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沉淪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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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rasokukou 2021年3月30日 字數:12,776字 第三章 薛夫人喜靜,平素吃齋念佛,薛翰林故世后,便在花園另一側起了一所別院 居住,庭院深深,古樹環合,院內堂中供奉了釋迦佛像,平時少有人聲,僻靜雅 致。 薛湘靈同梅香朝著別院信步而行,有一搭無一搭的閑聊。 路過花園影墻時,梅香心中突的一跳,偷偷扭轉過頭去打眼觀瞧,影墻遮擋, 四周枝影搖曳,卻什么也沒有瞧見,豎耳傾聽,也未聽見人聲,心下稍安。 剛轉過了后花園,迎頭正碰見一個青衣小丫鬟,手中捧著厚厚的一摞竹簽彩 紙,慢悠悠地朝別院走來,認得是薛夫人貼身丫鬟菊友。 「菊友?」 薛湘靈叫住了她,笑道:「拿的什么?夫人可在院中么?」 菊友此時香汗淋漓,累的呼呼喘氣,扭頭見是小姐,便停下來,撅嘴道: 「誰知道呢,頭晌午就打發我去找薛大爺搬這些東西,沒讓我伺候著,這都來回 跑了好幾趟了,可把我累得夠嗆?!?/br> 梅香忙接過竹簽彩紙來幫著搬了,奇道:「搬這些做什么?——哦,可是要 札花燈?」 「是了,薛大爺說了,今年上元花燈,咱們新來的徐府尊徐大人要大大的cao 辦,知會了各家都要扎彩燈,咱們家的燈說是還要在丹崖山放呢?!咕沼寻櫭嫉溃?/br> 「這下可有的忙了,札燈的工匠忙不過來,要咱們府上的人也幫忙札?!?/br> 聽了這話,薛湘靈頓時妙目一亮,喜道:「徐府尊要大cao辦?想必今年花燈 熱鬧的緊,我去求求夫人,到時候咱們也一起到丹崖山去看放燈可好?」 幼時她曾隨著父親去丹崖山看過放燈,星橋鐵鎖,火樹銀花,滿山燈火如同 火龍舞動一般,煞是好看,燈棚兩側叫買叫賣,猜謎打趣,熱鬧非凡。 只是父親去世后,家中俱是女眷,不便登山,這幾年也只能在家門口看一看 花燈了,與那丹崖山顛熱鬧景象不可同日而語,自然極想再去山上觀燈。 梅香和菊友對視一眼,心里也都是一般心思,都笑道:「小姐能求下來,那 就阿彌陀佛了——不過夫人不知能不能同意?!?/br> 一路談笑,便來到了薛夫人居住的別院門前。 三人在門前駐足,薛湘靈向房內輕聲呼道:「母親?」 房內無人應聲。菊友輕輕推了推房門,沒有推開,卻是從里面上了門閂。 「咦,奇了,怎么還閂了門?」菊友奇道。 梅香卻是心知肚明,鄙夷萬分,心中暗道:「哼,大白天關著門能做什么好 事,這一對狗男女,還不是在——」自覺齷齪骯臟,甚是羞人,便沒繼續往下細 想。 暗暗冷笑一聲,轉頭對菊友說道:「我先和你把東西拿過去吧,花燈還是在 你屋里札嗎?」 菊友點頭道:「嗯,前幾年不也這樣嗎?人手不夠用,這幾天梅香姐你也要 幫著札燈呢?!?/br> 忽然一拍腦門,狐疑道:「夫人今天可真是怪了,讓我空跑了好幾趟領彩紙, 卻是把你的那份也搬過來了,一會你還要帶回去,可不是折騰人嗎?