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魔道祖師_分節閱讀_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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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攤手:“我又沒走?!?/br> 藍忘機道:“你要把它們送給誰?” 魏無羨道:“誰兔rou烤得好就送給誰?!?/br> 藍忘機道:“云深不知處境內,禁止殺生。規訓碑第三條便是?!?/br> 魏無羨道:“那好。我下山去,在境外殺完了,再提上來烤。反正你又不要,管那么多做什么?” “……”藍忘機一字一頓道:“給我?!?/br> 魏無羨坐在窗臺上嘻嘻而笑:“又要了?你看你,總是這樣?!?/br> 兩只兔子都又肥又圓,像兩團蓬松的雪球。一只死魚眼,趴在地上慢吞吞的半晌也不動一下,嚼菜葉子時,粉紅的三瓣嘴慢條斯理。另一只渾似吃了斗蟋丸,一刻不停上躥下跳,在同伴身上爬摸滾打,又扭又彈,片刻不消停。魏無羨扔了幾片不知從哪兒撿來的菜葉,忽然道:“藍湛。藍湛!” 那只好動的兔子之前踩了一腳藍忘機的硯,在書案上留下一條黑乎乎的墨汁腳印。藍忘機不知道該怎么辦,正拿了張紙嚴肅地思考該怎么擦,本不想理他,但聽他語氣非同小可,以為有故,道:“何事?” 魏無羨道:“你看它們這樣疊著,是不是在……?” 藍忘機道:“這兩只都是公的!” 魏無羨道:“公的?奇也怪哉?!彼狡鸲涮崞饋砜戳丝?,確認道:“果然是公的。公的就公的,我剛才話都沒說完,你這么嚴厲干什么?你想到什么了?說起來這兩只是我捉的,我都沒注意他們是雄是雌,你竟然還看過它們的……” 藍忘機終于把他從藏書閣上掀了下去。 魏無羨在半空中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哐當”一聲,藍忘機狠狠摔上了窗,跌坐回書案之旁。 他掃了一眼滿地亂糟糟的宣紙和墨汁腳印,還有兩只拖著菜葉子打滾的白兔子,閉上眼,捂住了雙耳。 簇簇顫動的玉蘭花枝被關在窗外了,可是,任他怎么抗拒,魏無羨那快活又放肆的大笑之聲,卻無論如何也關不住。 第二日,藍忘機終于不再來一起聽學了。 魏無羨的座位換了三次。他原本和江澄坐在一起,可江澄聽學認真,為了好好表現,給云夢江氏長臉,他坐到了第一排,這位置太顯眼,容不得魏無羨胡來,他便拋棄了江澄改坐到藍忘機身后。藍啟仁在上面講學時,藍忘機坐的筆直得猶如銅墻鐵壁,他就在后面要么睡得昏天黑地,要么信筆涂鴉,除了偶爾會被藍忘機突然舉手截住他擲給別人的紙團,可說是個風水寶地。但后來被藍啟仁覺察其中機關,就將他們調換了前后。從此,只要魏無羨坐姿稍有不端,就感覺有兩道冷冰冰的犀利目光釘在自己背上,藍啟仁也會惡狠狠地瞪過來。無時不刻都被一老一小一前一后監視著,極不痛快。而春宮案和雙兔案后,藍啟仁認定魏無羨是個漆黑的染缸,生怕得意門生受了他的玷污,近墨者黑,忙不迭讓藍忘機不用再來了,于是魏無羨又坐回了老地方,倒也相安無事了小半個月。 可惜,魏無羨這種人,永遠好景不長。 云深不知處內,有一堵長長的漏窗墻。每隔七步,墻上便有一面鏤空雕花窗。