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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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雨澤僵硬地點了點下頭,埃文笑哼了一聲,這才滿意地離去。 但此時此刻,沈雨澤的心思全然不在剛才的對話上頭,他望著呆傻的莉莉,想起了自己剛來這里時的狀況。 那時候他也什么都不記得,聽不懂別人說話,像個初生嬰兒。 他心中不禁生出了一個疑問:難不成,自己之前也是因為“重傷”才失去記憶? 那受傷之前他到底是誰?又經歷了什么? *** 當晚,沈雨澤做了個夢。 他夢見幾個身穿白大褂人,那些人全部面容模糊,自己無力地受他們擺布,最后被放在一個奇怪的儀器里。 然后他一偏頭,看見玻璃對面躺著一個很小很小的人。 …… 沈雨澤瞬間驚醒了,心臟狂跳。 他在夢里看到一個被變小了的他…… ……不對! 那不是變小的他,那就是他! 沈雨澤黑暗中睜大的眼睛里露出一絲恐懼,如果那個小人是他,那躺在儀器里偏頭看小人的“自己”又是誰? 天亮后,內心苦悶的沈雨澤從屋子里出來,走到高聳的透明墻壁邊。 他望向遙遠的巨窗,外面的天光灑進來,照得他們所在的房間一片光明。 沈雨澤很想知道,那扇巨大的窗子外面是什么,但那窗從來沒被打開過,聽強尼說,埃文家很高,這里裝著四通八達的排風管,從來不開窗通風。 ……通風?沈雨澤心思一凜,抬頭望向天花板四角。 為什么不從通風口走?只要能爬進風管,那里就是巨人們絕對發現不了的逃跑密道??! 沈雨澤正為突如其來的靈光感到驚喜,身邊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以為來人是米娜或是強尼,一扭頭,卻見是杰。 杰緩緩靠近,與他并肩而立,雙手撐在透明的墻壁上,視線同樣望向那扇巨窗。 沈雨澤微微詫異了一瞬,便平靜下來,收回視線。 兩個同樣少言寡語的人,站在一起便是無盡的冷場……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杰才先一步開口:“你還想逃走嗎?” 沈雨澤:“為什么這么說?” 杰:“你的眼神,有一種對自由的渴望?!彼诓贿h處觀察了沈雨澤好一會兒。 沈雨澤頓了頓,問道:“那你也是來勸我放棄的?” 杰:“不是?!?/br> 沈雨澤心思一動,問道:“那你什么意思,想跟我結盟?” 杰偏過頭,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道:“你太弱了?!?/br> 沈雨澤無語,杰還嫌棄自己會拖累他? 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沈雨澤猜不透杰的心思。雖然他們在一起生活了很久,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但兩人平時交流很少,彼此對對方來說都像是熟悉的陌生人。 沈雨澤想起強尼曾說“杰剛來的時候也做過這種傻事”,忍不住問:“你逃跑過嗎?” 如果杰有失敗的經歷,沈雨澤倒是想向他取取經。 杰“嗯”了一聲,道:“但我忘了?!?/br> 沈雨澤一驚:“忘了?” 杰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道:“是,就和莉莉一樣,什么都忘了?!?/br> 沈雨澤緊張地盯著杰,等待著他的解釋。 杰說:“在你來這里之前,我曾想從通風管逃跑?!?/br> 沈雨澤:“……” 杰:“我偷到了很多工具,還用魚骨做了爬墻釘,準備了一些干糧,但是在我逃走那天,埃文出現了?!?/br> 沈雨澤眉頭一皺:“是米娜告密?” 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是?!?/br> 他指了指盒子頂部角落里的一個黑色圓洞,道:“看到那個了嗎?” 沈雨澤:“那是什么?” 杰:“攝像頭,透過那個東西,這里發生的任何事都逃不過他的眼睛?!?/br> 沈雨澤:“……” 杰:“他早知道我準備逃跑,就這樣一天天看好戲,直到我行動,而且就在我已經爬出了這堵透明墻壁的時候,他才過來抓我?!?/br> 沈雨澤渾身發涼,仿佛體會到了杰在看到希望的下一秒,又面臨了絕望。 杰繼續道:“聽強尼說,埃文為了懲罰我,把我帶走了。直到我‘醒來’后,埃文給我看了攝像頭拍攝下來的東西,我才知道發生了什么。我親眼觀看了自己從準備工具到逃跑的全過程,被埃文抓住后,他把我單獨關在他書房的一個透明盒子里,天天折磨我,直到我奄奄一息,才帶我去治療?!?