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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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以往本該客氣打聲招呼,可與衛晗擦肩而過時,駱大都督只是矜持點了點頭就這么走過去了。 衛晗立在原地沒有動,淡淡喊了一聲駱姑娘。 這一刻,他心中有些淡淡不快。 當然,這與駱姑娘對趙尚書的屬下產生興趣無關,只是兇案水落石出后是不是該把重點放在與他的交易上? 衛晗神色淡淡看著停下來的少女。 停得更急的是駱大都督。 “王爺叫小女何事?”駱大都督心里有些慌,還有些氣。 女兒什么性子他最清楚,真要跟開陽王牽扯上就完了。 別的不說,女兒對開陽王始亂終棄怎么辦?他雖然是大都督也罩不住啊。 衛晗把駱笙喊住,聽到人家當爹的問話,又覺得有些冒失。 他面上越發冷靜,把匣子遞過去:“不是什么大事,本王只是覺得匕首還是物歸原主為好?!?/br> “王爺——”石焱忍不住喊了一聲。 怎么能把定情信物還回去呢,主子這是受刺激太大心灰意冷了? 衛晗冷冷睨了石焱一眼。 不送還匕首,該用什么理由解釋他把人家女兒叫??? 一聽要還匕首,駱大都督看向駱笙。 “物歸原主?”駱笙垂眼盯著裝有匕首的匣子片刻,微微點頭,“也好?!?/br> 素手伸出,把匣子接了過去。 衛晗眉心一跳。 一句客氣話沒有就收回去了? 石焱:“……” 三千兩,不,三千五百兩銀子是大風刮來的嗎? 第85章 玉選侍 駱笙收下匕首交給趕來的紅豆,平靜問衛晗:“王爺還有別的事么?” 衛晗看著少女冷淡的眉眼,牽了牽唇:“沒有別的事了?!?/br> 有沒有別的事,駱姑娘難道不知道么? 不過眼下確實不是談事的場合,只得回頭再說。 “那我們先走一步?!瘪橌衔⑽⑶?,側頭對駱大都督道,“父親,我們走吧?!?/br> 駱大都督迫不及待點頭,忙帶著三個女兒走了。 衛晗停在原處,眸光晦澀。 一直置身事外的衛羌走過來,喊了一聲王叔。 衛晗看了衛羌一眼,一邊往外走一邊問:“太子有事?” 衛羌以隨意的語氣道:“沒想到王叔與駱姑娘有交情?!?/br> 他冷眼旁觀,總覺得開陽王對駱姑娘非同一般。 難道說,被駱姑娘扯腰帶還扯出感情來了? 衛晗深深看衛羌一眼,語氣冷淡:“長輩的事,太子還是不要cao心?!?/br> 衛羌頓時被噎個半死,偏偏無法反駁。 他是比開陽王大不少,可再大也要跟人家叫叔叔,真要傳出當侄子的打探長輩男女之事,確實不像樣子。 可他只是試探一下,至于擺出長輩架子嗎? 在衛晗面前衛羌不好流露出惱怒之色,直到那道緋色身影走進開陽王府大門,一張臉才沉下來。 他這個太子,當得實在憋屈。 “殿下,你要回宮了嗎?”衛豐走到衛羌身邊,語帶遺憾問道。 衛羌收回目光看向衛豐。 盡管如今從律法上二人是堂兄弟的關系,可一母同胞的血脈是改不了的,特別是隨著衛豐長大,二人無論從身形還是眉眼都越發像了。 對于這個弟弟,衛羌態度還算和緩,微微點了點頭:“嗯,該回去了?!?/br> 衛豐鼓了鼓勇氣,小聲道:“殿下,母妃……真的很想你,今日是她生辰,又發生了這么不愉快的事,你就不能多留一會兒嗎?” 衛羌面無表情等著衛豐說完,冷冷吐出兩個字:“不能?!?