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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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對視一眼, 抓緊時間,抬著他就往下跑。 童淮懵了:“cao,你們干啥,我是讓你們快下去!” 三班大部分人留在觀眾臺上比心,此刻也一窩蜂跟著跑下去, 拿毛巾的拿毛巾,提水的提水, 搬童淮的搬童淮,各司其職, 比剛才還有默契。 大伙兒都是網癮少年,誰沒看過那個出名的818x君和t君呢。 齊明勇笑嘻嘻地調侃:“我們過去薛哥哪兒滿意,得您親自上陣啊?!?/br> “滾你的?!蓖匆话驼粕人^頂。 陳源和趙茍把童淮搬下來,一群人在終點等著。三千米只剩最后半圈了,四下擠滿了各班迎接吶喊的人。 下午太陽從陰云里露了臉, 投下薄薄的金輝, 灑在跑道上的少年們身上。 薛庭與那個體育生幾乎在同一水平線上,沾了汗水的烏黑頭發奔跑時在空中滑過一道弧線,在陽光下, 閃爍著亮晶晶的光澤。 童淮的心跳不由微微加速,靠著田鑫站穩, 眼睛亮亮的, 朝薛庭揮手, 雙手聚成喇叭狀大喊:“庭哥!沖啊啊??!” 口哨聲、尖叫聲和歡呼聲不斷,歇斯底里地沖撞著耳膜,薛庭在紛紛雜雜的無數聲音里,再次分辨出了童淮的聲音,抬眼一看,童淮就等在終點線那里,不知道是激動,還是被衣服映襯的,一張臉微微發紅,瞳孔琉璃似的干凈明亮。 都答應他拿第一了。 薛庭心里掠過這個念頭,在最后五十米突然爆發,迅速與那個緊追不舍的體育生拉開距離,沖進了終點線。 三班人有十秒鐘沒敢呼吸,在薛庭沖進來的瞬間,全部沸騰了,扯著嗓子嘶嚎:“我靠靠靠靠薛哥牛逼!” “您就是這個賽場上最酷的崽!” “我們把童哥搬來給您了不用客氣?。?!” 童淮轉頭笑罵一句滾,一巴掌扇開那幾顆腦袋,再回頭,薛庭已經穩穩地走到了他身邊。 他琢磨了下,正要吹幾句,薛庭忽然沒力氣了般,身子前傾,腦袋輕輕抵在他肩上。 跑了這么多圈,薛庭身上很熱,班服浸著汗,呼吸急促,心跳也很快。 童淮稍稍一愣,伸手順了順他的背:“薛哥?你還好嗎?” 好半晌,薛庭沉沉應了聲“嗯”,穩住呼吸,抬起頭,眼睫半垂著,看不清里面的神色。 他重新站直,接過趙茍遞來的水,仰頭喝了半瓶。 熱汗與淋漓的水順著尖削的下頷流淌而下,滑過清晰突起的喉結,隨著吞咽的動作,水滴倏而滑入領口。 童淮靠得很近,看得清楚,感覺自己的耳垂在發燙,趕緊揉了把耳朵。 明明跑了三千米的是薛庭,他跟著熱什么。 喝完水,薛庭又接過毛巾擦了擦汗,掃了眼面前十幾號面帶崇拜的蘿卜頭,頓了頓,沖他們點點頭:“謝謝?!?/br> 原本還有點小緊張的眾人霎時笑了:“薛哥跟我們還客氣啥?!?/br> 大伙兒熱熱鬧鬧地簇擁著薛庭和童淮回觀眾臺,一路七嘴八舌地猛夸薛庭:“看不出咱薛哥能文能武?!?/br> “薛哥太強了,考試甩人一大截,跑步也甩人一大截?!?/br> “還喝水嗎?” “咱班今年進前三有望??!” “明天接力賽我們肯定能贏!” 這群人恨不得把薛庭夸到天上去,薛庭抿著唇,開始沒有回應,后面居然回了兩句,雖然很簡短。 童淮彎了彎眼,沒吭聲。 他能察覺到,薛庭不像一開始那樣置身事外、冷眼旁觀了。 薛庭開始一點點地融入熱鬧的三班了,雖然速度很慢。 頭一天的運動會結束,三班的總分排第三。 在薛庭拿到三千米第一的鼓舞下,第二天的運動會上,三班人干勁滿滿,過五關斬六將,分數逐漸追上體育班。 體育班年年運動會拿第一,輕松得如探囊取物,不免有些驕傲自滿,這還是頭一次被文化班追上,整個班都傻眼了,回過神來,想拉開分差已經晚了。 很快到了積分最高的接力賽。 這場比賽要是再拿個第一,三班就真的趕超體育班了。 童淮坐在專門為他搬來的椅子上,在旁邊搖著小紅旗旗吶喊:“沖啊薛哥,干死隔壁那群體育生!” 薛庭已經進隊了,不好去薅他,涼颼颼地瞟他一眼。 去年接力賽,童淮和趙茍跑了第一,第三棒的男生起跑時腳滑踉蹌了下,從第一直線墜落到第五。 