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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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童淮默默舔著冰淇淋,眼睜睜看著通往自己正兒八經的家的路口一閃而過,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心情復雜。 最后還是乖乖地被送回了老屋。 晚自習是九點四十下課,再坐自行車過來,已經十點四十幾分。 望臻區治安不是很好,這時靜悄悄的,來往壓根看不見出租車的影子,街上空蕩蕩,偶爾傳來幾聲貓叫狗吠。 自行車在老屋樓下停住,童淮跳下去,認真地想了下:“替我謝謝老爺子?!?/br> 薛庭睜開睡不醒似的眼,以為自己聽錯了,緩緩問:“謝誰?” “薛爺爺啊,”童淮理所當然,“不是爺爺讓你送我的嗎?!?/br> 薛庭冷冷一笑,修長的手指一抬,在他額上重重彈了下,腳一蹬,自行車立刻超出了反擊范圍。 童淮追趕不及,捂著額角,憤怒大喊:“當心見鬼吧你!” 遠遠的,昏蒙蒙的路燈下,薛庭掌著自行車把,背對著他,另一只手隨意揮了揮。 附近這一片的民居墻薄,跟紙糊的似的,隔音接近于無,童淮一嗓子下去,震醒了幾戶人,刷刷刷幾個窗戶被推開,冒出幾顆怒氣滿臉的腦袋:“誰他媽瞎喊!” “神經病啊大半夜的還不睡!” 童淮脖子一縮,趕緊溜上樓。 再一看時間,這個點了,要回家只能打電話吵醒司機。 算了,何必擾人清夢。 童淮嘆了口氣,進屋開燈,把書包扔沙發上,癱了會兒,爬起來去洗澡。 留在這邊的東西都沒搬走,倒也沒什么不方便的。 就是憋屈。 偏偏還是自找的。 于是更憋屈了。 洗完澡,童淮穿著短袖大褲衩去澆花,瞅著有點蔫的重瓣月季,伸手碰了碰柔嫩的花瓣。 據童敬遠說,這是他mama最喜歡的花,他們家花園里有很多,這一盆是童敬遠帶出來的,想在mama以前住過的地方也放一盆。 對了,都怪童敬遠。 要不是怕他打電話來,返回去拿手機,也不會被送回這里。 童淮摸出手機,戳開置頂的微信,惡狠狠地發了個幾個小黃雞拿菜刀的表情包。 老爹:??? 隔天一早,由于沒了陳阿姨的起床呼喚,以及距離估算錯誤,童淮遲到了十分鐘。 早讀是英語,陳梧已經回來了,見童淮敲敲門,喊了聲報告就要進教室,皺了皺眉:“誰允許你進來了?新學期剛開始就遲到,在外面站著!” 童淮瞇了瞇眼,無所謂地哦了聲,關門退回去,見老章來了,笑嘻嘻地打了個招呼。 章主任一臉“孺子不可教”,教訓了他兩句才離開。 早讀時間不長,一般下了后,休息五分鐘就開始第一節 課。不巧今早的第一節課也是英語,陳梧一向不下早讀,直接接著上課,童淮還得繼續在外面站著。 童淮聽著教室里傳出的英語課文朗讀聲,無聊地靠在墻上,拿出手機玩。 正直的太陽群里跳著消息,是趙茍的吐槽:才遲到幾分鐘,陳梧瘋了嗎? 田鑫:陳梧是故意針對童哥吧 趙茍:我之前還以為分班了會換個英語老師 陳源:沒辦法,他人是差了點,但本事是有的,留學回來的,英語比其他老師都要好點,而且還是校長親戚 趙茍:我靠,真的假的,你哪兒打探的? 陳源:去辦公室送作業時聽到的 呂子然:嗯,是真的 趙茍:班長都說話了,那肯定是真的了 跟趙茍和童淮不一樣,陳源平時抽科打諢,但成績在班里前三,呂子然低調少話,成績也名列前茅,和辦公室里的老師關系不錯,偶爾能聽到點老師間的小八卦。 童淮興致缺缺地瞟了兩眼,對陳梧沒多余興趣,懶得再回。 他困勁兒還沒消下去,瞇著眼,迷迷糊糊靠著墻,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似乎暗了下去,耳邊傳來輕微的呼吸聲,微涼,離得很近。 他睜開眼,看到薛庭一手插在褲兜里,站在他面前,彎腰低頭瞅著他,另一只手正伸向他的腦袋。 嚯,搞偷襲! 童淮一巴掌精準地拍開他,伸了個懶腰:“你怎么出來了,下課了?” “上廁所,”薛庭站直了,“站著都能睡著?!?/br> 他出去又回來,眼睜睜看著童淮貼著墻一動不動,對他這睡功略感欽佩。 頓了頓,他指了指童淮頭頂一縷翹起來的頭發:“翹了?!?