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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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提起慘這個字——前妻跟了自己的死對頭,以后還要合作做項目,倆人在公司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宮徵羽這處境,也沒好到哪里去。 “哎……”石陽長嘆一聲,看著打開的電梯門喃喃自語道,“不婚保平安啊,我哥生前也是個體面人來著,怎么就混成今天這樣了?!?/br> 宮徵羽現在的處境的確有點棘手。 其實要是他可以控制好自己還稍微好一些,關鍵就在于他控制不住自己。 中午下班時間他就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桌子上一堆資料還有新品的創作在等著他,但他一點心思都沒有。這種情況已經很久沒出現了,上次還是剛認識文喬的時候。 那時他故意不點破文喬認錯了人,讓她后知后覺發現,然后裝作什么都不知道,把自己也擺在受害者的位置上,故意和她產生瓜葛。 他也的確是得償所愿了,但這瓜葛其實也沒那么容易產生,多少還是需要男方主動一點。 那時他也像現在一樣,無心工作,滿腦子都是那個紅色的影子。 可現在的情況到底還是和那時有些不同,那時他眼前滿是機會,可現在呢? 什么都沒有。 他面前是一條絕路,是他自己把這一切推上絕路的,他說不清自己有沒有后悔,拋開心中拉扯的情緒來看,文喬走出失婚的情傷,重歸職場,越來也越靠近他最初認識的那個她了,他該高興才對。但也是這個時候他才發現,他其實根本不至于此。 并且……他似乎忘記了一件事。 最初的文喬的確最吸引他,身上充滿了那個令他著迷的味道。 但最初的文喬,也并不愛他。 傍晚時分,文喬收拾東西下班,今天是上班第一天,她主要在熟悉環境,陸覺非沒給她安排具體工作,但她也不敢懈怠,不算忙碌的時候一直在腦子里構思新的設計圖。 下班的時候電梯里人不少,她站在最里面,眼睛看著角落,心里還在思索她的設計。 電梯門在這時打開,她也沒注意到誰走了進來。 只是電梯里忽然就安靜了不少,身邊的人動了動,好像在給誰讓位置。 文喬下意識跟著其他人挪了一下,漫不經心抬眼去看,看見了那人深藍色的西裝外套。 白襯衣,深藍色西裝,同色系的純色亮面領帶,這樣的打扮換在普通男人身上,那就是典型的房產經紀人或者保險代理人,可在宮徵羽身上,就是最典雅得體的裝扮。 他是真的英俊極了,從電梯壁倒映的畫面中就能看到電梯里很多人都在偷瞄他。他站得筆直,身高優勢讓他鶴立雞群,他雙臂自然下垂,除了右手握著的車鑰匙外,什么東西都沒帶。 他的位置很靠近文喬,她就在他左手邊,她收回望著電梯壁的眼睛,因為她注意到宮徵羽追隨著她的視線而來,她不想讓他發現自己也在偷看她。 都三個多月了,這是他們第一次再靠得如此近,沒想到竟是因為乘坐同一部電梯。 文喬覺得呼吸有些凝滯,她揚起下巴緩和了一下,身邊的男人好像這時才發現了她,斯文卻銳利的眼睛朝她望過來,她注意到他戴上了眼鏡。 其實宮徵羽并不怎么近視,只是稍微有一點度數,大部分時間他都不戴眼鏡,但每次他戴眼鏡,總能把文喬迷得七葷八素。 文喬特別喜歡他西裝革履戴著眼鏡的模樣,那種禁欲到極致幾乎有些偏執色氣的模樣,真的把她吃得死死的。 他現在就是那副模樣。 文喬立刻低下了頭,避開他直接的視線,目光所及之處從電梯頂端的燈變成了男人垂在身側的左手。他戴著昂貴的金屬表,表盤下是他細白的手腕和骨節分明的手,他的手可真是太好看了,哪怕是手上暴露的青筋都帶著難以言喻的性感味道。 電梯每隔幾層停一次,進來的人越來越多,她不得不往后站,很快就靠到了電梯壁上,而她身邊的男人也配合地往后挪著步伐,認識他的人都客客氣氣打招呼道謝,他態度涼薄的回應,好像并沒注意到他整個人幾乎都靠在她身上。 文喬睜大眼睛盯著他的背影,他再往后靠的話,她的鼻子都要貼在他脊背上了,這個距離太危險了,讓文喬不得不伸手去推他。 這次推可不像上次把他推出電梯那樣用力,只是撐著手在兩人之間保持距離。宮徵羽感覺到后背上貼著那只帶著溫度的手,忽然有些口干舌燥。 嘀——就在他忍不住想要松松領帶的時候,電梯終于到達了一樓,文喬顧不上什么禮節了,擠在人群中著急地跑出了電梯。