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的副官好像是穿越者_分節閱讀_157
第126章先許一個小愿望 二、 我被我爸關了倆月,這日子不長不短。 也就剛到這么個地步:我爸爸新招募的十個兵蛋子,被一個刮了青皮的楞頭班長帶著,一共十一個人,他們一個都不認得我。 雖然不認得我,雜志還是讀過的,看到的故事可能不同,想必重點是記得的,都曉得我一個不得勁兒,就愛突突人。所以,他們見到我時,一個個面上微有懼色,態度都很恭謹。 我爸可能沒想那么細,看他們這個樣子,還挺滿意,跟我說:新兵有新兵的好,一身熱忱。 我白了他一眼,心說:你無非是怕張文笙練出來的兵護著我逃跑,特為的找一幫跟他老張并我本人都沒有啥交情的貨。真正是嚴防死守,老謀深算呢。 我爸還跟我說:兵給你,每個兵手里都有槍,算一算老子給了你十一條槍,占個山頭都夠了,那你自己可就不需要帶槍了。你帶槍不好。 這句話喉音可高,十一個新兵全都聽到,他們眼望著自家大帥,目露感激,顯然是將這番話理解成,大帥為了防止我這個崽犯起混亂殺人,繳了我的械,讓他們的這趟差事,能好做許多。 我心里卻曉得,是他如今不敢再發槍給我。畢竟不是親密無間的兩父子了,我躺在自己床上醒過來,一看衣服全換過,連陳虞淵多留給我的一個定位器,都被這老漢沒收了去。 法寶全失去,神通盡皆無。我曹士越,流落在我自己的時間里,不但淪落成個徹徹底底的凡人,還被大家認定是個可怕的瘋子。 我不跟他爭辯,只想快點達成意愿,他說什么我都說行。終于得到恩準,讓這些兵前呼后擁,帶著香燭紙錢餑餑之類,陪我去城墻根兒的亂葬崗去找墳。 亂葬崗真的是亂墳滿地,白幡殘碎。 冬至已經過了很久,偶有幾個墳頭上有人燒過紙,供過幾塊素餅。燒剩下的紙灰紙屑已經凍在白霜下面了,餅被野狗啃得七七八八,剩下的部分也凍硬發黑。這還算是好的。 也有的荒墳只剩下微微隆起一個硬土包,兩旁都有后來的霸道鄰居,各占去他一些空地,弄得過路人簡直沒有辦法下腳。十一個兵并我一人一馬,老是從別人的墳頭上過。 以前可能我不覺得什么,一想到我笙哥也睡在這邊,早晚也跟他們一樣,我心里難過得很,過意不去,就從早早馬上下來,每踩一個都會雙手合十,給他們道歉。 張文笙的墳新得很,我爸又著人采石作碑,他好歹有個碑,故很好認??吹贸鰜戆菁肋^的人還不少,他的墓碑前,還有沒被野狗啃壞的新鮮餑餑,而且有埋了一個舊鐵桶,里面都是燒化的經文。 當然有沒燒完的,我彎腰俯身去細看,認得上面的字,竟然全是我自己寫的。 我爸著人來張文笙墳前燒的,全是我親手抄寫的無量壽經和陀羅尼經。 過去多少年,我被他關在家里,抄了不知道多少遍,是抄給我mama的。這兩個月,我爸關著我,告知我還是一切如舊,還是教我在家好好抄經,他要燒給我媽。但我抄的時候,心并不靜,總是想著張文笙的種種,心里覺得,我抄經超度也是有他一份的。想不到我爸真的均了不少燒了給他……這個老頭總是干些鬼鬼祟祟的事體,真是讓我沒話可說。 我在張文笙的墳前蹲下,原本是想跪下,又覺得我跟他其實沒什么跪來跪去的關系。在他的面前,我跪得最干脆的一次,還是給穿越者們的太陽磕頭許愿。如若當時便知事情會變成這樣,連這個頭我都不會磕的,反正磕了也沒用。 我是蹲下了,打算給他燒紙錢。想想意難平,我一扭頭瞪著背后守著我的十一個兵,吼道:跪??!都來給我笙哥磕頭! 新兵們面面相覷,雖然曉得我的確沒有槍,但是也曉得我確實有爸爸,今天不聽我的話,明天我摸到槍還是可以發瘋突突人的。各各遲疑了幾分鐘,還是都聽令跪了,就是跪得不大麻溜。 我點了紙錢,插好香燭,蹲在張文笙的墓碑前,心里倒不是很悲傷,而是焦躁萬端。兩個月了,我老是忍不住要想,到底哪里出了錯?到底是哪件事沒辦好,讓他沒辦法脫逃,在今時今世死掉? 若我還能穿越一次,我該往什么時候去,我該做什么事情,才能逆天改命,救他回還? 現在我算是懂了,獨自穿越的人,無不是心懷僥幸,想要通過穿越,改變某個結果……我若不曉得能穿越到過去未來,那也就罷了。既然觸過這神機,自然就忍不住想要再犯天條。 穿越的能力和機會依然存在,那一大堆的時空定位器還裝在我爸的密柜內,這讓我不肯甘心低頭,接受張文笙已經死掉的事實。 我蹲在墓碑前,面上撲滿了塵灰與青煙,雙手合十,向這墓碑許愿。 先許個小愿望吧,笙哥,我想再見到活著的你。我說。 我發誓,自己許愿的聲音并不大。但是蒼天響應,忽然就刮起一陣邪風。 所有人都感覺得到這風!風卷動墳頭上的白幡,幡尾都直接拂上了我的臉。 這是張文笙墳頭的白幡,我不覺得有什么冒犯。我伸出手輕輕拉住幡尾,就時這時候,我突然看到,這座高聳的新墳另一頭,有條暗沉沉的人影倏忽一閃。 那人躲得快,我意識到,這陣奇怪的風,定是因為他飛身而過越過墳頭,身形帶動。 到這時我抬高了喉音,大聲喚道:笙哥!是你嗎?我是曹士越??! 哎……其實我沒看清他。我就是想,我就是盼望罷了。 我若不是公認已瘋了,我若不是想瘋也瘋不了,也許不會這么亂認、亂喊、亂說話。 反正大家都曉得我是思念成狂的瘋子,我就喚他一聲試試,又怎么了? 那人跑得快,身子一矮,在我的位置,已經看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