雕花面面不同,有高山撫琴,有御劍凌空,有斬殺妖獸。藍啟仁講解道,這漏窗墻上每一面漏窗,刻的都是姑蘇藍氏一位先人的生平事跡。而其中最古老、也最著名的四面漏窗,講述的正是藍氏立家先祖藍安的生平四景。 這位先祖出身廟宇,聆梵音長成,通慧性靈,年少便是遠近聞名的高僧。弱冠之齡,他以“伽藍”之“藍”為姓還俗,做了一名樂師。求仙問道途中,在姑蘇遇到了他所尋的“天定之人”,與之結為道侶,雙雙打下藍家的基業。在仙侶身隕之后,又回歸寺中,了結此身。這四面漏窗分別正是“伽藍”、“習樂”、“道侶”、“歸寂”。 這么多天來難得講了一次這樣有趣的東西,雖然被藍啟仁講成干巴巴的年表,魏無羨卻終于聽了進去。下學后笑道:“原來藍家的先祖是和尚,怪不得了。為遇一人而入紅塵,人去我亦去,此身不留塵??伤蚁茸孢@樣一個人物,怎么生得出這么不解風情的后人?” 眾人也是料想不到,以古板聞名的藍家會有這樣的先祖,紛紛討論起來。討論討論著,中心便歪到了“道侶”上,開始交流他們心中理想的仙侶,品評如今聞名的各家仙子們。這時,有人問道:“子軒兄,你看哪位仙子最優?” 魏無羨與江澄一聽,不約而同望向蘭室前排一名少年。 這少年眉目高傲俊美,額間一點丹砂,衣領和袖口腰帶都繡著金星雪浪白牡丹,正是蘭陵金氏送來姑蘇教養的小公子金子軒。 另一人道:“這個你就別問子軒兄了,他已有未婚妻,肯定答是未婚妻啦?!?/br> 聽到“未婚妻”三字,金子軒嘴角似乎撇了撇,露出一點不愉快的神色。最先發問的那名子弟不懂察言觀色,還在樂呵呵地追問:“果真?那是哪家的仙子?必然是驚才絕艷的吧!” 金子軒挑了挑眉,道:“不必再提?!?/br> 魏無羨突然道:“什么叫不必再提?” 蘭室眾人都望向他,一片驚詫。平日里魏無羨從來都笑嘻嘻的,就算被罵被罰,也從不真的生氣。而此刻他眉目之間,卻有一縷顯而易見的戾氣。江澄也難得沒有像往常那樣斥責魏無羨沒事找事,坐在他身旁,面色極不好看。 金子軒傲慢地道:“‘不必再提’這四個字很難理解嗎?” 魏無羨冷笑:“字倒是不難理解,不過你對我師姐究竟有何不滿,這倒是難以理解了?!?/br> 旁人竊竊私語,三言兩語后,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方才那幾句,無意間捅了一個大蜂窩。金子軒的未婚妻,正是云夢江氏的江厭離。 江厭離是江楓眠長女,江澄的親姊。性情不爭,無亮眼之顏色;言語平穩,無可咀之余味。中人以上之姿,天賦亦不驚世。在各家仙子群芳爭妍之中,難免有些黯然失色。而她的未婚夫金子軒則與之恰恰相反。他乃金光善正室獨子,相貌驕人天資奪目,若是論江厭離自身的條件,照常理而言,確實與之不相匹配。她甚至連與其他世家仙子競爭的資格都沒有。江厭離之所以能與金子軒訂下婚約,是因為母親出自眉山虞氏,而眉山虞氏和金子軒母親的家族是友族,兩位夫人打小一塊兒長大,關系要好。 金氏家風矜傲,這一點金子軒繼承了十成十,眼界甚高,早就對這門婚約不滿了。不光不滿意人選,他更不滿意的是母親擅自給他決定婚事,心中愈發叛逆。今天逮準機會,正好發作。金子軒反問道:“你為什么不問,她究竟有何處讓我滿意?” 江澄霍然站起。 魏無羨把他一推,自己擋到前面冷笑道:“你以為你自己又有多讓人滿意了?哪兒來的底氣在這兒挑三揀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