/br> 沈雨澤感覺到了一種窒息般的驚悚感…… 他艱難地發聲道:“所以,治療等于忘記一切?” 杰:“對?!?/br> 杰察覺到沈雨澤的眼神,冷冷道:“你不用同情我,我連那些折磨的痛苦都忘記了,那段錄影里發生的事,對我來說就像是另一個人的經歷。埃文讓我看那些,只是為了告誡我不要再逃跑?!?/br> 沈雨澤這才明白過來,杰剛剛說的“你太弱了”是什么意思。 確實,他們都太弱了。 沈雨澤問:“強尼和米娜知道你失憶過嗎?” 杰搖搖頭:“沒必要讓他們知道,他們和我們不一樣?!?/br> 沈雨澤:“我們?” 杰:“是?!?/br> 除了“是”,杰就沒有更多的解釋。 沈雨澤想起強尼對自己打算逃跑的不屑,以及米娜的勸說,只能理解為杰把自己和他當成一類人。 他也沒想到,平時冷酷寡言的杰為了不讓自己重蹈他的覆轍,會如此掏心掏肺坦誠相待。 “但是,難道就這么放棄嗎?”沈雨澤抬起頭,頗感無望。 “不是放棄,是等待機會,來日方長?!苯苷局鄙碜?,雙手揣兜。 沈雨澤重新打起了精神,看向杰的側臉,好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面冷心熱的人。 杰還是那樣面無表情,不帶任何情緒,但他接下來說了一句話卻讓沈雨澤心中一震。 杰淡淡道:“不要死,死了就什么都沒了?;钕氯?,只要還有一口氣,就有希望。因為我們沒有生老病死,只有清零重來?!?/br> 作者有話要說: 【注】怕大家看不懂,解釋一下,迷你人體重輕,掉下去后有沒摔死的可能性,但是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能通過意識轉移在新的軀體里復活,但與此同時也失去了原來的記憶。 第十章 杰的話確認了沈雨澤先前的猜想,也解答了他縈繞心頭許久的問題——為什么自己醒來時大腦一片空白。 因為他的記憶已經被“清零”過一次了。 他印象里初次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并不是他的生命源頭,他蘇醒前在夢境里經歷過的事情也并非虛幻,那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是被他遺忘的過去! 一絲后知后覺的驚惶浮上沈雨澤黑白分明的水眸,他想起自己在蘇醒的瞬間反復盤桓腦海的那個人。 “哥哥……”他無意識地低喃了一句。 淡淡的暖意涌上心頭,但緊接著,一股濃烈的不舍與悲傷驟然升起,把那一點暖意沖撞得支離破碎。 轉瞬間,這莫名產生的情緒又如泥牛入海般沉入心田,消失不見了。 沈雨澤捂住心口,用力喘了兩口氣,心中既驚又悲又喜。 雖然忘了哥哥是誰,但他知道,那應該是對自己最重要的人…… 沈雨澤緊緊地抓著胸口的衣服,慢慢抬起頭,眼神越發堅定。 杰說的對,他不能就這樣傻乎乎地去送死,只有活下去,并且記憶不再被“清零”,才能帶著疑問一點點撥開遮擋真相的迷霧,找回過去的自己。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杰已悄然從他身邊離開。 沈雨澤看著這個宛如牢籠的地方,忽然間感覺,身邊有這樣一位伙伴,這地方好像也沒有那樣黑暗了。 當初他問米娜為什么有些人有“出生”,有些人只有“蘇醒”,米娜說人各有異??磥怼坝X醒”的不止他一個,至少這間僅有五人的玻璃盒子里,就有了兩個,將近半數。 沈雨澤相信外面的世界還有不少和他們一樣被關在盒子里的人,如果能把這些心存懷疑的人都聚集起來,他們能不能多一點勝算呢? 時間匆匆,轉眼又到了下一次的派對。 聽著四周傳來的喧鬧聲,躲在盒子里的迷你人們只覺得心驚rou跳。 埃文再一次得意洋洋地說起他的要求,不許拍照,不許傳播,而客人們早已迫不及待地將視線投向了透明盒內。 這一次,埃文為每個迷你人都精心定制了幾套衣裳,想讓他們來一場迷你人時裝秀。 這樣的節目本該是莉莉最喜歡的,可如今的她卻躲在屋子里不敢往外踏出一步,米娜去勸時,她甚至在屋子里尖聲大叫著“不要”,仿佛外頭的巨人都是洪水猛獸。 面對莉莉的轉變,眾人心情復雜,米娜也有些忐忑不安。 不過,埃文似是體諒莉莉前不久的遭遇,竟然沒有為難她。 而且讓他高興的是,原本膽子最小的沈雨澤,這次看起來倒是相當配合,在聽到他的召喚后便立即從屋里走了出來,連臉上的表情都淡定了許多。 所以埃文一點都不擔心莉莉的狀況,養小人就跟養寵物似的,養久了,自然就熟了,沈雨澤就是最好的例子。 客人們看見這些巴掌大的小人,果然又是一副見到稀世珍寵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