也不知今天 是怎么了?!?/br> 梅香在一旁冷笑連連,并不答話。薛夫人支開菊友,自然是要與家奴王青行 茍且之事了。 堂堂朝廷翰林夫人,一府之尊,況又已年近四旬,女兒都已到了談婚論嫁的 年紀,竟還如此不知羞恥,甘愿赤身露體委身家奴,任他欺凌羞辱,實是下賤至 極。 而自己雖說是入了奴籍的丫鬟下人,但卻也知自憐自愛,與之相比,自己仿 佛要高貴了許多。 薛湘靈玉指輕輕戳了一下菊友額頭,笑罵道:「你這死丫頭,還敢編排夫人 不是,快去快去?!?/br> 待梅香和菊友轉去,復又輕輕敲了敲房門,輕聲道:「母親可曾安睡?」 「……」 「……是湘兒嗎?」 小半晌,薛夫人的聲音才從房內傳出,似有些顫抖慌亂,隨即簌簌作響之聲 傳來,不一會復又安靜下來。 「是,母親可曾起身?」 「……你……你等一下?!?/br> 隔了一會,腳步聲響,門扇兩開,薛夫人打開了房門,只是面色暈紅,云鬢 散亂,身上衣衫有些不整,似是匆忙睡醒披上,容顏顯得有些憔悴,全不似平素 端莊賢淑之態,反隱隱透露著幾分小女兒羞澀狀。 薛湘靈見了,忙扶住薛夫人進屋,關切道:「母親這是怎么了,可是身體覺 得不適?」 「沒……沒什么……」 薛夫人沒有在幾旁落座,卻徑走到里間床邊坐下,拉著薛湘靈的素手,強笑 道:「只是有些 困倦罷了,午前差菊友去薛良處拿彩紙,左右無事,就貪睡了一 會?!?/br> 面容一整,又反問薛湘靈道:「我還要問你呢,上午你跟梅香兩個人跑哪里 去了?女孩家怎能出府亂跑?竟然還瞞著我,你的膽子可是越來越大了?!?/br> 薛湘靈格格一笑,卻并不如何害怕,拉著母親的手也靠床邊挨著坐下,嫣然 道:「前幾日您老人家不是說,那虞府的虞子高要來提親嗎,于是我和梅香想著 就去瞧了瞧?!?/br> 薛夫人冷哼一聲道:「越來越不像話啦?!?/br> 薛湘靈道:「真得虧著去看了一看呢,這才知道那虞子高是什么樣的人?!?/br> 接著就把中午的事情簡略說了一遍,當然把扮了男裝胡鬧,自己與虞希堯賭 棋的事摘了個干干凈凈,只說是在旁偷眼觀瞧。 薛夫人聽了,皺眉道:「之前聽人傳言,還將信將疑,想那虞家也是詩書世 家,虞公當年在京也曾和你父同朝為官,不想兒孫竟是如此不肖渾鬧?!?/br> 薛湘靈笑道:「誰說不是呢?!?/br> 母女正說著話,只聽屋外腳步聲響,卻是梅香推門走了進來,向薛夫人見了 禮,站在外間簾旁回事道:「回夫人、小姐,扎花燈的東西已經搬到菊友房中去 了,她說要在房內札燈,問夫人還有沒有什么吩咐?!?/br> 薛夫人見了梅香,把臉一沉,冷聲道:「我說上午尋你們不見,原來是你帶 著湘兒出去亂跑,若是出了事又該如何?梅香你給我聽好了,下次如若再犯,我 定要嚴懲?!?/br> 梅香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慢慢垂下頭,怔怔地盯著自己的腳尖,只是低聲唯 唯稱是。 薛湘靈輕輕拉了拉母親胳膊,柔聲道:「是我非要去的,不關梅香的事?!?/br> 薛夫人哼了一聲,用手指在薛湘靈臉上刮了一下,說道:「你也一樣,下次 也不饒,罰的還要更厲害些?!?/br> 薛湘靈笑道:「是,孩兒聽從母親吩咐?!褂值溃骸嘎牼沼颜f,上元節咱們 家要在丹崖山上放燈?」 