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晏昭微微一笑,然后對著桃紅道:“行了,你出去吧?!?/br> 桃紅再著急也無可奈何,只能一步三回頭出去了,一直到她離開,她家小姐都睡著……也不知道十二皇子會不會生氣什么的…… 屋內。 晏昭輕輕掀開云浮月的喜帕,頓時,一張千嬌百媚的臉便浮現出來。 他看著這面容,冷笑了一下。 “表姐?”他輕聲喚她,聲音不大卻聽得人汗毛倒豎,“表姐……” 榻上那人還是沒有絲毫反應。 “呵……”他笑聲寒涼,緩緩伸出手去,他的指尖冰冷入骨,輕輕貼在白滑細膩的肌膚上,頓時就冰得人一個激靈。 云浮月原本睡得迷迷糊糊的,這會大腦卻空前清醒,她看著晏昭,“表、表弟?怎么了?” “表姐……”他說著,修長靈活的指頭開始為云浮月解層層疊疊的盤扣,“今夜是我們新婚,表姐怎能睡著呢?” 云浮月瞬間嚇得后縮了好幾步,雙手也護住了喜服,“表表表弟……你……” 你上輩子可不是這樣的…… “呵呵……”他冷冷一笑,手中力度阧轉,“表姐,你太不聽話了……” “晏昭!”云浮月大驚失色,重用手擋在胸前,“你……” 晏昭的本意也不是想真將云浮月怎么樣,他陰森森看了云浮月一眼,松開了手,“云浮月,你這輩子,想怎么殺了我?” 這句聲音又低又輕,云浮月沒有聽清,“什么?” “哼,我是說,表姐,我們已經是夫妻,你何必害羞?” 晏昭說這話的時候,面上不見一絲調笑之意,也沒有一點綿綿情意,反而讓人遍體生寒,云浮月咬咬唇,有些害怕地看著他,“表弟,你別這樣……” 突然,她想起前世,晏昭捂著心口努力不倒下的樣子,心里不由得一疼……表弟雖然說的話討厭,語氣也令人喜歡不起來,但是,他很小就失了母親,后來又不被父親所喜,唯一的舅舅家從來看不起他…… 表弟如今是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家……上輩子她心懷不軌,那這輩子……她不妨對表弟好一些?這本就是她的弟弟,自己身為jiejie,多照顧也是應該的。 “庭歡表弟……”她喚著晏昭的字,臉上努力擠出一個慈祥的笑容來,“雖然我們只是表兄妹,但是……現在我把你當作親弟弟,你放心,jiejie會保護好你?!?/br> 聽到這一句話,晏昭看著云浮月,冷笑著道:“表姐可有這等能耐?畢竟,表姐只大我兩個月罷了?!?/br> “明明是一年……我是十一月生的,你是次年一月,所以我大你一年才對……”云浮月咬咬唇,“你那么算不對?!?/br> 她這模樣嬌媚可愛,晏昭眸色暗了暗,什么也沒說,半晌才冷哼了一聲,“你倒口齒伶俐,行了,表姐不愿留我,不如我去書房睡?!?/br> 這就對了……云浮月心里輕松了些,她點了點頭,“好,晚上下雪了,多加床被子?!?/br> 晏昭臉色陰沉,他冷冷瞥了一眼云浮月,然后一甩袖子走遠了,只剩目瞪口呆的云浮月,她、她這表弟怎么這么可怕?上一世他雖然冷淡,卻也沒有這般經常嚇人??!更沒有現在這般厲害的脾氣! 看晏昭是真的走了,云浮月這才長舒一口氣,她雖然是準備好好對表弟,但是可沒準備真做他的妻子,上輩子他們夫妻形同陌路,這輩子……關系和睦就很不錯了。這么想著,云浮月放寬了心,親手卸了釵環,蹬了喜鞋上榻,舒舒服服地把被子展開,將自己裹成一個卷,這才睡了。 這一覺十分香甜,再議睜眼就到了大天亮。 看到天色的那一瞬間,云浮月真的捶死晏昭的心都有,今日可是得去太廟的大日子??!再一抬頭,就見晏昭翹著二郎腿,衣冠齊整地喝著茶,他身后桃紅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 “哦?起了?” “表弟……你怎么,怎么不叫我???”云浮月越說越沒底氣,聲音也就越來越小,她垂下眼瞼,快速地將喜服往自己身上套,桃紅見了,趕緊小跑著過去幫她。 晏昭呷口茶,悠哉悠哉看著手忙腳亂的主仆二人,慢悠悠說道:“不過是心疼表姐,便想讓表姐多歇息歇息罷了?!?