/br> 童淮煩躁地甩甩頭:“今早起來就這樣,看著太傻了?!?/br> 薛庭盯了他幾秒,垂在身側的手指無意識摩挲了下。 他莫名很在意那縷翹起來的呆毛。 童淮按了幾下,按不下去,只好放棄:“你怎么還不回去?” 薛庭看了眼時間,出乎意料地沒進教室,折身靠到墻上:“還有三分鐘,陪你站會兒?!?/br> 童淮稍稍一怔,心里微動,從鼻子里輕哼出一聲,滿臉不在意,卻悄悄高興起來。 三分鐘轉瞬即逝,陳梧又拖了五分鐘堂才下課,薛庭跟童淮一前一后進了教室。 陳梧一走,之前還顧忌著他的新同學們嘩地全轉頭看來,跟向日葵找太陽似的,猛一回頭。 上學期童淮疑似作弊,在辦公室當眾罵陳梧,在年級里沸沸揚揚傳了好幾天,大家可都還記著。 童淮坐回座位,也想起這茬,瀟灑地揮揮手:“雖然我挺帥,你們也不能老看我啊?!?/br> 薛庭冷眼看他舞,直到發現看過來的視線越來越多,并且有向他身上轉移的趨勢,當機立斷拿起個大文件夾,豎著擋住童淮。 童淮不樂意了:“你干嘛?” “殃及池魚了,”薛庭垂著眼,一手拿著文件夾,一手拿著筆,簌簌寫著題,一心兩用,也沒影響速度,“你先消失會兒?!?/br> 童淮在桌下踹了他一腳。 課間只有十分鐘,拖堂了五分鐘,一眨眼又上課了。 上課鈴一打響,熟知陳梧脾氣的老三班學生,以及花了一節課明白老師脾氣的新學生趕緊歸位。 陳梧一進門,習慣性看向角落,見薛庭和童淮居然坐在一塊兒,眉毛皺起,心里籠上點陰影。 這誰安排的座位,把年級第一和一個不學無術、品行惡劣、不懂尊師重道的壞學生安排到一起? 萬一薛庭被童淮帶壞成績下滑呢?萬一薛庭被欺負呢? 再不滿也不能當堂說,陳梧壓下煩躁,沒看童淮,直接開始講課。 “看到他瞅我那倆白眼沒?忒大?!蓖从X得好笑,都一個暑假過去了,他氣早消了,沒想到陳梧還是耿耿于懷。 他邊說邊戳薛庭的手臂,被薛庭嫌棄地用筆挑開手指,撇撇嘴。 這人跟有潔癖似的,討厭別人碰到他,隔著層衣服都不行。 語文課上,童淮還給點面子撐著,英語課就直接趴下了,見薛庭不理自己,他圈了圈地盤,閉眼開睡。 薛庭其實也沒聽課,不知道是不是受童淮的影響,他忽然不太想聽陳梧講課了,反正他也基本不需要。 有點瘋。 薛庭心里喃喃了聲,用筆尖碰了碰童淮頭頂翹起的呆毛,抽出張數學卷,隨手扯開窗簾擋陽光,低頭寫起題。 陳梧講了會兒課,目光往教室角落一飄。 涇渭分明,薛庭在認真記筆記,童淮在呼呼大睡。 他一邊對薛庭很滿意,另一面又很惱火,一折粉筆,精準地砸過去。 薛庭眼風一掠,不知有意無意,正好拿起文件夾。 啪一下,粉筆砸在上面,濺起白色的粉塵。 陳梧一動作,班里就靜下來了,齊刷刷看向角落。 粉筆砸文件夾上的聲音格外清脆,近在咫尺的童淮被驚醒,眼皮動了動,迷茫地抬起頭。 陳梧站在講臺上,沉著臉:“既然都不用聽課了,就起來回答這個問題?!?/br> 童淮一頭霧水。 他升高中后,第一場考試就沒考好,被陳梧拽去辦公室,當著幾個班的學生和所有老師的面臭罵了一頓,當場梁子就結下了,自此后也不想再好好考,次次考完被提去教訓,和陳梧不對頭已久,在英語課上常年睡覺。 陳梧也就當他不存在,和平共處,相安無事。 今天這是中邪了? 童淮壓根不知道題目是什么,慢吞吞地站起來,凜然無畏:“不知道?!?/br> 陳梧一臉“果然如此”,然后看向薛庭,信心滿滿:“薛庭,你來告訴他?!?/br> 薛庭沒料到禍水不止會東引,還會迎頭潑過來,看了看桌上攤開的數學卷,陷入迷之沉默:“……” 陳梧愣了下,心里驚雷一劈,大步走下講臺。 完了,果然被帶壞了。 三中理科班聯考擠進前十的希望搖搖欲墜了。 童淮醒盹了,瞟見薛庭桌上的慘狀,眼皮跳了跳,毫不遲疑地抽走他寫了大半的數學卷往地上一撇,兩指一按,面前的英語課本不偏不倚地滑到他桌上。 動作一氣呵成,隱蔽又流暢,轉瞬完成。 薛庭微微挑眉,嘴唇動了動,陳梧已經氣勢洶洶地走到近前,看童淮桌上空蕩蕩的,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上學不帶書,就跟上戰場的士兵不帶盾牌,你看看你這像什么樣子?還上什么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