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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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后,兩人站在了恒溫儲藏柜前。 文喬望著柜子里琳瑯滿目的香料,示意宮徵羽拿出來幾瓶給她試試。 宮徵羽遲疑了幾秒鐘,打開柜子拿了幾瓶香料出來,和文喬坐在一起教她辨認。 他現在聞不到什么氣味,只能靠瓶子上的名字和記憶里的知識來教她。 “這是安息香?!彼揲L白皙的手指捏著深棕色的玻璃瓶,打開瓶子挑出一些讓文喬聞了聞,“安息香的味道柔和,類似香草,是甜香。它是從野生常綠喬木中提取出來的,一公斤半樹脂可以生產一公斤的安息香原精。從樹皮里取出的樹脂,溶解于酒精后會得出原精……” 他說到專業問題時非常認可沉靜,文喬靜靜看著他,指著另一瓶道:“那這個呢?” “這是蘇合香?!睂m徵羽回答得相當快速,“蘇合香是蘇合香樹分泌的樹脂,《本草綱目》里說‘此香出蘇合國’,它因此而得名?!彼托牡貫樗忉?,“初夏的時候將蘇合香樹的樹皮擊傷或者割破到深達木部的程度,讓香樹脂深入到樹皮內。在秋季的時候剝下樹皮,榨取香樹脂,殘渣加水煮后再壓榨,榨出的香脂就是普通的蘇合香?!?/br> 文喬“嗯”了一聲說:“那精制的蘇合香呢?” 宮徵羽看了她一眼,她臉紅紅的,眼睛也紅紅的,有點奇怪,但他因為腦子里想著專業,一時沒辯駁出那是什么意思。 他只回答她說:“用酒精過濾。蒸掉酒精就可以得到精制的蘇合香。蘇合香的味道有些苦,也有些辣,它可以藥用,也可以用來調配香水,在調香的時候,需要……” 他語調熟稔自然,顯然對這些知識掌握得很全面,但他話說到一半卻沒能再說下去了。 因為文喬環住了他的脖頸,咬住了他的嘴唇。 “你能聞到它們的味道嗎?”文喬含著他的唇瓣含糊地問。 宮徵羽驚呆了,錯愕地怔在那,半晌才含含糊糊地回答:“不能……” 不,也不能說是不能,鼻息間彌漫著一種怪異的味道,一點點侵入他的靈魂,他覺得意識開始變得模糊,后面文喬又說了什么他聽不見了。 他只記得自己好像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抱起文喬快步回了那個他再熟悉不過的臥室。 最后耳邊殘留的,只有文喬身上淡淡的甜香味……那是什么味道呢。 是安息香。 是她在試香時留下的安息香味道啊。 安息香……讓他安息的香。 第八十九章 第二天是周末,文喬的鬧鐘沒響,但因為有生物種,平日里哪怕鬧鐘不響也不會睡很久。 可是今天不一樣,她睜開眼時,窗簾底下的縫隙里日光已經很耀眼了。 她怔了怔,低頭去看自己,她側躺在床的一側,手臂赤著,光潔白皙,身上也是一樣。 她緩緩轉過頭,看見了還閉著眼睛的宮徵羽。 他睡著的時候更英俊了,清雅的眼,修長的眉,挺拔的鼻,還有削薄的唇,美得讓她不自覺屏住呼吸。 他睡著好像也很苦惱,眉頭輕輕皺著,于清水泠泠中增添了幾分蒼白脆弱之感。 文喬盯著他看了一會才緩緩放開呼吸,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近在咫尺的臉頰上,睡夢中他好像終于意識到了今天的早晨有如何不同,緩緩睜開了那雙掛滿了星辰的眼。 “你醒了?!彼匆娏怂?,開口和她說話,聲音帶著剛醒來時特有的懶意和沙啞。 文喬輕輕“嗯”了一聲:“幾點了?” 宮徵羽太習慣這里了,哪怕離開好幾個月了也熟知此處的一切。 他長臂朝后一伸,非常自然地將臺鐘拿了起來,看了看道:“九點多了?!闭f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沒想到他睡了這么久,竟然這個時間才醒,這太難得了,要知道他自打搬到酒店去住,每天都是天不亮就醒了。