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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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林疏進了大堂,衛晗走向駱笙。 駱笙笑問:“王爺怎么過來了?” “來看看柿子樹?!?/br> 而許棲無視了看柿子樹的一對男女,眼巴巴看著表哥的身影消失在棉門簾后,心痛如絞。 所以到最后,表哥留下他劈柴,用準備贖他的銀子喝酒去了? 不提劈柴少年的悲苦,長春侯得到許棲被駱姑娘買走的消息,心情復雜難言,最后只好安慰自己成為棄子的兒子給駱姑娘當面首總比當小倌強一些。 而許芳也從丫鬟紅月口中得知了這個消息。 許芳一夜未眠,在榻上輾轉反側,反復想著一件事:她該不該向駱姑娘求助呢? 這樣的事本不該求助別人,可她實在無能為力。 至少在目前,作為一個未出閣的女孩,能做的太有限了。 許芳有了決定。 一大早,風雪已停,她便匆匆往外走,到了門口卻被攔住了。 “侯爺讓大姑娘好好歇著呢?!遍T人皮笑rou不笑道。 紅月想說些什么,被許芳攔?。骸拔胰ヒ姼赣H?!?/br> 與一個門人爭執半天出不得門,丟臉的還是她。 長春侯心情郁郁,正在書房生悶氣,就聽門外傳來聲音:“父親,我是芳兒,能進來嗎?” 長春侯皺了皺眉,淡淡道:“進來吧?!?/br> 片刻后門被推開,許芳輕輕走進來。 看著女兒行了禮,長春侯帶著幾分不耐煩問:“有什么事?” 許芳垂眸道:“女兒想去找駱姑娘?!?/br> 長春侯一聽就沉下臉:“大冷的天總想著往外跑干什么?” “是這樣,那日女兒去了有間酒肆,聽到大弟出事的消息沒給錢就急慌慌趕了回來,駱姑娘要是上門要債——” 第370章 挖人 長春侯沒等聽完,臉色就變了,瞪著女兒很有幾分氣急敗壞:“你去有間酒肆干什么?” 有間酒肆是什么價兒,當他不知道嗎? 去就去了,為什么不結賬! 許芳微微低頭:“女兒曾陪表姨去吃過幾次,覺得味道很好,就又去了……” 長春侯一滯。 許芳口中提到的表姨,正是寧國公夫人。 可以說他對這個女兒諸多忍耐,就是因為女兒背后有這么個靠山。 看著垂眸斂目的女兒,長春侯忽然想到了很多年前。 那些懷疑、隱憂雖然隨著時間推移一點點散去,可終究令他難以對這個女兒生出多少父女之情。 “欠了多少酒錢?錢夠么?”長春侯忍著惱火問。 平白丟了一萬兩銀子,侯府應付這個年已經捉襟見肘,這丫頭還添亂! 許芳垂眸不語。 長春侯嘆口氣:“罷了,你去支五十兩銀子吧,今日務必把酒錢還上?!?/br> 比起招惹駱姑娘那個魔星,五十兩銀子算什么。 “多謝父親?!痹S芳唇角微揚。 “行了,下去吧?!遍L春侯看著心煩,擺了擺手。 許芳退出書房,吐出一口濁氣。 雪后初晴,萬物都披上了銀裝,哪怕一棵枯草看著都動人起來。 許芳嘴角含笑,一步步走遠。 用過午飯,許芳帶著丫鬟紅月施施然出了門。 “姑娘,小心路滑?!?/br> 外面處處銀裝素裹,古樸滄桑的青石板路完全被積雪覆蓋,來往的人卻不少,許多孩童在路旁堆起一個個造型各異的雪人,追逐著打雪仗。 許芳深一腳淺一腳,趕到了有間酒肆。 “許大姑娘找我們東家?”女掌柜對著許芳一臉和善的笑,“我們東家來了酒肆后又出去了,估計要一陣子才回來?!?/br> “無妨,我等一等?!?/br> “那許大姑娘進大堂坐吧?!?/br> 許芳走進大堂,目光環顧,忍不住問女掌柜:“聽說駱姑娘把許棲從小倌館贖了出來,不知掌柜方不方便告知許棲現在何處?” 女掌柜暗道許大姑娘會說話。 聽聽,不說東家買人,說贖人,顯得他們東家多么人美心善吶。 東家曾交代過,若是許大姑娘或林二公子來看弟弟,不必攔著。 女掌柜笑道:“這個時候許大公子應該正在后院做事呢?!?/br> “做事?”許芳喃喃念著這兩個字,心情十分復雜。 她沒有想到弟弟也有正經做事的一天。 沒等許芳提出請求,女掌柜便痛快道:“許大姑娘若是想見許大公子,就隨我來吧?!?/br> 許芳微微欠身:“多謝掌柜了?!?/br> 女掌柜忙避開:“可不敢當?!?/br> 二人一前一后,走向通往后院的門口。 門口被厚厚的棉門簾遮擋,挑開門簾,冷風就迎面撲來。 許芳立在那里,視線定定落在墻角處。 枯燥的劈砍聲一下下傳來,少年舉著斧頭正吃力劈柴。 木屑落了滿地,一小堆不是那么齊整的柴堆在不遠處。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滿臉橫rou的大漢,正不錯眼珠盯著劈柴的少年。 許芳一動不動,定定看著。 女掌柜識趣退到一旁。 不知過了多久,許芳挑開棉門簾,默默回了大堂。 “許大姑娘不與許大公子說說話么?” 許芳沖女掌柜笑笑:“不必了,我就在這里等駱姑娘回來吧?!?/br> 此時駱笙正在千金坊。 千金坊里叫嚷聲不絕,正是午后開始熱鬧的時候。 駱笙穿了一身男裝,沒有特意裝扮,只要稍加留意就能看出這是位姑娘。 但賭坊與別處不同,都是賭紅了眼的人,還真沒多少人注意到她。 這也是駱笙男裝打扮的目的,至少不會一進來就引人側目。 至于被認出來是女子倒無妨,駱姑娘連小倌館都能逛,逛個賭坊不是給他們面子么? 事實上,她來時就被認出了身份,從頭到尾都有賭坊的人陪在一旁,做小心翼翼狀。 不過隨著她隨手玩了幾下,輸掉幾百兩銀沒眨眼也沒翻臉,那份小心翼翼就變成了眼睛發光。 “駱姑娘對什么最有興趣,小的可以給您介紹一下?!?/br> “我什么都沒玩過,先隨便逛逛?!瘪橌戏笱芤痪?,帶著幾分好奇四處環顧。 她在找昨日偶然瞥見的那個人。 當然,這要看運氣,如果那人是賭客,今日不一定會來。 忽然起了喧嘩,一張賭桌上的人鬧了起來。 駱笙看過去,眼神一縮。 一名三十左右的長衫男子快步走到那一桌,開始處理糾紛。 就是那個人! 駱笙松了口氣,生出幾分慶幸。 “怎么這里常有鬧事的?” 陪同的人笑著解釋:“咱們這里不比別處,鬧事太常見了?!?/br> “那個穿藍衫的是賭坊的人嗎,看著挺會處理麻煩的?!?/br> “對,那是我們朱管事?!?/br> “叫他來?!?/br> 陪同的人愣了。 紅豆瞪他一眼:“沒聽我們姑娘說話啊,就知道發呆?!?/br> 陪同的人暗暗苦笑。 不是他想發呆,實在是駱姑娘行事太出人意料啊。 然而只能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