/br> 在外人面前,他尚需要掩飾對平南王夫婦冷漠的態度,在衛豐面前卻不必如此。 十二年前,他與生身父母就鬧翻了。 而那時候衛豐還是個孩子,沒有牽扯進來,所以才能保有這點兄弟情誼。 衛豐卻完全不理解衛羌的態度。 “殿下,十二年前的那件事……你也參與了……” 立功的人明明是大哥,過后為何又怨懟父母呢? 他見過母妃悄悄垂淚好多次了。 想到這些,衛豐心中涌起幾分不滿。 衛羌似是被觸到了逆鱗,臉上陡然罩上冰霜:“我不想再聽人提起十二年前的事。衛豐,你記住了?!?/br> 扳倒鎮南王府,他是參與其中,可他從沒想過要洛兒的命。 那一日,他與洛兒已經成親了,他沒想過讓洛兒給鎮南王府陪葬的。 可是從暗處飛來的那支箭卻要了洛兒的命。 洛兒就死在他眼前,身上還穿著嫁衣。 只要想到十二年前的那一幕,衛羌心中的恨就翻江倒海,攪得他五臟六腑都難受。 見衛羌發了怒,衛豐壓下不滿悻悻道:“知道了?!?/br> 不就是為了清陽郡主還在怪父王與母妃么。 他對清陽郡主還有印象,那是個高貴大方又有本事的jiejie,會做特別好吃的糖塊,哄得小妹流口水。 他其實也喜歡吃,可那時候他都八歲了,自然不能為了一塊糖像小妹那樣圍著清陽郡主打轉。 再后來,清陽郡主死了,大哥許久沒有與父王、母妃說過話。 他一開始不懂,等到年歲漸長就明白了。 大哥心悅清陽郡主,為著清陽郡主的死生父王、母妃的氣。 他雖然可惜清陽郡主的死,卻不理解大哥的態度。 就算再生氣,總不能氣上十多年。 父王說得沒錯,清陽郡主不死,大哥怎么辦? 有一個娘家謀逆的妻子,大哥如何爭取太子之位? 大哥在皇伯父這么多侄兒中脫穎而出當上了太子,又娶了名門閨秀為太子妃,還有什么不如意呢? 若是換了他——衛豐把薄唇抿到一個涼薄的弧度。 他對父王、母妃感激還來不及,又怎么會怨懟。 比起江山,美人算得了什么。而有了江山,什么樣的美人不能有? 衛豐壓下心底深處升起的不滿,目送衛羌離去。 衛羌回到東宮,一個宮裝麗人迎上來。 “太子回來了?!?/br> 衛羌面上已經看不到怒意,恢復了平日溫和淡然的模樣。 他微微點了點頭,問道:“婉兒好些了么?” “好些了,知道要rou粥喝了,現在正睡著?!睂m裝麗人笑道。 “那就好,你去陪著婉兒吧,她醒了要找娘的?!?/br> “嗯?!?/br> 衛羌離開許久,宮裝麗人召來心腹問道:“太子去了哪里?” 心腹小心翼翼道:“回稟太子妃,太子去了玉選侍那里?!?/br> 太子妃露出果然如此的冷笑。 她就知道太子又去了那里。 不過是一個年近三十還破了相的女子,竟然把太子的心籠了這么多年。 玉選侍的來歷她悄悄查過。 據說本是鎮南王的第三女清陽郡主的陪嫁侍女,清陽郡主出事的消息傳回平南王府,與另外一名侍女一起碰了柱子。 那名侍女當場氣絕身亡,而玉選侍因為被反應過來的人拉了一下,從而保住了性命,只是額頭上留了一道疤,平日以厚厚的額發遮掩。 為了驗證打探來的消息,她曾命玉選侍掀起額發查看,果然有一道淺淺疤痕落在光潔額頭上。 素來溫和的太子聽聞后對她發了好大的脾氣,從那之后她就不再理會那個出身卑賤的女子了。 以她的身份不值得把一個侍女出身的選侍當對手,更沒必要為了一個選侍與太子離心。 說到底,太子在乎的哪里是一個小小選侍,他在乎的明明是死了多年的清陽郡主。 與一個死人,她就更沒辦法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