這還是他幾個月來第一次睡得這么踏實。 想來是終于回到了自己想回的地方,旁邊還睡著心愛的人,所以才心中放松,睡眠質量提高了。 他緩緩坐起來,赤著上身靠在床頭,將臺鐘放回去,按了按額角道:“該起來了?!?/br> 文喬拉緊被子躺在那,語氣淡淡道:“今天又不用上班,起不起來無所謂?!?/br> 換做以前,文喬可不會這樣,他們結婚之后,她一直保持著良好的作息習慣,除了度蜜月的時候偶爾會懶床,以后就從來沒有了。 成為全職主婦的時候就更不曾有過了,因為她得早早起來給丈夫準備早餐,熨燙當天要穿的衣服。 宮徵羽看她神不守舍,也大約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他彎下腰來,雙眸嚴肅認真地凝視著她,輕聲說:“那你躺著,我去幫你做早餐?!?/br> 文喬怔了怔,驚訝地看著他:“你要下廚?” 君子遠庖廚這一點在宮徵羽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以前厭惡油煙味到極點的他,別說是下廚了,在她做飯的時候經過廚房外都是很少見的事。 依稀記得,似乎離婚后某次宿醉醒來,桌子上也擺著溫熱的早餐,但那一看就是買來的,現在他說他要下廚去做,文喬很難不做出點反應。 “你要下廚?”她看著他,語氣古怪道,“因為聞不到味道了,所以這么肆無忌憚了嗎?你以前最討厭油煙味了?!?/br> 宮徵羽掀開被子下了床,他可什么都沒穿,直接這樣下去,哪怕那寬肩窄腰再好看,文喬也羞恥地背過了身。 “你怎么也不說一聲就下去了,我都沒準備!”文喬有些生氣地說。 身后沉默了一會,響起了宮徵羽和緩低沉的聲音:“你昨晚才看過?!?/br> 文喬壓抑著情緒說:“昨晚是昨晚,現在是現在,這么直觀很容易讓人發瘋的?!?/br> 宮徵羽若有所思地看了一會她的背影,她海藻般的長發披滿了后背,圓潤的肩頭在從窗簾縫隙投射進來的日光下隱約發光。 “會讓你發瘋?為什么?”他好像真不懂地問了一句。 文喬噎住,半晌無語,賭氣般轉過身去看他,卻發現他已經穿好了居家服。 衣帽間就在臥室配套的房間里,他走進去換好衣服再出來,自不需要太長時間。 看著他身上黑色長褲和深藍色圓領針織衫,文喬嘴角抽了一下,眼底有些難以掩飾的惋惜。 宮徵羽沉吟片刻,看著她道:“要是你想看,我可以脫掉?!?/br> 他抬手作勢要脫衣服,已經掀開上衣下擺露出了形狀漂亮的腹肌。 文喬立刻捂住眼睛道:“誰要看!你不是要做飯!快去做!別過來!” 她這般抗拒,足可見他的身體其實對她吸引力還是很大很大的。 宮徵羽忽然就覺得心情很好,那種害怕她今早突然變卦,自己又被趕出去的心情漸漸消散了。他轉身出了房間,還體貼地為她關好門,也沒拉開窗簾,似乎真的要放任她如此懶床。 文喬看著緊閉的房門,負氣地仰躺到床上,盯著天花板的吊燈發呆。 走到這一步是離婚時的她萬萬沒想過的。 但其實這也不難猜想。她已經做出了選擇,就沒想過再矯情地反反復復。她掀開被子下了床,低頭看了看鎖骨上的痕跡,闔了闔眼進了衣帽間。 宮徵羽起來之后去洗手間稍作洗漱,便真的去給文喬做飯了。 他不會做飯,也從來沒做過飯,可沒吃過豬rou總是見過豬跑的。 盯著廚房的鍋碗瓢盆,宮徵羽冷靜地翻出手機,找到視頻教學,按照里面教的一步步來。 冰箱里的食材不算特別新鮮了,但至少還沒壞,還可以吃。 宮徵羽仔細洗干凈,擇好,切成需要的大小,然后點火,準備炒菜。 灶臺的使用也很順利,火非常自然地點上了,他嚴肅得好像在調香一樣,精確掌控調料的多少,按照步驟一點點制作早餐。 這期間他似乎聞到了什么味道,但他太過專心做飯了,沒有意識到,等他終于反應過來的時候,早餐已經做好了。 文喬這時也換好衣服洗漱完了,她走進餐廳,看見了站在餐桌邊發呆的宮徵羽。 