怎么辦?” 突然,窄巷盡頭閃過兩道陰影,貞白快如疾風,沉木劍率先脫手,飛劍射出,將一身黑鐵甲胄的陰靈釘在墻垣,隨即迅速化作一團黑氣,倏忽消散。 待貞白跨出窄道,冷定自若的拔下墻垣上的沉木劍,轉過頭。 剛才那位差點被陰兵撞魂的人,已經嚇得瞠目結舌,他從死里逃生的境況中反應了許久,神魂才終于歸位,然后猛地朝貞白沖過來,差點喜極而泣:“哎呀,貞白!” 聞聲,貞白才辨別出這位逃奔得狼狽不堪的人是:“梁捕頭?” “誒!”梁捕頭激動不已:“對對對,是我是我,你怎么回來了,真的有鬼??!” “你……” “你剛才那一劍,真是及時救命,我差點就沒逃過這一劫!”梁捕頭神經緊繃數日,現在看到救星,居然能一劍斬了陰兵,這本事令他高亢不已,貞白根本插不上話,他噼里啪啦的說完,還有心思敘舊:“你走的時候咱倆還沒來得及道別,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次相見?!?/br> 貞白剛要開口,又聽遠處傳來一聲叫喚:“道長!” 二人回過頭,就見趙九一把頂開頭上的籮筐,直蹦而來:“道長啊,道長?!?/br> 若說梁捕頭差點喜極而泣,這趙九真的是喜極而泣,沖撞過來,想拽住貞白的手,又硬生生地憋住了,不敢碰,他抹了把已經溢出眼眶的淚花:“道長,鬧鬼了!” 作者有話要說: 義氣の惡犬馮天 第113章 趙九還欲再說,余光突然瞥見從巷子里晃悠出來的小小身影,驚了一下:“丫頭!” 一早彎起月牙眼,腮邊笑出兩顆酒坑,不慌不忙的應:“大叔?!?/br> “不是?!壁w九卻慌了,現在城里城外這么危險,這丫頭還挺悠閑,真是不知道怕?。骸澳氵@打哪兒來的?就你自己嗎?” 一早的小尖下巴朝貞白一戳:“我就,跟貞白一起過來溜達溜達?!?/br> 趙九睜大眼,把她當孩子訓:“都什么時候,你還跟這兒瞎溜達,當心小命不保?!?/br> “誒,這小丫頭,這丫頭,是不是?”梁捕頭看著一早面熟,一時又突然想不起來。 一早一見他就樂了,有意點撥:“哈,你還沒讓老虎給叼走呢?!?/br> 梁捕頭靈光乍現,一下子就想起來了,這不就是當初撿到指骨,與何大爺來縣衙報官,卻偷偷昧走死者扳指的小丫頭么。 梁捕頭也很是詫異:“你家大人呢?” 一早隨口就答:“死了?!?/br> 梁捕頭和趙九皆是一愣,異口同聲:“死了?” “嗯?!币辉琰c頭,未免他們問了父母問親戚,東拉西扯起來沒完沒了,干脆道:“全死了?!?/br> 趙九開始心疼:“怎么……” 一早就受不了這個,連忙打?。骸把巯履銈兌甲陨黼y保了,就別cao心我了吧?!?/br> “誒你這丫頭,”梁捕頭感到無比驚奇,“這么沒心沒肺的呢?!?/br> “陰兵是何時入城的?”貞白適時插話,“還有城里的百姓呢?都各自躲在屋里么?” “兩日前,到今日就第三天了?!绷翰额^向來不信邪,這是第一次見鬼,目睹它們從墻壁里頭穿進來,捅不爛,也砍不死,但凡被這些身穿黑甲的陰靈撞上,人就會死,甚至整個城鎮,被黑云覆蓋,再也由不得他不信邪,百姓個個嚇得魂飛喪膽,東奔西突。幸虧,及時趕到一批修道之人,奈何道行不夠高,都是些修為尚淺的泛泛之輩,只能夠勉力抵御,符咒貼了滿城,又宰雞殺狗,布下防護,卻只撐了不足兩天,因為從外侵襲的煞氣越來越重,短短一個晝夜,就遮天蔽日,直接將城門口的黃符效力腐蝕了。那些修士一重接一重的貼了三輪,最后耗得‘彈盡糧絕’,待陰兵再次侵襲,只能硬拼。 本來之初還是將大家召集在一起,竭力維護,也能穩住設下的陣法,但是一撞見陰兵,人群就嚇得四處亂竄。再加上,死了半數以上的修士,跑散的人就躲到了家中,守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以為關上門窗,就會安全些。 “還有一部分人,”梁捕頭續道:“跟其余的道長都安置在衙門里?!?/br> 貞白問:“那你們怎會在此?” “我跟趙九,還有另外兩位道長,是準備去包子鋪給大家弄些吃食的,結果剛到半途,就被陰兵劫道了,混亂中,那兩位道長也跟我們走散了,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br> “走吧?!