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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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徵羽倒是沒反駁,過了一會他甚至語氣平和道:“這次做得不錯?!彼浅k[晦地夸獎了石陽一句——他當然知道早上他去找了文喬。 闊別數月,終于再次得到了老大的夸獎,石陽這次真的紅了眼睛。 他相當英勇道:“哥,你開心就好!只要你開心,我臉都可以不要!” 宮徵羽嘴角抽了一下:“……倒也不必?!彼戳丝赐蟊矸愿赖?,“安排會議,通知所有人,把新品的最終名字確定一下?!?/br> 石陽現在特別有干勁,麻溜兒地去安排了會議,很快就把宮徵羽請到了會議室里。 香水部的內部會議,所有人都來了,也包括設計部進駐香水部的文喬。 文喬坐在側邊,不去看會議室里的所有人,宮徵羽盯著她看了一會就把視線轉開了。 “今天會議的主題是給新品定名字?!笔栘撠熼_啟會議,“現在屏幕上展示的是幾個備選,第一備選是宮先生的意見,其他幾個是各小組的意見,大家討論一下哪個最合適?!?/br> 有宮徵羽給出的意見,還需要怎么討論???大家當然是一致推選那個最合適。 文喬這個時候抬起了頭,雙眸望著ppt投影,牽起嘴角道:“原野之息……”她喃喃地念了一遍這個名字,就好像當時宮徵羽拉著她站在香水水霧下時的曖昧感覺。 宮徵羽靜靜地看著她:“文助理有什么意見嗎?” 他以為文喬會搖頭說沒有,但她卻點了頭。 她轉過頭來,終于和宮徵羽對上了視線。 “我覺得這個名字還算合適,但并不是最合適的?!彼蟠蠓椒降?,“我有更適合更貼切的建議?!?/br> 香水部的人都覺得文喬有點多話了,雖然他們這次會合作,但她其實只要參與和知道就足夠了,沒必要給出實際性意見,大家也是真覺得宮徵羽起的名字最好。 可文喬無視了所有人的眼神,站起來望著宮徵羽說:“原野之息挺適合這款香水,但根據我對這款香水的理解,有四個字更適合它?!?/br> 宮徵羽靜默了一會說:“哪四個字?” 文喬紅唇開合,輕飄飄道:“蘭因絮果?!?/br> 宮徵羽瞇了瞇眼,握著鋼筆的手緊了緊,半晌無語。 文喬慢慢解釋道:“前調是金萱茶的清泠香甜,中調是香豆素的原始和陽光,尾調卻是檜木偏墨香的斯文和儒雅……茶香拉扯著墨香,甜香慢慢變成尾調的冷淡清高,留香持久,像不像一段婚姻從最開始的甜蜜走到最后的僵持陌路?”她彎唇一笑,“蘭因絮果——它才是最適合這款香水的名字,既能搭上設計部中國風成衣的古典含蓄,也能體現它香氣轉變的過程,可比原野之息適合多了?!?/br> 她表示要提出有意見的時候,大家都不怎么服氣,一個設計師的助理,一個外行,能給什么有價值的建議? 可當她真的把建議說出來了,把她的解釋告訴了所有人,他們都產生一種——啊,是的,就該如此的想法。 有了更適合的名字,大家自然很高興,但他們發現,如獲至寶之名的宮徵羽卻無法因為這四個字高興起來。 蘭因絮果。 比喻男女婚姻初時美好,最終離異。 這可叫他如何是好。 第四十章 宮徵羽不是個喜歡在工作中摻雜私人感情的人。在和文喬三年多的婚姻中,他甚至都沒打算過把自己的妻子介紹給同事,因為覺得沒必要。就連石陽都是因為要經常交流才介紹認識的。在他看來文喬是他的妻子,與他的工作無關,更與他的工作關系無關,實在沒必要認識同事。她需要熟悉的只是他的家人而已,他更不希望自己的其他關系給她帶來什么負擔。 他總是按自己以為的去做任何事情,他以前可以做得很好,但現在越來越做不好了。 似乎從和文喬離婚開始,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這讓他漸漸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漸漸開始意識到自己或許不該那樣自我篤定,不該那么擅自結束一切。 在會議室所有人的注視下,宮徵羽緩緩疊起雙腿,松開握著鋼筆的手,輕輕點了點桌面,開口給了文喬回應。 “我認為這個名字不好?!?/br> 他語調緩慢,聽起來十分平和,仿佛真的是在理智地給出意見一樣。 “是嗎?”文喬笑著問,“那宮先生可以說說哪里不好嗎?” 