宮徵羽要去的是地下停車場,自然不能在這個時候追出去。 他微微顰眉,無謂地轉過頭去看著電梯壁倒映的自己,在文喬離開之后,他好像才終于找回了自己的嗅覺,開始注意到電梯里的各種味道。 也不知道誰吃了咖喱,電梯里最沖的就是那個味道,哪怕大部分人都在一樓下了電梯,電梯里現在還算空曠通風也不能掃去那個令人煩惱的味道。 咖喱中綜合了好幾種辛香料,其中最主要的氣味成分是小茴香籽,在香水調配當中,只要在加入了小茴香籽元素的香水中加入一點麝香,那種滋味……難以言喻。 麝香有著動物中最原始的煽情氣味,配合上小茴香籽的氣息,就是最簡單也最極致的催情香水。電梯停在地下二層,宮徵羽慢慢走出電梯,終于還是松了松領帶。 他有點不對勁,他將這些歸結于自己的上述聯想,不想也不能承認是因為文喬。 他甚至不能去細想,往??匆婋娞堇锶颂喽紩托牡却乱徊?,盡可能避開和人共乘的他,是怎么克服了多種味道的混合,擠在人群中走進電梯的。 其實,只不過是因為看見了她在里面罷了。 文喬坐地鐵回家的路上一直心不在焉。 她滿腦子都是宮徵羽的模樣,他的背影,他的側臉,他的手表,他的手腕,他白皙的手上的青筋,一切的一切,混雜著他身上那股清冷淡雅的香氣,都讓她無法定下心來。 她回了家,翻開本子,握著筆,想修改一下之前勉強合格的設計,可只要一下筆,就會不受控制地想到宮徵羽。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滿腦子都在想那個拋棄了自己對不起自己的渣男,但下筆卻如有神助,握著筆的感覺就好像在輕撫他手臂上君子又強勢的肌rou。她渾身戰栗了一下,匆忙放下筆時,視線落在修改過后的設計圖上,明明是女性旗袍設計,明明和一個男人無關,明明她走神了,不太認真,可這張設計圖,在這種情形的修改之下,變得近乎完美了。 文喬突然覺得很茫然。 第一次有人指出她如今的設計問題所在,是宮徵羽。 而第一次有人影響到她,讓她找回了當年的手感,修改出了令自己滿意的設計,那個人,依然是他。 一個已經是她前夫的男人。 這算什么? 她放下筆,自嘲地笑了起來。 第二十三章 夜晚,文喬輾轉反側,好不容易進入夢鄉,卻在夢里也被那個難以割舍的男人折磨。 她夢里的宮徵羽完美極了,無論相貌還是那個輕淡卻溫柔的微笑都特別符合她心中的那個他,讓她看得錯不開眼,內心蠢蠢欲動。 她看見他坐在一張高高的椅子上,長腿隨意搭在椅子邊,在電梯里看見的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漫不經心地解著襯衣紐扣。 文喬能感知到自己在做夢,因為這幅畫面太假了,男人周身彌散著淡淡的薄霧,在夢里的她情不自禁沖過去的時候,薄霧變濃,然后倏地散開,什么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 黑暗中那個男人冷清低沉的聲音在一遍又一遍地說著那句話。 “你身上再也沒有我喜歡的那個味道了?!?/br> 文喬驚醒了。 她坐了起來,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她喘息著,抬手按住砰砰直跳的心臟,稍微平復心情后她跳下床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朝外看,天還黑著。 難以形容此時此刻的孤獨感,一個人從噩夢中驚醒,拉開窗簾發現外面一片漆黑寂靜,除了路燈外她得不到任何回應,那種近乎窒息的空虛感讓她腦子開始發昏。 疲憊感侵襲了身體,文喬失魂落魄地放下窗簾回到了床上。拉起薄被蓋在身上,她盯著一處在心里問自己,為什么還會夢到他,為什么還會在夢里撲向他。她問了自己好幾遍都得不到一個答案,那個時候她就明白,在情緒崩潰這件事上,她大概永遠找不到答案。 以前她以為最開始被拋棄的時候,被離婚的時候,是她最痛苦的時刻??涩F在她才發覺過來,選擇進入jr也許不單單是在惡心宮徵羽,更是在折磨她自己。最可怕最難熬的時候不是開始,而是后來。后來她終于深刻意識到陪伴在自己身邊幾年的那個人,自以為可以結伴度過一生的那個人,他是真的徹底離開了她的生活。在人海茫茫中,他們再也沒有了說話的身份,除了做陌生人之外沒有任何其他辦法。 他徹底離開了她的生活,她再也不能一睜眼就看見他,再也不能詢問他一些自己不明白的小事,或和他一起談論時下的流行,聊一聊對熱門電影的看法。 她甚至連想都不能想他,還要竭盡所能放棄他。 