薛夫人點頭道:「嗯,你父是徐府尊鄉試座師,他倒是很客氣,遞了帖子, 說本應來拜會,不過府中俱是女眷又恐不便,就送了好多禮來,其他事情自與薛 良商議?!?/br> 頓了一頓,忽想到一事,又拍著薛湘靈的手,道:「徐府尊還同薛良講,聽 說湘兒是咱們登州有名的才女,燈面一定要請你來繪幾幅,在丹崖山上放燈時, 也讓他這個做師兄的在同僚面前長臉,你可愿意?」 薛湘靈嫣然道:「這有何難,只是……」 朝梅香望了一眼,眼中狡黠神色一閃而過:「……咱們家也有好久沒有上山 看過放燈了,這次女兒給徐府尊繪了燈面,也想要去看一看?!?/br> 「去丹崖山看放燈?」薛夫人眉頭微皺:「到時候山上山下都是人,鬧哄哄 的,豈不是不便?」 薛湘靈央道:「走慢點也就是了,等人上的差不多咱們再慢慢走,多帶著些 家人,沒有事的?!?/br> 「這……」 薛夫人還待再講,驀地身體一僵,臉上紅云一閃而過,神色變幻不定,頓了 一頓,續而低聲強笑道:「……那……那就這樣吧?!?/br> 「真的?」 薛湘靈心中一喜,沒想到母親竟然如此輕松就同意了,自己想好的諸多說辭 一個也沒有用上,頓時笑靨如花,扭過頭朝著梅香得意一笑。 她自己沒有注意到薛夫人神情變化,梅香卻在旁邊看了個真著。 梅香適才一進屋,便留心偷眼四下打量,目光掃處,屋內其余一切正常,唯 見薛夫人與薛湘靈所坐床下,幔帳處隱隱似露出一幅黑色衣襟,心中一陣狂跳, 知道王青此時正藏身于床下。 心中驚懼、恐怖、憤怒、鄙夷、輕視……諸多情緒紛紛閃過,眼見得適才薛 夫人說話時,床下帳幔蠕動,似有一只手輕輕伸出,隔著床帳捉住了薛夫人的穿 著細絨軟鞋的雪白腳踝,緩慢揉搓,故而薛夫人才臨時改口同意。 實不想王青竟然如此大膽,眼下屋內只有三個女子,其余家丁都在二門外, 此時若是叫破,王青不管不顧沖將出來,后果實在不堪設想。 梅香越想越是心驚,額頭上滲出絲絲細汗,當下也顧不得什么禮數了,咬了 咬牙,插嘴道:「小姐……既然夫人答應了,咱們……咱們就先回去吧,也讓夫 人好好安歇?!?/br> 薛湘靈一怔:「回去?」不知梅香是何用意。 「……剛才菊友說,說她那也要整理出給我的一份彩紙和竹簽,我……我想 早些做完,免得耽誤上元放燈……」 情急之下,語無倫次,竟不知說什么才好,理由捏造的有些蹩腳。 不料緊接著薛夫人也忙道:「是了,湘兒你先和梅香回去吧, 我也有些乏了…… 哦對了,梅香,你出去的時候告訴菊友,讓她在房中札燈便是,不必來伺候了……」 薛湘靈無奈,本來還想同母親多說一會子話,現在也只好告別,與梅香一同 退出屋內。 梅香回身關上房門時,從門縫中偷眼瞧見,一只粗壯的手臂毒蛇一般,從床 下緩緩伸出,順著薛夫人雪白滑膩的腳踝一路向上摸索,倏的一下,猛然直直地 插入裙內。 「啊……」 薛夫人驀地低聲驚叫,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還是說不出的透骨柔媚,帶 著三分吃驚,七分春意,竟與剛才為母慈愛威嚴之態判若兩人,簡直就像最下賤 的曲中妓女一般。 牙床垂下的帳幔簌簌滾動,知是王青即將鉆出,不敢再看,連忙帶緊門,快 步走開。 