今年換成薛庭,果然毫無懸念。 三班又拿下了第一。 一下午賽場上都很熱鬧,鼓舞士氣的稿子雪花似的飛個不斷,播音員字正腔圓的聲音一遍遍響著。 最后統計總分,三班險勝體育班。 所有人都抱團歡欣鼓舞地大喊著,童淮站不起來,擱在一邊跟著傻樂,腦袋忽然被彈了下。 下午風挺大,薛庭不知何時走到了椅子旁,把外衣兜頭罩他腦袋上,半蹲下來,隔著衣服揉了把他的腦袋:“愿望達成了,高不高興?” 童淮吱哇掙扎著,從殘留著他的氣味和體溫的外衣下冒出顆毛茸茸的腦袋,嗯嗯著使勁點頭。 薛庭的嘴角彎了下。 行吧,沒白費力氣。 狂歡似的運動會結束,學校提供的獎金很大方,許星洲征詢了下大伙兒的意見,抽出一部分請大家吃了頓飯,剩下的交給生活委員。 吃完飯天已蒙蒙黑了,兩人坐公交回家,在老屋附近下了車。 上周薛庭把三只小貓帶去醫院,冷酷利落地切了蛋蛋,之前談好的領養人陸陸續續來了倆,領養小黃和小黑,昨晚最后一個領養人和倆人說好了,今晚來領走小白。 今早出門時,薛庭把小白貓帶出來,放在老屋。 緊張刺激的一天過去,童淮差點忘了這茬。 沒等多久,約好的領養人開著車來了,笑瞇瞇地打量了兩個小弟弟好幾眼,爽快地帶走了貓。 路燈漸次亮起,盈盈映出兩個少年一高一低的影子。 童淮把半邊身體重量掛在薛庭身上,磨磨蹭蹭地往薛老爺子家走,表情有點小失落:“只剩嫁不出去的小花了?!?/br> 小花性子野,攻擊性強,醫生說不太適合家養。 它受的是皮外傷,昨天好了點,還試圖越獄。 童淮失落著失落著,腳步一停,理直氣壯地沖薛庭伸出雙手撒嬌:“庭哥,我走不動了?!?/br> 薛庭:“……” 路燈光斜斜打來,映在童淮俊秀漂亮的臉上,笑意仿佛很真摯。 薛庭一時生出了些疑惑。 這么嬌氣的小孩兒,到底是怎么被養大的? 他沉默片刻,蹲下來背起童淮,慢慢朝前走著。 童淮趴在他背上,瞇著眼感受迎面而來的微風,不知道是哪根神經被觸碰到了,第一次月考分數出來那晚,他和薛庭打電話時的熟悉感又冒了出來。 這一幕好像似曾相識。 也是夜里,也是這條路,也是薛庭背著他,夜風徐徐,燈光朦朧。 薛庭還對他說了句什么來著? 他感覺自己隱約抓住了點什么,又不甚清晰,抱著薛庭的脖子,憋不住問:“薛哥,我生日那晚,你是不是背過我???好像還說了句話?” 薛庭低垂的眼睫陡然一顫。 片晌,他冷淡地道:“沒有?!?/br> “哦?!?/br> 童淮懷疑是自己的記憶出現了偏差,畢竟那晚他醉得稀里糊涂的。 走去薛庭家還需要十幾分鐘,他也不好意思真讓薛庭背自己走回去,撒完嬌過癮了,捏捏薛庭的肩膀,笑瞇瞇的:“我又走得動了?!?/br> 薛庭嗯了聲,卻沒立刻放下他。 這段路還沒修好,不太平整。 路燈也出了故障,時亮時不亮的,附近的居民反應了好幾次,都沒人來管。 如果此時路燈亮著,童淮再細心一點,就會發現背著他的少年,耳廓不知何時悄然紅了。 夜風悄悄卷來一股桂花香,幽幽沉浮。 運動會一過,月考就快來了。 撒夠瘋了,該學習了。 月考到臨前,上面來視察的領導和專家們先到一步。 一般都是學校領導負責接待,與學生們無關。 學生們只要穿好校服、上課維持好紀律就行。 大家都是從小到大經歷過無數次領導視察的,習以為常,該做什么照做。 周一下午,外面飄了陣涼浸浸的細雨,噼啪輕打在窗戶上。 下午第一節 是物理課,教室里空調開得挺高,暖烘烘的。 這種陰陰的下雨天適合睡覺,童淮聽得昏昏欲睡,筆記記得七扭八歪,懶洋洋地托著下頷,看了眼在寫數學卷的薛庭。 學神都這么認真呢。 他使勁眨了眨眼,沒舍得掐自己的大腿來保持清醒,準備轉轉視線,拯救一下酸澀的眼睛。 視線一撇,他看到靠近走廊的窗邊站著個人。 那是個妝容精致,非常漂亮的女人。 可能因為長時間情緒不好,時常皺眉,她的眉宇間有一道淺淺的刻紋,眼角和嘴角也有些細紋,暴露了年齡。 被發現時,她正一眨不眨地注視著角落這邊,撞上童淮的視線,似乎愣了下,隨即朝他微微笑了下,比了個“噓”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