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專家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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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公姓譚名公超,在吳縣做了四十年的醫官。¥f且不說醫術如何,反正名望是有的。無論杏林還是官場,人人都要尊稱他一聲“譚公”。 又因為年紀大了,譚公已經很少在縣醫署坐班。正是機緣巧合,今日與一位神交已久的江南名醫頭回相見,才在縣醫署探討醫術,切磋技藝,以表鄭重。 聽聞縣令有召,譚公連忙換了官服。他又聽傳話的衙役說要另外再舉薦三名大夫,辨明醫生開方恰當與否,便對那位來客道“朱公在此,哪里還需要其他大夫?敢請朱公與我同去吧?!?/br> 被尊為朱公的客人有些遲疑,道“老朽并不是吳縣人氏,不知上堂作證是否妥當。要不,還是叫重樓與譚公同去吧?!?/br> 這位四十出頭的“年輕大夫”,正是姑蘇有名的葛神醫葛再興。他表字重樓,今日陪著兩位杏林宿老,只能乖乖伏低做小,哪敢提什么“神醫”,就連“大夫”都輪不上,只能被人直呼表字。 何況叫他表字的那位,不僅僅是江南名醫,更是他的授業恩師——朱嘉德。 譚公望向陪坐的小葛大夫,笑道“葛重樓是肯定要去的。朱公名重江南,但凡南國杏林同行,莫不信服,焉能不去?!?/br> 葛再興賠笑道“正是學生該做的?!?/br> 朱嘉德也就不再推托,愿意同去。 四名醫生辨方是約定俗成的流行做法,真要是有朱嘉德、葛再興這樣的名醫出面,一人就夠了。說到底看的還是聲望,只有聲望不夠的時候才需要人數來補。 縣醫署跟縣衙在一條街上,往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三人片刻之間就到了公堂之上,看到燕氏哭得嘶聲力竭,原、被告分開兩邊跪著。讓譚公超疑惑的是,被告竟然是個還未長成,剛剛束發的少年。 譚公超是從八品的醫官,見了知縣并不需要下跪行禮。朱嘉德頭發花白,一看就知道是屬于優免的對象。葛再興照理是該行跪拜禮的,但是架不住名氣大,連房知縣都在拜斗堂抓過藥,自然一并免了。 房知縣指著地上的小孩子,將案情大致說了一遍。朱嘉德聽說孩子還沒氣絕,眉頭大皺既然沒有氣絕,不抬去醫館救治,扔在在公堂之上等死么! 聽了案情,尤其是小孩子落水的那段,朱嘉德道“且容老朽先看看這孩子?!?/br> 燕仲卿聽到朱嘉德的大名,連忙挪開,讓出位置。 朱嘉德俯身下去,看了看孩子的鼻孔,摸了摸脖頸,再搭了搭脈,手指按在孩子胸口,重重搖了搖頭,也算是原諒了孩子爹娘的“不知輕重”——這孩子的確是沒救了。 最悲慘的是一時半會還死不了,這份煎熬真是叫人心碎。 朱嘉德起身嘆道“稟縣尊,此子頸軟頭側,氣息垂絕。老朽診其脈,只似蛛絲,過指全無,脈已無根,恐怕拖不到明日了?!?/br> 房知縣暗道這孩子也是真慘,還不如痛痛快快走了省心。不過現在走不了,對顧家來說卻是好事。 朱嘉德又道“請問藥方是怎么開的?” 燕仲卿連忙奉上自己開具的藥方,道“是學生與趙大夫商議斟酌,參照故方開出來的?!闭f著,又將兒子落水前后的情形一一說明。 朱嘉德看完默不作聲,轉手給了譚公超。譚公超年紀已經大了,幾乎貼在眼睛上方才看完,然后給了葛再興。 葛再興一眼掃過這張方子,就知道的確出自故方,毫無創新之處,不過就是基于小孩子的身體情況加減了分量。他又望向跪在一旁的徐小樂,本以為自己會頗為解恨,終于看到這小無賴攤上了大事,卻情不自禁泛起一股遺憾之情。 三位醫生都知道了互相的意思,譚公上前道“稟縣尊,藥方并無問題,此案并不是庸醫殺傷人案?!?/br> 房知縣早就猜到了這樣的結果。坐堂施診十余年的父親,給兒子開的救命方,還請了同樣經驗豐富的同行,怎么可能出錯。 房知縣微微頜首,假裝內行道“看來的確是藥的問題了?!彼滞蛐煨?,見徐小樂仍舊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樣,干咳了兩聲。 房知縣不敢出聲叫他,生怕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再冒出一句“別吵我”。偏偏那兩個錦衣衛不知來意,看起來似乎是在保護著孩子,真叫人為難。 葛再興卻脫口而出問道“抓錯藥的就是徐小樂?” 房知縣一愣“葛大夫也認識他?” 葛再興登時尷尬起來。他總不能說自己頭一回認識徐小樂,就被狠狠打個耳光吧?總不能說自己好奇徐小樂的醫術來歷,被坑了幾十兩銀子買秘戲圖吧?于是他說“稟縣尊,學生聽說過他父親?!?/br> “哦?” “他父親徐榮,也算有些名氣……”葛再興差又要掀開徐榮的黑歷史,突然意識到自己身邊站的可是譚公超! 聽說徐榮當年也跟譚公超討教過醫術,不管真假,自己還是不要太過于表明立場。 果不其然,譚公超聽說徐小樂是徐榮的兒子,混濁的雙眼都泛出了精光“是徐榮的兒子?都這么大了?” 燕仲卿一看,嚇了一跳道這些人竟然都是沾親帶故的!還好鐵證如山,你們總不能把剛說的話吃回去! 他望向徐小樂,終于忍不住道“青天大老爺??!這小子分明是在裝瘋賣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