哪里不好?哪里都不好。 宮徵羽瞳孔微微收縮,他今天穿了套黑色休閑西裝,西裝外套里搭了件黑色圓領t恤,難得不那么正式。但他此刻表情冷峻,長眸中眼神克制壓抑,極薄的雙唇輕輕抿著,給人一種近乎病態的偏執體驗,讓人不單不敢違抗他,甚至不敢直視他。 很多人都在這樣的情形下轉開了視線,包括熟悉他的石陽。 唯獨文喬,自始至終盯著他,好像很期待他給出什么解釋。 宮徵羽迎上她的目光,薄唇開合,嘴角輕揚,緊緊笑了一秒鐘就低聲道:“蘭因絮果的意義不夠好,這個理由足夠嗎?” 他給了一個非常簡單的理由,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所有人都覺得文喬會見好就收,但是她沒有,她和任何人都不一樣。 她驚訝道:“宮先生覺得意義不好?但傷感的東西總讓人流連,悲劇收場的故事也更容易讓人記住,我記得您調配的很多香水都用過寓意不好的名字,怎么到這里就不行了?而且……”略頓,她耐著性子道,“蘭因絮果的寓意也沒有那么差,我聽說宮先生也離婚了,到現在也有幾個月了,你應該更能體會那種走出糟糕婚姻的解脫感吧?那不正像這款香水的尾調嗎?冷靜清醒的墨香,讓人覺得這輩子再也不會在婚姻上行差踏錯,與錯誤的人結合了?!?/br> 宮徵羽是離婚了沒錯,仰仗于那些八卦人士,現在全公司的人都知道這個消息了。 可從來沒有人像文喬這樣直觀的當然所有人的面對他提起這件事,甚至還分析他的婚姻狀況和現在的心態。 她太大膽了,大膽到大家都震驚地望著她,有人覺得她出言不遜,對宮徵羽不尊重,直接說:“文助理,這是香水部內部會議,你只是旁聽會議而已,沒有置喙我們部門重大決定的權利,你現在這樣有點過分了?!?/br> 文喬望向說話的人,語氣平靜道:“原來我只是旁聽嗎?很感謝這位先生提醒了我,但我不認為在這件事上我沒有置喙的權利。首先,這款香水將配合我們設計部的發布會一起上線,既然是雙方合作,那就得聽聽對方的意見是不是?即便到了后面設計部開會的時候,相信宮先生也是要參與意見的,那我現在代表我們部門給出我的意見,這有什么錯嗎?” 文喬可真不是吃素的,說話咄咄逼人,搞得指責她的男員工啞口無言。 到底是誰給了她這么大膽子?是陸覺非?大約也就是他了,要不是仗著自己是陸覺非的女朋友,她一個小助理,一個入職不到半年的新人,憑什么對前輩這樣說話? 整個會議室里除了石陽和宮徵羽,所有人對文喬的感官都變差了,可后面他們發現,好像他們想錯了。 文喬所依仗的人大約從來都不是陸覺非,遠水解不了近渴,陸覺非沒參與會議,不明真相,就算要替她說話也要了解一下才行,可另一個人就不同了。 宮徵羽就坐在會議室最中央的位置,在局面極其僵持的時候,他嗓音低沉地開口了。 “你說得對?!彼谷徽J可了文喬的話,瞬間讓自己部門滿臉不滿的下屬們尷尬起來。 “你的確可以參與意見,并且,也許你起的名字的確是更合適的?!?/br> 他一邊說話一邊站起來,最后看了一眼文喬,收回目光對石陽道:“就定文助理說的名字,散會?!?/br> 他下達完指令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他走得那么快,雖然依舊風度翩翩,但不管是面無表情的側臉還是抄在口袋里的手,都昭示著他此刻很差的心情。 文喬緩緩坐回椅子上,將宮徵羽走之前看她那個眼神從腦海中掃出去,低著頭收拾文件。 在會議中和她爭論的男員工此時走了過來,看著她說:“文助理可真厲害,入職還不到半年,到了哪個部門都敢耀武揚威,我真是佩服?!?/br> 文喬頭也不抬道:“我只是盡自己應該盡的責任,如果這也是錯的話,那我無話可說?!?/br> “你是該無話可說?!睂Ψ降?,“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你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你也別太得意,宮先生是國外回來了,有紳士風度,給了你面子,但我們可不會?!彼浜咭宦?,“你總會明白少在別人部門指手畫腳,安分守己呆著對你來說有多重要?!?/br> 文喬笑著抬起頭:“是嗎?那我對各位會如何教導我這個道理而拭目以待了?!?/br> “你!……”她如此大膽,絲毫不示弱讓對方很生氣,還想說些過分的話,但石陽趕到了。 “行了?!笔栕哌^來嚴肅地說,“老大都沒說什么,你在這里自作主張干什么呢?” 他們是不知道文喬和宮徵羽的真實關系,如果知道,怕是一個字都不會多說的。 石陽拉著對方的胳膊,朝文喬抱歉笑笑:“不好意思了文助理,他只是一時不服氣而已,絕對沒有其他意思,別的員工也不會有其他意思的,你只管安心工作就是?!?/br> “喂,石陽,你干嘛這么慫……”男人還想說什么,掙扎著想要反抗,但被石陽使勁拉走了。 目送兩人離開,看著鬧劇結束,文喬長舒了一口氣。 會議室里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她也沒急著走,只是望著之前宮徵羽坐的位置發呆。 其實她真沒什么挑釁的心思,只是覺得那個名字更合適而已。 當然,給她這份靈感的是她糟糕的婚姻,但她還不至于為了讓宮徵羽堵得慌,為了傷害他胡亂做事。她相信宮徵羽也能明白哪個名字最合適,怎么做才是正確的,可他最開始的反對讓她更看不懂他了。 他以前不會那樣。 公私不分,將個人情緒帶到工作當中。 或許他是真的被她打擊到了吧。 明明是她被甩了,他提的離婚,現在卻好像她才是甩人的那個,他站在了弱勢的一方,被她那樣擠兌,會不舒服也正常。 搖了搖頭,文喬拿起文件離開會議室,不管他什么想法什么心情都和她無關了,她還有很多事要做,沒心思去顧慮不相干的前夫的心情。 那天會議結束后宮徵羽好像消失了。 文喬每天到香水部報道,竟然一次都沒看見他。 石陽偶爾會進他的辦公室,可以推算出他是在上班的,可文喬作為這里臨時的一員,對于在上班的上司竟然一眼都看不到,一兩天還可以理解,持續一周這樣,就肯定是某一方故意的了。文喬沒有故意躲著他,那就是他在躲著文喬。 何必呢。 文喬收回望著他辦公室百葉窗的目光,走到石陽的工位上說:“下午我要請假?!?/br> 石陽抬頭朝她一笑:“是喬姐呀,你要請假?好的呀,不過方便告訴我一下要去哪兒嗎?” 文喬要去辦答應了陸覺非的事,這不方便透露給石陽,所以她含糊說道:“約了人吃飯,時間來不及了,我先走了?!?/br> 石陽還想問個清楚,但文喬已經拎包離開了,他沒辦法,只好幫她安排了請假事宜。 幾分鐘后石陽鉆進了宮徵羽的辦公室,辦公室的主人正在看文件,石陽走過去說:“哥,喬姐剛才請假出去了,說是約了人吃飯,但我看著好像沒那么簡單,她好像有什么隱瞞?!?/br> 宮徵羽寫字的手頓了頓,握著的筆被緩緩放下,他抬眼望著石陽:“是嗎?!?/br> 石陽點頭,思索了一下說:“陸總監也不在公司,他們該不會是偷偷出去約會了吧?” 本來宮徵羽對文喬請假這事兒還沒太大反應,可石陽說完這話他就站了起來。 “哥你干嘛去?”石陽納悶地問,“下午三點還有個高層會議?!?/br> 宮徵羽系上雙排扣西裝的橫著第一排紐扣,拿了車鑰匙就走:“趕得回來我會去,回不來就找個借口推掉?!?/br> 他不提自己要去做什么,但沒攔住他的石陽很清楚他干嘛去了。 “竟做這些虎狼之事?!笔枃@了口氣,“也不知道我告訴他這事兒是錯還是對?!?/br> 不管是錯是對,宮徵羽都已經走了。 文喬沒有車了,現在得打車,所以她離開jr大廈之后就在路邊等嘀到的車來接她。 等待的間隙給了宮徵羽反應的機會,他站在大廈門口的自動門內望著門外臺階下的文喬,進入八月份,天氣依然炎熱沒有轉涼,今天還稍好一些,紫外線不那么強,但一向怕曬黑的文喬還是披了件灰色的軟糯針織開衫,里面搭了一條香芋紫的連衣裙。 她綰著頭發,應該只是隨隨便便綰的,凌亂的發絲垂在肩上和耳畔,她轉眸朝遠處打量的時候,雪白透光的臉就那么撞進了他的心。 文喬不愧是服裝設計師出身,穿衣品味從來都無可挑剔,紫色的裙子讓她看上去更白了,她的身段和儀態也很好,出租車到了,她上車時姿態極其優美,全身的四肢都修長纖細,她這樣好,也難怪陸覺非會對她另眼相看。 可陸覺非不是個顏控。 這里面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宮徵羽耐著性子記住了出租車的車牌號,用最快的速度去地下車庫拿了車,朝出租車離開的方向追過去。紅綠燈將出租車攔截了下來,讓他精準地跟在了對方車子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