他現在還沒和別人在一起,這是對文喬莫大的仁慈了。如果他那么快就有了新歡,那么作為舊愛的她,怕是只會更加意難平。 她知道自己要學著真正放下,她告訴自己這個時期也會過去的,她熬過了最開始,也能熬過這段后來。等這一切都熬過去,她就能百毒不侵,無所不能了。 文喬在深夜里為自己立誓,卻沒料到很快就受到了極大的挑戰。 次日她去上班的時候,陸覺非讓她去一位秦設計師負責的分部拿他們上次和香水部合作的策劃案,用來做他們策劃案的參考。 文喬用最專業的姿態踏入那位那秦設計師負責的分部,并在她的助理帶領下去拿那份需要的策劃案。 事情直到這個時候都還是正常的,文喬心里很踏實,沒想過會發生什么意外。 意外發生在那位秦設計師回來的時候。 “秦總監?!闭谡也邉澃傅闹砜匆娚纤净貋砹?,立刻停下動作打招呼。 文喬順著對方的視線望過去,也準備好好和對方打招呼,畢竟那是和陸覺非同級別的設計師。 可當她看清那位秦設計師的臉,問候的話就怎么都說不出口了。 秦予柔也一樣。 看到自己的地盤出現陌生身影她并不意外,助理打招呼她本可以點頭示意就離開,但對上文喬看過來的視線,秦予柔職業性的微笑出現了裂縫。 “好久不見了?!痹S久,是秦予柔先打破了沉默,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文喬,笑容怪異道,“你好像掛著jr的工作牌……你到這里來工作了?” 文喬舒展眉峰,用最平靜的態度面對眼前人:“是的?!彼呀浾一亓俗约旱淖藨B,大大方方道,“好久不見了,予柔?!?/br> 她們是真的好久不見了。 除了林蔭之外,文喬還曾經有個好朋友,那人就是秦予柔。 她們在大學時住一間宿舍,整個大一期間都是形影不離的鐵三角,直到后來文喬和秦予柔翻了臉。 翻臉的原因其實很簡單——秦予柔翻了文喬的東西,而且還不止一次。 她們住同一個宿舍,借用彼此的東西其實不算什么,如果是正常開口,文喬也不會在意,還會主動給她。但她私下里偷偷翻動,文喬最開始發現的時候并不知道是她,也沒太在意,是到了后面被翻得次數多了,忍無可忍才抓了秦予柔現行。 那次她們爆發了很大的矛盾,秦予柔好像忍無可忍一樣細數著文喬對她的不尊重,聽得文喬一愣一愣的。她那時是真不知道她為什么對自己那么大敵意,秦予柔提到的那些事在她看來也都是很正常的事。 比如有次秦予柔用了她的面霜,覺得很好很喜歡,文喬就把那瓶面霜送給她了,她是好意,覺得她喜歡,自己也還有備用的,那就送給她好了,她跟林蔭之間也常常這樣。 可這件事卻被秦予柔拿來斥責她,說她看不起她,只是被她用了一點面霜都覺得被侮辱,干脆不要了直接丟給她,也不知道是在施舍誰。 文喬那個時候就明白了,三觀不同,在事情的看法上就永遠不會相同。 她和秦予柔不適合做朋友,那時不適合,現在也不適合。 文喬在心里想清楚了這些,便從秦予柔的助理手中拿了策劃案離開了。 秦予柔看著她背影許久,壓低聲音問自己的助理:“她到陸覺非手下工作了?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助理小聲道:“昨天的事情,我也是今早才知道的,據說陸設計師招她進來一起負責新項目,就是那個中國風高級定制成衣的項目?!?/br> 秦予柔當然知道那個項目,本來她想爭取和陸覺非的部門一起負責那個項目的,但陸覺非嚴詞拒絕了,堅持要自己來做,還得到了高層的支持,她也只能作罷了。 他竟然把文喬弄進了公司……想到文喬在學校里的表現,秦予柔有些心慌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要說秦予柔最恨文喬什么,先不說她們日常相處中的事情,只說學習上,文喬就好像她的克星一樣,她永遠壓她一頭,她喜歡的教授最喜歡文喬,她敬愛的學長也更愿意和文喬一起做課題,就連一個宿舍的好朋友林蔭,在她和文喬爆發矛盾后也選擇站在文喬那邊。 她整個大學期間的灰暗時光都和文喬脫不開關系,本以為畢業工作之后就可以徹底遠離那個魔咒一樣的存在,誰想到在這里,在這一天,她竟然再次出現了。 她不是結婚了嗎?不是結婚之后就不工作了嗎? 秦予柔抄起手機開始聯絡以前的同學,想問明白文喬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得到的消息就是——文喬的丈夫去世了,所以她重新出來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