必懓滋ы?,看重重壓下的黑氣,翻涌著,波譎云詭:“送你們過去?!?/br> 梁捕頭和趙九急忙跟上,一路東張西望的,四下提防。 “大叔?!币辉缣唛_半截木頭,橫在路上差點絆著趙九:“你看著點兒路吧,別亂瞅了,后面我幫你盯著?!?/br> “丫頭誒,”趙九忙將她往前面推:“你可別添亂了,去跟緊道長,都不知道現在有多危險啊?!?/br> 一早知道這幫人嚇得夠嗆,估計還把她視作不知死活的倒霉孩子,盡添亂的,真是瞎cao心,一早也懶得費口舌,索性跟著貞白走。 此刻一股邪風吹過,卷起塵土,烏煙瘴氣的,趙九當即嚇得一哆嗦,手里攥著一張皺巴巴的朱砂符,在空中呼來呼去。 貞白靜待片刻,找準方位,手中沉木劍一旋,眾人還未來得及看清,她就已經若無其事收了劍。 梁捕頭剛拉開架勢,就突然風止,完全還沒反應過來:“怎么了?” 以免嚇著人,貞白答一句無事,繼續往前邁:“城中有多少人因此喪生?” 梁捕頭心有余悸:“光是百姓,就不下二十個了,還有那些趕來的修士,好多都不幸身亡,我手下的人,但凡見到死者,都會盡量往衙門里抬?!?/br> 貞白又問:“陰兵的數量多不多?!?/br> “感覺達到一小支隊伍了,除滅了一部分,但是那些道長說,還有不斷從亂葬崗里出來的?!绷翰额^憂心忡忡,“好幾個百姓想逃命,剛跑出城門,就死在了外頭?!?/br> “嗯?!必懓滋魍h方:“不止是此地,方圓百里,處于長平亂葬崗周圍的各個城鎮及村子,都已經遭到波及?!?/br> “都……”梁捕頭嚇得臉色鐵青。 “封印裂損,煞氣沖天?!币坏┩耆珱_破,數十萬陰兵出世,比起斬斷四方龍脈,僅僅一個亂葬崗的陰兵,就足以蕩平大端的半壁江山,造成人間一場千古浩劫。 貞白突然心頭一凜,生出一個可怕的猜疑,當初天降玄雷,將封印劈裂,她和李懷信、馮天齊力修補之后,已經不再牢固,埋在地下的怨靈躁動不安,是極有可能造成再次破損的,但也不排除會有人想要蓄意破壞。 所以,她必須盡快前往查看,貞白加快步伐,走了一趟包子鋪,梁捕頭和趙九各拎兩麻袋面粉,就匆匆往回趕。 縣衙的大門外設了法壇,橫梁上掛著三清鈴,貞白剛靠近,那支三清鈴就被陰邪氣催動。 梁捕頭和趙九具是虎軀一震,知道這是那些道長特意掛的,但凡有邪祟靠近,就會自行催響,二人驚慌失措地往后看,卻什么都沒瞧見,更慌了。 貞白無甚在意:“進去吧?!?/br> 奈何前腳剛跨入門檻,斜刺里一劍挑來,貞白似早有預料,沉木劍輕輕一提,手腕一轉,那柄鐵劍就被彈飛出去,哐當墜地。 隨即三四柄劍花刺過來,把貞白逼退的同時,破空打來一道誅邪符。 貞白兩指一夾,黃紙沒燃,可上面的朱砂瞬間糊成了黑色,冒起青煙。 “別打別打?!绷翰额^趕忙插到中間,勸架:“各位道長,都是自己人,咱……” “什么自己人!”一名年輕道士厲斥:“這就是只邪祟!快離她遠點!” “不是?!绷翰额^一個字兒都沒聽懂:“邪祟?誰?” 那青年急了,指向貞白:“就是她,??!”他轉眼又看見一早:“還有這只小鬼,你們……” 聞言,一早撇了撇嘴,沒吱聲,表示默認,但趙九卻不干了:“話不能亂說,這位道長,還有這丫頭,跟咱都是老相識了,多好的人啊,當初還幫梁捕頭破過案子的?!?/br> “對?!绷翰额^幫腔:“剛才也是她于危難之中救我一命,一劍就斬了那只陰兵,真的很厲害,現在情況危急,大家應該團結一致,別生出誤會?!?/br> “沒有誤會!”那人臉色蒼白,吊著兩只黑眼圈,顯然是折騰了兩三日,已經疲憊不堪了,卻還在硬撐:“這邪祟身上的陰氣比那群陰兵還要重,她更加危險?!?/br> 梁捕頭和趙九同時轉頭,看向貞白,然后相互一對眼,皆是一臉‘他在胡說八道’的神情,但又礙著修士們這三天在城中不分晝夜的對付陰兵,保護了諸多百姓,便沒當即反駁,可神態上,卻是壓根兒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