/br> 但是話這么說,他那表情可絕對算不上憐惜,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云浮月忙著套九重喜服,沒顧上那人戲謔的表情,“那就麻煩表弟稍等我一會……” “等表姐,多久也等得?!彼唤浶牡匦π?,又為自己添了些新茶。 “可是皇上等不得啊……這拜會太廟,是要寫在梁實錄里的,我這么憊懶,皇上肯定也要因為我被詬病了……”云浮月說著癟癟嘴,這會她終于套好了衣服,便飛速跑到銅鏡前,讓桃紅給自己描妝。 聽到云浮月提起皇帝,晏昭的臉色暗了些,他看了看天色,這個點……那狗皇帝最近召幸娥美人,可謂是流連忘返,這個點定還沒起。 三個侍候梳洗的侍女人很機靈,也就一盞茶的功夫,云浮月已然收拾妥當,她終于站起身來,神情看著有些忐忑,“好了,晏昭,你看……我看起來還好嗎?” 少女容色秀麗,微亂的鬢角又平添了幾分嬌媚,柳眉下一雙湛湛的杏目,若一池瀲滟春水,配著俏麗瓊鼻,明明清純的模樣,卻不知哪里那么勾人。 晏昭看著她,眸色陰沉,不知在想什么。 他什么也沒說,轉身先走了出去。 表弟上一世就這臭脾氣,云浮月習慣了,當下便也沒在意,跟著抬腳走了出去。 今日晴好,難得的沒有下雪,太廟門口,一些宗親已經到了,那邊還筆直地站著幾個典記。 “庭歡來得這么遲,看來是被小娘子絆住了腳??!”一個俊俏的年輕男子笑瞇瞇打量著云浮月,“見過皇嫂,我是十三?!?/br> 云浮月趕緊福身,“見過十三皇子?!?/br> 晏昭那頭扯住她,“他是最小的,你給他行什么禮?” 皇子里面,十二十三年歲差不多,素日里也最親近,聽到晏昭這么說,晏珣也不生氣,笑嘻嘻道:“果然嫂嫂好看,你看這剛成婚一天,十二哥已經這般護食了?!?/br> 云浮月清楚,晏昭完全不喜歡自己,聽到被人這樣說一定要駁斥回去,沒想到他突然一把拉住自己的手,正色道:“浮月值得憐愛的,不止她的容色?!?/br> 云浮月:?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幻言的可以蹲一下這個,喜歡闊以預收一下 《穿成病嬌反派心尖寵》 徐菱穿書了。 她穿成一本男主復仇文的無腦女配,好看又有錢,可惜是個戀愛腦。 女配瘋狂地迷戀著清高孤傲的男主,但最后被男女主使計騙走了家里的企業,落個家破人亡的結局。 徐菱穿過去的時候,女配正因情所傷而在大雨中酣暢淋漓地奔跑。 看著自己限量版卻淋得濕漉漉的華倫天奴,徐菱忍不住低聲咒罵一句“shift” 踩一腳蘭博基尼的油門,男主愛誰誰,老娘不奉陪,老娘回八千平的海景別墅過好日子去了。 也就在那天,回家的路上,她看到一群人在打一個俊秀的小男孩。 出于顏狗的本能,她護住了這個男孩的臉。 后來,她才知道,當年她護住的那個小男孩叫趙玙。 趙玙,本書復仇病嬌反派。最可怕的……趙玙和她家也有仇。 徐菱【?!浚撼龃髥栴}。 *** 趙玙有個白月光,他曾經千百次在夢中見到她。 直到有一天那人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他俯下身在徐菱耳旁笑,“找到了,是我的了?!?/br> 第4章 云浮月有一瞬間的頭暈,這是什么情況?她怎么有點搞不明白了? 上輩子他不是極為厭惡自己,厭惡到了完全不愿搭理自己的地步嗎?上一世,除了太廟他們二人一同祭拜以外,其他時候完全就是陌生人了。更別說那一次太廟里完全就是各拜各的,連個眼神交流都沒有,那這會晏昭拉住她是個什么意思? 這周圍人挺多,晏庭歡的十個哥哥都在那站著,還有他好幾個叔叔,云浮月臉上羞紅,想把手抽出來,卻是徒勞,那人抓得很緊。 晏昭比她高一個頭,她便微仰了下頜去看他的臉色,他注意到了,但是沒有側頭,只是眼珠子向云浮月的位置瞥了一瞥,那眼神里沒有絲毫情意,反而隱隱有威脅的意思。 云浮月有點被這個眼神嚇到,她不敢動了,乖乖被晏昭扯住手。 