她忍住不去想房內正在發生的事情,但卻偏偏忍不住的浮想聯翩;她想要努 力回憶薛夫人平日端莊嚴肅的身影,但那赤身露乳yin蕩的rou體又無情的擊碎了她 的想象。 若是小姐知道了真相,那該如何呢?她會怎么想,怎么做? …… 恍然回神,天色已暮。 薛湘靈閨閣之中,梅香怔怔的坐在一旁,手中一邊緊一下慢一下的札著花燈 龍骨,腦中一邊胡思亂想。 目光望向薛湘靈,只見她正在案旁揮毫作畫,案上焚香繚繞,暖橘色的燈火 搖曳閃爍,映照在她如花俏臉之上,更增添數分嬌柔俏麗之色,恍若神仙妃子。 若知她的母親現在仍在奴仆胯下求歡,被凌辱折磨的死去活來,當作何感想? 「梅香,在想什么呢?還在生悶氣呢?夫人說了你幾句,一個下午了,你都 跟丟了魂一樣?!?/br> 薛湘靈沒有回頭,手中不停,旁邊已然有了兩張畫好的絹畫,鋪在幾上,這 是應登州府新任徐知府所求,預備糊在花燈上的燈畫。 「啊……沒有,沒什么,我在想燈的花樣?!?/br> 梅香一震,思緒回轉,慌忙否認,手中花燈龍骨輕輕放下,緩步走到案邊, 低頭翻看小姐作好的絹畫。 一張畫的是木芙蓉花綻放,花上落了一只彩蝶嬉戲,旁邊有蠅頭小字,題曰: 「一朵濃姿獨看來,秋庭暮雨洗塵埃。天涯海角同榮謝,豈要移根上苑栽?!?/br> 另一張則是山丹花從之中,一只貍貓正自酣睡,同樣有詩題曰:「鐵鉤時得 小溪魚,飽臥花陰興有余。自是鼠嫌貧不到,莫慚尸素在吾廬?!?/br> 端的是野趣天然,梅香雖不懂書畫之道,也覺清新可喜。 再看薛湘靈正繪著的那一張,卻是竹林茅亭,一青年書生面對棋坪,正在閑 敲棋子。畫中之人雖著男裝,但面容嬌好,容姿秀麗,卻與薛湘靈自己極為相似。 梅香咦了一聲,問道:「小姐,你畫的是自己嗎?」 「怎么樣,像不像?」薛湘靈笑道:「晌午下了一盤棋,借著興頭畫了一張, 夫人若是見了,不知道能不能認出來?!?/br> 扭過頭來看了一眼梅香,抿嘴一笑,又在一旁勾畫寥寥數筆,一個小童形象 便躍然紙上,立于青年之旁,眉眼之間正是梅香之神態,神情狡黠,惟妙惟肖。 「呀,連我也畫上了,畫的可真像?!姑废阗澋?。 小童幾筆畫成,薛湘靈微微一頓,略作思考,便又在旁邊題了兩句:「接得 羽書知賊破,爛柯山下正圍棋?!?/br> 一幅絹畫便算是作完了,畫畢,薛湘靈放下筆,輕輕晃了晃酸痛的手腕,道: 「天晚了,先畫這三張吧,余下的明天再說?!?/br> 梅香便見小姐不畫了,便收了紙筆,又忙活了好一陣伺候小姐梳洗更衣,待 她睡下,吹熄了燈火,便緩步退出了房中。 此時落日早已沒于海面群山之下,湛藍色的夜空繁星點點,晚風涼爽。 從上午扮了男裝偷偷跑出府時的興奮,到看到小姐智斗虞希堯時的快意;從 撞見薛夫人、王青通jian時的震驚緊張,又到別院發現床下藏有惡奴時的恐懼惡心…… 梅香只覺心潮澎湃,神情激蕩,更是無心睡眠,沒有就寢,漫無目的的在院 中來回踱步。 忽然院外簇簇響聲傳來,一陣冷風倏的卷過,樹影搖曳,在影墻上張牙舞爪, 恍惚之間似有一個人影閃過。 「……誰?」 梅香心頭一緊,恐懼之情油然而生,顫著聲低喝道。 「梅香姐,怎么連我都不認識了嗎?」 一陣低笑,月亮門旁果然便鉆出一個人來,青衣皂帽,面容猥瑣,竟是午后 欺主的惡奴王青! 「王青!你……你來這里做什么?……你……你別過來!」 