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民國初年軍隊之間發生的混戰,并不是只發生在川北,其他地方也是戰火不斷,有了戰爭就必須要消耗物資,所以物資永遠是戰爭的唯一條件,也是戰爭能否勝利的底線,沒有彈藥士兵沒法走上戰場,沒有糧食士兵餓著肚子怎么打仗,所以軍裝、武器彈藥、藥品和醫生,這些都成了戰爭中能否取得勝利的重要因素。 內地省份有一支靠近川北地界的軍隊,現在這支部隊是不敢擅自進川的,主要是他們靠近邊界的幾支部隊過去經常過界來燒殺掠搶,川人對他們沒有好感,川軍是見到他們就開槍,就這樣把邊界關系搞得很僵,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 川外的大西北這兩年除了兵災,干旱也是主要災難,這里用百姓的話說,已經是連續三年糧食欠收了。百姓沒有糧食可以離鄉背井地去逃荒要飯,可是軍隊沒有糧食總不能解散吧!針對這種情況這支西北軍四處派人不惜一切代價在購買糧食。 川北地區雖然也是連年爭戰,但是糧食生產比較穩定,這里普通民眾有可能缺少糧食,但是軍隊利用強取豪奪還沒有出現缺糧現象??墒谴ū钡男萝姴筷犞腥鄙傥淦骱蛷椝?,連年的戰爭造成了軍火短缺。 有供求就會有交易,有交易就會有市場,在利益前面要不要臉皮已經無關緊要,昨天戰場上的死敵,今天有可能坐下來進行交易。 內地的軍隊最近就是和川北一支部隊做成一筆交易,川軍用糧食和對方換武器彈藥,具體數量和價格還沒有定下來,打算找一個合適的場合雙方坐下來把事情夯實。 在談判地點的問題上爭論了幾次,川軍的人不想去川外的勢力范圍內進行交涉,而川外的人也不想來到對方的管區內進行磋商,最后雙方議定來慶陽古鎮進行談判,因為這里是高掛免戰牌的無主領地,這樣雙方都很方便,這里既是非軍事管區,而且還有現成的碼頭,雙方初步協議商定后,完全可以在這里看貨交易,因為這年頭誰都怕被對方給空手套白狼。 曉曉知道這個情況后,她覺得這是一個機會,干嗎不挑起雙方的爭端給他來個漁翁得利呢?所以她才緊鑼密鼓地開始布局。 安排周光譜去張羅人手,布置金梅放出幾個人去監視偷聽,告訴他們不要輕舉妄動,必須保證他們雙方的初步協議簽訂成功,因為只有初步協議簽訂成功雙方的物資才能運進慶陽古鎮來。 曉曉對川軍的糧食不太感興趣,因為她現在不缺糧食,太多了她也沒有辦法保存,她又不敢去賣糧食,那樣她怕暴露了自己。她對川外軍隊的槍支彈藥非常感興趣,這回必須把這批武器彈藥搞到手,而且還要神不知鬼不覺,做法和上次相同,先把武器藏起來,等風聲一過在運回百丈崖。 周光譜今天穿著長跑短褂很牛氣,這不一大清早下人就來告訴他說,有人花錢把東邊的車馬店給全部租了下來,并且付了三天的租金,因為昨天曉曉就告訴過他,所以接到這么大的生意周光譜一點也沒有感到吃驚。 金梅來告訴曉曉說"今天南橋下的碼頭過來一艘大船,從夜里進來后一直沒有什么動靜,更沒有人下船,曉曉向她點點頭說正常。 大?;貋韰R報說他在慶陽古鎮外圍看見了有部隊在活動,曉曉告訴他繼續監視,不要放松警惕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當所有事情都在按照曉曉的意圖發展的時候,曉曉還是總覺得自己漏掉了什么,可是一時半會兒就是想不起來! 就在快到中午的時候,金梅來告訴曉曉,說有幾個人在碼頭上登上了今早過來的大船,聽金梅這么一說曉曉才想到,自己今早就想到這個問題,后來一忙乎給忘記,如果不是金梅提醒她還是想不起來。 曉曉自己坐在家里想過這個問題,如果他們兩批人簽約地點在任何一個車馬店都是在自己的控制之內,如果人家在船上或者其它預想不到的地方,自己還真的沒有辦法控制,果然還是讓自己給猜中,他們把簽約地點設在船上,看來想知道點什么根本就辦不到,如果人家簽完約,把交貨地點選在其它地點,這還真讓她沒有辦法參與。 想到這些曉曉有點為難了,看來她得安排人到前面去,不能總躲在后面,不然出現不可預測的事情將來會沒有辦法控制,可是就這樣拋頭露面很有可能會暴露自己,怎么辦呢?她忽然想到自己必須喬妝打扮一下,到前面看看情況在采取措施。 其實曉曉還是太著急了,川外軍隊的客人到現在還沒有來到慶陽古鎮,這里來預訂車馬店的是川北軍的人,而且他們先過來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人,至于碼頭上的船只是什么人,他們想干什么!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曉曉打扮成一個沿街乞討的老太太,破衣亂衫的在碼頭上撿東西,她慢慢靠近了那艘大船,當她走近了才看清楚,這不是那個楊營管楊福成的人嗎?,因為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曾經來過她的診所,接她去給老太太治病的那個副官,對方好像急匆匆地和船上的人交代著什么,既然弄清楚他們是什么人,曉曉馬上離開了這里,因為這次行動川軍不是自己監視的對象,她的目的是那批軍火,重點監視來自川外的那些人。 曉曉回到診所后就告訴金梅,船上就先不要重點監視了,放一個人遠遠地溜著就行,重點還是放在車馬店,因為他們在這里花錢租下了店面,他們目前還自我感覺良好,以為他們的行動天衣無縫,東西都在他們自己手里攥著,即使有人想動心思,那他也得掂量掂量,吃不下一定會被撐死的,所以人家根本就沒有必要過份小心。 曉曉自言自語地說"這樣也好??!省得我多費心思,大家都按照這個劇情發展下去其不省去很多麻煩?。?/br> 傍晚時分金梅回來告訴曉曉說"都進入東邊的車馬店了,川外軍隊過來一位參謀,帶著四個衛兵,都穿著便裝,川軍來的是一個副官,也是帶著四個衛兵,好像是事先商量好的,見面時沒有說話,只是互相點頭表示一下,然后就走進車馬店的大廳,進入大廳雙方衛兵就開始把里邊的服務人員給趕出來??磥硭麄兪窍雭碚娓竦?。 其實曉曉剛一安排的時候就考慮到人家一定會清場的,所以她早早地在對過的屋頂安排了三個人看守,這三個人就是用望遠鏡看著對方的動作,監視他們是否有文字簽約過程,用這些東西自己來判斷一定會錯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