他系著圍裙,鼻子上架著一副圓框的金屬邊眼鏡,側目看向她的時候,頗有些民國學者風度。 文喬看著他,他臉上的怔忪太明顯了,她蹙眉道:“怎么了?有什么問題?” 宮徵羽沒說話,只是站在那,文喬幾秒走過去看了看盤子里的青菜和碗里的白米粥,猶豫了一下說:“很難吃?” 宮徵羽嘴唇動了動,沒說話。 文喬以為他是不好意思了,也沒再問什么,拿起筷子夾菜嘗了嘗。 嗯?一點都不難吃??? 味道意外得正常,雖然沒有什么驚艷的味道,可吃起來完全沒問題。 文喬疑惑不解地看向身邊的男人:“飯菜沒問題,那你那副表情是為什么?難不成你是在感慨自己真是天才,第一次做飯就做得這么好吃?” 文喬的猜測讓宮徵羽緊繃的情緒緩和了下來,他有些無奈地垂著眼簾道:“不是?!?/br> 文喬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她穿著一條淡粉色的真絲吊帶睡裙,外面披著長款針織寬松毛衣,在打開了中央空調的房間里一點都不冷。 她干脆拉開椅子坐下了,一邊吃飯一邊問宮徵羽:“那是怎么了?” 宮徵羽看著她很給面子地吃著他做的早餐,轉開視線看了一會其他地方,仿佛天人交戰了許久,才低聲說:“文喬,如果我告訴你,我好像可以聞到味道了,你會不會讓我立刻搬走?!?/br> 文喬吃東西的動作頓住了,先是一愣,隨即驚喜道:“你可以聞到氣味了?!”她放下筷子站起來,抓著他的手臂問,“真的可以聞到了?” 宮徵羽沒料到她是這種反應,看了她好一會才點頭說:“應該可以了,做飯的時候有聞到味道,但當時沒注意,等做完了才發現好像聞到以前討厭的油煙味?!?/br> 文喬看起來很高興,高興中還夾雜著一些擔憂,她沒立刻回答他的話,而是轉身跑進了專門留給他做工作室的房間,從儲藏柜里取出兩瓶香料,喜滋滋地沖回他面前,喘息著說:“快試試看,看是不是真的可以聞到了!” 宮徵羽自己這會兒一點主意都沒有,這太少見了,他其實是個特別自主的人,過去文喬不能干涉到他任何想法,不管什么事他都有他的安排,但現在他完全是按照她的想法在做。 他老老實實按她說的那樣將香料打開,挑出一些細細地聞了聞,然后在不看瓶子的情況下,精確地說出了香料的名字:“這是廣藿香?!甭灶D,試了試另外一瓶,“這是龍腦?!?/br> 文喬對照著瓶子看了看,笑得眼睛彎彎的:“沒錯,都對了!你真的可以聞到氣味了!” 她激動之下,手里還拿著香料瓶就去抱宮徵羽,宮徵羽將將接住她的身體,她下巴放在他肩膀上說:“早知道你搬回家就可以聞到氣味了,我早就讓你搬回來了?!?/br> 盡管她態度溫和,沒有要他走的意思,可宮徵羽還在擔心被趕走,所以他現在不怎么高興得起來。他只是抱著她,不言不語,輕輕撫著她的后背和長發。 文喬高興完了,就注意到他不對勁的情緒,她后撤身子將香料放到桌上,盯著宮徵羽英俊的臉龐看了一會說:“你怎么好像不是很高興?你不想恢復嗅覺嗎?” 宮徵羽黑白分明的眸子凝著她良久才道:“如果我說不想,你相信嗎?” 文喬愣了愣:“為什么不想?難道你還想真的再也聞不到氣味嗎?” 宮徵羽轉開視線,雙眸微微瞇著,嘴角似有若無地勾著,是一抹自嘲的弧度。 “如果能和你重歸于好,讓我失去什么都無所謂?!彼D過身背對著她,好像接下來的話讓他無顏面對她一樣,“可如果恢復嗅覺會讓你再次離開我,那我寧可一輩子聞不到任何氣味?!?/br> 文喬這時才恍惚回憶起他之前那個近乎忐忑的問題。 如果他恢復了嗅覺,她會不會立刻讓他搬走。 文喬情緒復雜地看著他挺拔修長的背影,他近些日子真的瘦了很多,以前腰就很細,現在更細了,如果不是好像還有注意健身,胸肌和腹肌都還在,那幾乎可以用羸弱來形容了。 文喬緩緩往前走了一步,近距離觀察著他的后背,她沒穿高跟鞋,和他身高著些差距,她仰頭看了看他,然后伸手戳了戳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