梅香嚇了一跳,連忙退后幾步,手忙腳亂地拔下頭上發簪護于胸前,顫聲道: 「內宅非女眷不得入內,不懂規矩嗎 ,快走快走,否則……否則我可就要嚷啦……」 王青低聲嘿道:「嘿,進內宅算什么,還有比這更過份的事呢,你不是都瞧 見了么?」 「瞧見……瞧見什么啦?你快走……快走……」 王青擺擺手,低聲笑道:「梅香姐別裝了,其實中午那會你剛到花園時,我 就發現你了?!?/br> 說著踏前一步,續道:「不過無需害怕,我可沒什么惡意,也不想傷害你, 而是想和你做筆交易?!?/br> 梅香兩手抓住發簪朝前一伸,道:「你站那,別過來?!?/br> 王青倒也聽話,立刻停下腳步。 「交易……什么交易?」 梅香驚疑不定,問道:「你……到底想怎樣?」 王青嘆了口氣道:「梅香姐,我若想傷你,眼下輕而易舉,我實是真心。這 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你放心——絕對沒有危險?!?/br> 見梅香一動不動,又道:「梅香姐若不去,那我只能去找小姐當面談談了?!?/br> 說罷,作勢欲朝房內邁步。 「別動別動……好,我跟你去……」梅香花容失色,眼中噙淚,幾欲哭將出 來。 自己若是不跟去,王青沖進屋內,薛小姐難免要遭受惡奴凌辱。 雖然因薛夫人之故,內心對薛小姐的態度感情也隱隱有些變得微妙,但畢竟 從小賣入薛府,就一直跟著薛小姐,二人雖名為主仆,實則情同姐妹,若王青真 的意圖不軌,自己則拼了命也要保護薛湘靈。 可是若王青對自己不利那又該如何? 梅香心中一團亂麻,臉上淚痕點點,眉頭緊鎖,心神激蕩之下,護主之切、 姐妹之情最終還是占了上風,磨磨蹭蹭的跟著王青后面走去。 二人一前一后,在黑夜中穿梭于薛府之內。內宅中只需伺候薛夫人母女,可 忙的事并不算很多,故而其他丫鬟婦人也早早睡下。四周漆黑一片,只有星子閃 爍,遠處墻外的燈火映照,堪堪可模糊辨物。 王青見跟在屁股后面的梅香始終保持了一段距離,神情緊張,手中還舉著那 個發簪,不覺好笑,問道:「你沒有什么想要問我的嗎?」 梅香緊握發簪,默然良久,方低聲問道:「你……你是如何……夫人為何會 這樣聽你的話?」 王青一怔,本以為她要問自己來意,想不到卻問這個問題。不過也不算太過 于意外,便揚眉道:「自然是有把柄在手了?!?/br> 「什么把柄?」 「嘿嘿,這個卻不能說。我這么跟你說吧,只存我愿意,別說夫人,就是整 個薛府都可以瞬間破落,闔府上下,一干老少,不管是誰,人人均不能免禍?!?/br> 王青故作神秘,眉飛色舞,臉上露出得意之極的神色。 梅香心思電轉,不解王青話中意思。 薛家世家大族,雖然薛翰林早已故去,而且膝下沒有男丁,但其作為朝廷京 官致仕,在山東士林中聲名遠揚,就如徐府尊來說便是其門生,況且家中田產頗 豐,王青區區一介家奴,父母亦是奴仆,均已早亡,沒聽過他有什么厲害背景, 他又算個什么東西,能拿住什么厲害把柄,敢和薛府抗衡? 見梅香默然,王青也不再言語,一馬當先,快步趕路。 二人兜兜轉轉,穿門過戶,不一會來到一棟二層閣樓前,此處人聲較之薛夫 人別院更靜,二層窗內似有燭火透出,不過燭光似乎極暗,樓前匾額上隱隱能看 清寫的是「靜致齋」三個字。 最新網址 b2021.ㄈòМ 卻是已故的薛翰林讀書會客的書齋。 