晏昭的幾位兄長同他關系并不親密,畢竟不是一起長大的,再加上他們大多母家顯赫,不把晏昭放在眼里,當下只隨口道:“云大人女兒容色傾城是出了名的,今日一見果然不錯,倒是與庭歡姿容十分相配?!?/br> 因為晏昭容貌秀美,是這十幾個皇子里最好看的,便經常被人譏諷容色。 云浮月聽出這話不對,一般不都夸個郎才女貌,怎么到晏昭這里成男貌女貌了?但她也不覺有什么,畢竟表弟確實長得好看,不過……她回頭看了一眼剛附和的幾個皇子,他們也都不差啊,就是看起來年齡大些,比晏昭估計要大十來歲的模樣。 “那是五哥六哥七哥九哥?!标陶呀榻B地漫不經心,“你用不著記,以后見不了幾次面?!?/br> 這個是真的,反正上輩子她就沒見過。 “前面是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他們已經封王?!标陶颜f著,帶著她走過去,對幾個王爺行了禮。 那幾個人打量云浮月的眼神實在不友好,像是看著什么求而不得的寶貝,一個個都隱忍著咬牙切齒的模樣。 晏昭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心里冷笑一聲,面上卻絲毫未顯,還笑道:“日后有空,兄長們可到庭歡府中做客?!?/br> “有空我們會來,昨夜實在是太忙脫不開身,賀禮庭歡應該收到了吧?” “都是價值連城的好東西,庭歡都收起來了?!彼f著笑了笑,看起來比他幾個哥哥皮笑rou不笑的模樣誠心多了。 云浮月頓時有些心疼他,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孤獨的小男孩,父親不疼愛他,他便想多和兄長們親近親近,可是兄長們也都不愿理他……這么想著,云浮月看了看四周,沒什么人,她便沒有顧忌地開口,“庭歡,你別難過,他們許是大你大的多,所以才這樣……總之,你還有jiejie?!?/br> 晏昭聽得莫名其妙,他古怪地看著云浮月,半天才反應過來她是什么意思,頓時,晏昭有點想笑,都是做戲罷了,不過是自己做得逼真幾分,但是……這女子怎么這么傻? 晏昭正準備嗤笑云浮月,突然一聲“圣旨到——”驚得眾人都向前方看去。 只見禮部尚書張青久手捧著一卷明黃色的卷紙,環視眾人一圈后便輕輕展開,正色高聲道:“宣安二十六年十一月初四勝武至德皇帝,奉天承運勝武至德皇帝,詔曰:朕十二子晏昭,行事機敏,德行穩重,深肖朕躬,日后必能克承大統,綿朕大梁,著即太子位。其妃云氏,溫和舒雅,恭順淑敏,有母儀之范,著即太子妃位,于兮?!?/br> 滿場的人,除了晏昭和云浮月早就有心理準備,面色淡然地跪下接旨外,其他人全都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甚至有五六個皇子祖也不拜了,直接往宮里跑,邊跑還邊驚慌道:“不可能!就晏昭也做得了太子?!我要見父皇!” 云浮月記得他們幾個,就因為他們這次魯莽行事正好被云清遠抓到了把柄,于是全都被宗正囚禁在了各自的皇子府和王府里,永世不能出。 真傻啊。整個大梁說白了姓的是云,所以這些人為什么想不開去和父親作對?她有幾分不忍,就嘆了口氣。 晏昭看到她這模樣,眸色更暗了幾分,讓人捉摸不透。 云浮月沒有注意,她扭頭看向眾人,已經散得沒剩幾個了。剛剛只來了圣旨而皇帝沒來,也就代表昏君今天也不會來。想想也是,他這兩年朝都不上了,更不可能在這些事情上積極。 如今,做皇帝的帶頭不顧禮制,其他人便也不再遵守,一個一個都散了場,所有的臉面都撕破不要了。 晏昭并沒有因為那些皇兄不給自己面子就懊惱起來,他面上一派風輕云淡,今日不過就是把云浮月的名字刻在玉牒上,其他人有沒有對他而言也無所謂了,于是晏昭拉住云浮月的手,“我們進去拜吧?!?/br> 十一皇子和十三皇子也湊過來,“我們兩也去,十二,走吧?!?/br> 后邊宗正和三位典記跟隨著他們,幾人一起進了太廟的高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