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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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啊,世間的相遇都是重逢。 “好巧啊,你也來了?!?/br> 聶小倩打著傘,就這樣抬起頭,露出半張臉,笑如春風,只是看不見那雙遠山般的雙眉,頓覺遺憾可惜,不過在此偶遇,似突如其來的驚喜,我忍不住笑起來。 “笑什么?” 聶小倩又上來幾步,和我面對面,只是矮了一個階梯,半邊傘無聲無息易移到我頭頂,自然而然,如改不了的習慣。她這次只穿了寬松的牛仔褲,套上一件藍色呢絨的外套,內里是一件高領的白色毛衣,眼前無比清爽。在山里遇到一位女孩,打著黑色的雨傘,像是偶然相遇。如果白云深處有人家,那戶人家定有一女喚名小倩。心情沒由來感到前所未有的輕快,先前想要縱身火海的荒唐想法煙消云散,為何不和這位姑娘一起走走,人生難得如此,煙雨朦朧的時刻有佳人相伴,如玉在身。小鎮是那個小鎮,姑娘還是那個姑娘。 “笑屁……” “笑你???” 姑娘笑了起來,眉眼彎彎,似月光一碗,似清涼滿山。我還是喜歡這種自然而然的感覺,我們走著,慢慢地,有意無意地,仿佛約好地。我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她只是輕輕哼了一聲,胸口一下子就柔軟了。那雙睫毛微顫,我看到她額頭發絲濕潤,輕輕捻動,說:“打著傘還被淋濕,你也真是的?!?/br> “這雨下的小,風又在吹,然后就飄起來了啊,傻啊你,這么簡單都不知道?!?/br> 聶小倩任我給她擦拭頭發,腦袋乖巧地歪到一邊,我才發現后面脖子上濕漉漉一片,頭發黏在皮膚上,她是怎么受得了的。無奈,我摸了摸身上的口袋,似乎都沒有紙巾,一看到聶小倩乖乖地低下小腦袋,我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無奈搖頭,握住衣袖的袖口輕輕捏著她的頭發,緩緩擦拭。山風吹拂,搭在我肩上的傘被風推動,像是一只手在背后輕輕一推,我整個身子往前一傾,壓在聶小倩身上。而聶小倩也隨之往前,兩個人就如步行是一個趔趄摔倒,就在近乎摔倒的一瞬,我也不知道腦子當時到底想了什么,我甚至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哪兒來的力量。我想那是我這一生中柔韌性最好的時候了,平時體育考試坐位體前屈拿到負數成績的我這一刻扭動腰身繞過聶小倩,雙手撐地,整個人面朝上,而聶小倩向前撲倒,整好壓在我身上。 隨之而來的就是一聲尖叫,我緊緊握著聶小倩的肩膀,安慰說:“別叫,別叫,沒事了,你看,沒事,別擔心,真的沒事了?!?/br> 聶小倩驚魂未定,許久才回過神,眼里淚水打轉,我伸手去摸了摸那張清麗如山水的臉,說:“沒事兒了?!?/br> 她乖巧地點頭,淚水幾欲流下,只是刻意壓抑著。 見聶小倩終于緩和過來,我才站起來。哪知一動手肘便傳來一陣疼痛,我暗叫不好,一定是剛剛聶小倩下來的太突然,我沒有準備好就被往下壓,手肘直接壓在石頭上,不動還好,現在一動就撕裂了傷口,只是這時候不能有半點破綻,免得聶小倩看出來了。忍著疼痛站起來,笑著拍了拍屁股,一拍就知道一定是一屁股坐在水塘里了,還好我穿的深色的褲子,并不是很明顯。撿起地上折了一根傘骨的雨傘,試著收起來,居然還可以收攏,把收攏的傘遞給聶小倩,說:“喏,給你,下次記得站穩一點?!?/br> 聶小倩接過,沒有在意雨傘的好壞,只是一直問我有沒有傷到哪里。只能說巧合吧,聶小倩伸手碰到了手肘上的傷口,我沒忍住哼了一聲,被敏感的聶小倩發現,硬要我挽起衣袖讓她檢查一下。無奈我如何推脫都不行,被她瞪得渾身發毛,只能乖乖挽起衣袖。 烏黑色的淤血凝結在傷口附近,手肘褶皺的皮膚殷紅一片,有些許結痂,只是一動便又一次裂開。是真的疼啊,我再也不想逞英雄了,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去做男子漢。只是看著眼前這個安然無恙的姑娘,忽然間覺得先前做的一切都是物有所值。 姑娘近乎落淚,眼睛輕輕一眨,淚如泉涌,吧嗒吧嗒落在地上水坑里。從前覺得聶小倩是個愛哭鬼,特討厭。為什么現在看到一定流淚的姑娘,某個地方隱隱作痛,我忍不住想要捂著胸口,用力敲打,告訴它安靜一點。 看著心疼得掉眼淚的聶小倩,我忍不住打趣,笑了起來,說:“嘿嘿,是不是城蘭食堂伙食不好,你看看你,風都吹得動了?!?/br> “你還笑!” 聶小倩忍不住伸手想要打我,只是伸到一半就停下來,抑制不住眼淚。秋雨很冷啊,雨也秋,人也秋,落了心頭就是一個愁。我哪兒知道愁滋味是個什么樣子,只是現在我好想說一句別哭。樹葉上落的雨怕不是大樹的眼淚吧,畢竟葉就要遠走他鄉了啊,風一吹就順著流江的水一直往下,流入長江,流入大海,然后在波瀾里起跌。 姑娘捂著臉,無聲哭泣。 雨傘落在地上,被雨水打濕了,折斷的傘骨異常突出,這傘是不能用了。雨還不大,可以淋著雨繼續走,淋不濕頭發。四野寂靜,唯有山雨幾聲,飄散在這個世界,小心翼翼地如竊賊,又或許是怕這個哭泣的姑娘哭得更傷心吧。 今天之后我才知道,有時候身體的行動不需要腦子。 最后一刻的記憶是聶小倩在我的懷里,安安靜靜,淚水打濕了我的襯衫。我還需要記得什么?聶小倩的身體很香,嗯……是衣服很香,像是春天里百花齊放,像是兩袖春風。管他呢,既然擁抱了就好好享受吧,于是我加大了力道,緊緊地抱著這個小小的,瘦瘦的姑娘,貪婪地吮吸體香。 下不下雨還重要嗎?摔不摔倒還總要嗎?如果不是摔了一跤,可能我永遠也不會沖動到擁抱聶小倩了,這個在夢境中演練了無數次的動作,告訴我的大腦,這種東西叫做難以忘懷,叫做賊心不死。如果可以的話,雨還是不要停好了,如果再好一些,所有的石梯都壞了吧,我不想下山了,我想留在這破廟,和眼前的姑娘,哪怕一生短暫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