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七壹章 兩相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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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和馬瀟瀟完了。 室友問我為什么洗襪子。 我笑著說:“因為襪子臟了啊?!?/br> 室友哈哈大笑,指著盆里的襪子說:“這個很明顯是女襪啊,你看看還有可愛的哆啦a夢的圖案,唐默,你不會是給女朋友洗襪子吧?!?/br> 我沖他肩膀上給了一拳,笑道:“滾你,說什么呢,行了行了趕緊滾回去睡覺,事兒真多你!” 這一夜有雨,這一夜輾轉反側,cao場上的大燈從樓角穿過層層阻隔直射我的雙眼,在一望無際的白色中劇烈的疼痛充斥著我的瞳孔,眼淚順流而下。我只是在找一個理由懦弱,找一個理由痛哭,然后躲在被子里,鼻間充斥著棉被的氣息,冬日的潮濕擁擠在這間小屋子里包裹著這里的一切,總有一股頹廢的氣息籠罩著我,被推向絕望的深淵。 我自以為馬瀟瀟或許就是我最終的歸宿,可一切都敗給了或許二字,馬瀟瀟隱瞞了一切,對過去絕口不提。而我居然還天真地相信青梅竹馬,如果可以我真的想要揪著詩仙太白的衣領大聲斥問“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是不是只是一場空話,留給是人一場大夢,驟雨初臨如夢初醒,然后潑了一頭這才恍然醒悟,原來不過如此。 當我抽完最后一支煙從廁所里頹圮地出來,帶著滿身的煙味,用冷水洗了一把臉,度過了這漫長的一夜。 潘果果和張隸維終于確定了關系,為此,還惹得潘果果在高一高二年紀的某幾個小迷弟痛心不已,揚言要給張隸維一點顏色看看,不過最后還是無疾而終,沒有泛起什么浪花。而我和馬瀟瀟是真的結束了,因為一件隱藏的事件被揭穿袒露在我的眼前,有時候我也在想如果她哪怕是解釋一句,或許我都會動搖,然而她面對我的質問,選擇了逃避,甚至連李東海這個人都不敢面對,需要多深的城府才能隱藏這一切而不被我發現端倪?或許是我太過于蠢笨,連如此拙劣的技巧都無法識破。 我逐漸習慣了沒有馬瀟瀟的日子,有時候我也會懷念,而那個念頭只是在腦海里一閃而逝,并沒有停留多久,最后我也釋然,只當馬瀟瀟是一場夢,這夢來的快,去的也快。 早上不用早起,中午也不用等著,晚自習下了也不用死拖著,周末可以宅宿舍打游戲,生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時間一天天過去,蘭城的冬天已經深入腹地,室外溫度一直在十度上下浮動。在南方的城市,十攝氏度已經可以讓流行感冒盛行了,于是班上總是時不時地響起一聲咳嗽,此起彼伏。 二零一七年的十二月就像是城蘭中學從樓頂上飄下的一張碎紙片,被一陣風倏地就這么吹走了,好像我還來不及反應,就只是在發呆的時候,一月來了,這時候我才明白,原來二零一七年就這樣過去了,我的高考早就隨風遠去。最近有消息稱復讀也會有門檻,我運氣很好地躲開了復讀納入個人信用的時代,可能我是九零后里邊最幸運的一批復讀生之一。 隨著冬天逐漸深入,我也慢慢地添了一件衣服,在身上穿了三件,可是還是難以抵抗這個冬天的嚴寒,有時候我也會在寒風中想,時間就這么走了,連個招呼都不打的太不夠意思了??墒俏乙仓荒芡笈d嘆了,除了告訴自己要珍惜時間防止自己最終變老,可人總會變老的,有一天我也會白發蒼蒼行將就木,然后感慨人生不過如此。 我想少一些感慨,多一些實在。 期末考試也如期而至,這一次還是西南聯考,不過試卷只是在城蘭中學批改,全年級前一百名被分配到了六樓會議室,作為全年級第一名,馬瀟瀟當仁不讓地坐在了左邊第一排的第一個。昨晚跟潘曉涵他們打游戲一直玩到了凌晨一點結果早上九點就要考試。鬧鐘一響,我本來打算只瞇一會兒的,結果一醒來就是八點半。 有時候就是這樣,睡著的五分鐘和現實的五分鐘完全是兩個概念。 匆匆忙忙起床,沒有疊被子,沒有洗頭,頂著一頭的雞窩在張阿姨的罵聲里從宿舍門沖過。終于還是踩著九點鐘那一刻到了六樓會議室,我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位置,就在從左往右數第三排第一個,全年級第三十九名。 這次的監考教師是余大富,余大富這種人一向是以成績來定人的好壞,一般成績表的根本沒法入他的法眼。我剛一坐下,余大富就給我一白眼,說:“期末考試還遲到,你是經歷過高考的人這點自覺性都沒有!” 我一邊說著是是是一邊又在答題卡上寫好自己的名字,事實證明跟余大富硬碰硬是沒有好果子吃的,除非你特別厲害。然而我并不屬于那種特別厲害的人之列,而且我也不少次被余大富小懲大誡,雖說已經習慣了他對我冷嘲熱諷吧,可在自己班教室跟在考場上完全是兩個概念,盡管心里不高興,可臉上還得裝作一副受教了的模樣,等余大富說夠了,我這邊名字也寫好了,定睛一看,不對啊,我的條形碼呢? 我本不愿意面對余大富那張馬臉的,可涉及到自己的事,只能忍著,問:“余老師,您看……我,我條形碼在哪兒呢?” 余大富一愣,蹭的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掃視一眾,問:“誒,我剛剛剩的條形碼在誰那兒來著,拿過來給我一下?!?/br> 九點鐘的鈴聲剛剛響起,大多數人已經陷入了題目之中,突然被余大富這么一鬧,我猜一定有人不怎么高興。我左邊的角落里忽然想起一個聲音:“在我這兒?!?/br> 我下意識往那邊看,而這時候余大富也踏步而去了,整好擋住我的目光,只是從他站的那個位置,我心里咯噔一聲,下意識說了一聲不妙,不會是她吧! 而且剛剛那聲音極為耳熟,是了,是馬瀟瀟! 要說心里無動于衷那是假的,可我也說不清楚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情緒夾雜在其中,當我還在惆悵的時候,余大富已經拿著條形碼過來了,我接過之后規整地貼好,仔細一看,不對啊,這不是我的名字,是馬瀟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