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的副官好像是穿越者_分節閱讀_80
內里只得一桌一椅,形制都跟我爸書房里的相似,除此之外,桌上放著我的軍服外套,以及一個時空定位器,與一枚懷表。 金色的,壞掉了的,正當中嵌著一枚子彈的懷表。我送給過張文笙的懷表。 說來也沒有幾日工夫,如今我連自己究竟身在何方都不清楚,往事卻已經遠隔重山、如夢似幻——我看到這塊懷表,才陡然間想到,我特別恨過,又特別相信過的那個“笙哥”,確實已經死了。隔著一層幕帳,在我的眼前,被我爸一槍、一槍、一槍,打死了。 這么多槍,他斷無生存的可能。每回我遇險他來救我,他遇難我什么都沒做。即使到現在為止,我也想不出到底自己能做什么…… 我伸手摸了摸那塊表,把它拿起來捏在手心里,這時突然開始鼻頭酸痛,禁不住流下淚來。 這時鐵盒子里突然響起咔嚓一聲,我抬頭看,角落里有個黑乎乎的小東西,閃著一點紅光,好像這個光還一閃一閃的。 沈昕見我不做聲,光瞪著紅光看,他站在鐵盒子外面心里焦急,終于忍不住了,對我喊道:少帥!少帥! 兩邊的“白無?!焙敛蝗萸?,對他做了個請他離開的手勢。我不知道自己眼下做得到底對不對,能不能通過所謂的考試,但既然應允過他、又指望他能幫我先回家,我便是要設法兌現的。 我把壞了的懷表往褲兜里一塞,伸手抓起那個熟悉的晶球。 沈昕已經快要被趕走了,他扭頭看著我,依依不舍,又喚了我一聲道:少帥! 有個“白無?!钡氖忠呀洿钌纤募绨?,我一緊張,把定位器脫手丟出,向他扔去。 我喊道:你先接著! 沈昕靈活得很,一抬手便將定位器抓住。我頓時松了一口氣……誰知還沒等我再同他說上一個半個字,他已經將那東西極快速地擰開,然后用力一按——地動山搖談不上,這個大鐵盒套小鐵盒般的奇怪地方,在沈昕消失的瞬間也穩如泰山,連我記憶中會有的那種巨大的裂響也并沒有出現。 只是,我自己呢,卻還是覺到了震動、耳鳴。當然不是因為沈昕這個混球,不跟我打招呼就自己拿走我帶來的定位器穿越啦……是那兩個“白無?!?,看到沈昕的舉動之后,不由分說就把我反剪雙手撲倒在地。 我連腦殼都被他倆死死按在地板上,這地板真涼啊,貼著我哭濕了的臉極其難受,我嗷嗷叫著,死命扭動,奈何他們按得真是太緊了,我越掙扎越掙不動,最后只能隨他們用幾乎能把骨頭折斷的力道扭著我的胳膊。 我嗷嗷叫著:你們是什么鬼,想要干什么??? 一個“白無?!钡溃荷蛑魅呜攧章┒窗俪?,上面一直盯著他!你說!是不是和他串通好了幫他跑的! 我說:???誰是沈主任? “白無?!钡溃簞偛畔У哪莻€人,穿越事故危機公關部的主任沈昕,你是不是之前就認得他?系統從一個小時前標記你們的舉動為可疑了! 我喊:冤枉?。。。?! 嗯,我嘛,也不是真覺得自己冤枉。我就是想不出,在“白無?!边@種青天大老爺般的審問口氣之下,除了喊冤枉我還能說啥。我又不想承認我本來就認識他! “白無?!钡溃翰灰詾槟愕幕驍啻?,就是真正古人了!留著你所有的呈堂證供去反穿越刑事司法庭上跟審判官說吧! 這句我聽懂了!這特么不是仙家地方,這是十八層地獄??!他們有長得好像我熟人的女鬼,有長得好像我秘書的小鬼,有這種抓人的白無常,然后他們還有判官哪! 這,原來,我也,死了嗎? 難怪在這里我見得到張文笙。死了的人,投胎以前,據說都是要在地獄里再見面的。他飲過孟婆湯,所以不認得我。我還差一口湯,所以仍認得他。 兩個“白無?!毕氚盐覐牡厣贤掀饋?,他們的手微微一松我尖叫著,又奮力扭動起來:我不要下地獄!我不要見判官!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笙哥救我——笙哥救…… 我一個激靈,想起來張文笙很可能已經投胎去了。也或者,他落在這地獄的某個角落,這會兒我喊也沒用,他不會來救我。 我停下來,惡心一陣陣泛上來了,我干嘔了兩下,整個嗓子都火辣辣的。 差不多,就在這個時候,差不多就在我完全被拖起來,兩個無常厲鬼要跟我一道塞進剛才那個小小的鐵箱子時,沿著棧臺軌道延伸出去的遠處,連續傳來巨大的、單調的噪音。 后來我才意識到,那就是有什么急速開進站臺時的聲音。因為另一個類似的小鐵箱,正在快速懸浮而來。一個“白無?!睕_到棧臺一側的,敲碎墻壁,試圖拉下一個手掣。 他沒有成功!那箱子還是沖過來了。兩個小鐵箱撞在一起,聲勢驚人,直如厲雷閃電,確然迸出了點點火星。 我和另一個無常鬼,因為箱子門洞開著,所以直接被這一下猛撞甩了出去,摔在棧臺上。我原來就在掙扎,他這時更抓不住我,我顧不上摔得發昏,一個勁兒地往前爬去。 那撞過來的新箱子還未有停穩,門就開了。一道橙色的影子飛飆出來,用手里的什么東西,對著正打算抓住我小腿的無常惡鬼,腦后就是一下。 這一下打得好重,我絕對聽見響兒了。我勉強抬頭,只能看見一節鋼管,而且已經打凹了一頭。 棧臺上拉手掣的另一只“白無?!?,這時轉身來防。他看見來人,怪叫了一聲。 我聽得清楚,他喊出的一個名字。 他喊的是:張文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