靜致齋典出三國時期蜀漢丞相諸葛武侯「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 遠」之句,薛翰林生前常在此讀書。因不讀書喜人打擾,故而靜致齋位置相對偏 僻,四周廣植草木花卉,盛夏綠意蔥蔥似海,寒冬則枝影鉤戈如畫,雅致非凡。 二樓設有臥房,以備主人讀書疲憊休憩之用。不過自從薛翰林故世后,除了 仆役定期打掃,已經沒什么人來了,薛湘靈除了幼時開蒙曾跟著薛翰林來書齋習 字外,都是在自己閨閣內讀書作畫,偶爾缺了什么書再差人來取。 由于薛翰林積威猶在,平日里仆役丫鬟們都不敢在此放肆,但此時王青卻顯 得毫不在乎,有如回到自己家一般,推門便入。 梅香忍不住問道:「到底什么事?」 王青扭過頭,嘿然道:「這個不忙說,待我先送你一個大禮,剩下的之后再 談,嘿嘿,保證包你滿意?!拐f罷超梅香招了招手,示意跟隨,登樓而上。 梅香滿腹狐疑,思量半晌,也無作他想,只好遠遠跟在他身后,拾級上了 書 齋二樓。 上得樓來,只見二樓外間書房中的花梨書案上點了一盞細燭,一燈如豆,明 滅忽閃,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熄滅,四周書架之上書冊卷軸琳瑯,經史子集排布。 王青正站在二樓書齋里側臥房門前,手中舉著另一盞燭臺,見她上來,便沖 她咧嘴一笑,神秘道:「這里面便是送給你的大禮了?!拐f罷輕輕推開臥房隔門。 隨著「吱呀」聲響,門扇兩開,臥房內被王青手中的燭臺燭光射入,便仿佛 一道閃電利劍劈入一般,房內情形瞬間映入眼簾。 梅香登時驚住,口中忍不住「赫赫」之聲連作,喉中只覺饑渴麻癢,渾身顫 抖,心臟跳動似要破胸而出,一時竟呆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只見臥房之中,赫然正是薛夫人。 此刻她周身赤裸,雙臂被一指粗的麻繩繞過雙乳,反剪背后,兩只腳上只著 了金蓮繡鞋,亦是被麻繩緊鎖,白膩的rou體在昏黃暗淡的燭光映照下,竟好似如 有光芒散發一般,而被麻繩綁縛之處由于繩索上下磨動,紅痕累累,好似紅梅映 雪,更顯rou體豐腴白膩。 薛夫人頭上發髻整齊,簪花齊備,顯是理過云鬢,正雙膝跪地,扭動不止。 而眼部卻蒙著厚厚的黑布,不能視物,往日里端莊的臉上紅潮翻涌,口中流涎, 檀口輕啟,隨著呼吸噴出淡淡的白霧,呢喃之聲不絕于耳,兩腿之間花蛤汁水淋 漓,偶有滴落,此情此景,yin靡異常,撩人耳目。 雖然之前在花園隔著院墻看過薛夫人赤裸yin蕩之態,但此刻近距離觀瞧,震 撼程度不可同日而語,刺激猶甚當時。 聽見兩個人的腳步聲,薛夫人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顫聲道:「是主人嗎…… 怎么還有一個人,還有誰來了……是誰……」 王青見梅香怔在當場,輕笑一聲,扭過頭去沖著薛夫人輕喝道:「少他媽的 廢話,有客人來了,母狗還不快來迎接!」 薛夫人聽了沉默不語,身體似在輕輕顫抖,又似似在輕輕搖頭,黑色布罩之 下,兩行清淚順著臉龐緩緩垂下。 在王青連番催促下,過了好半晌,這才慢慢俯下身去,扭動身軀,爬了過來。 然而她手腳被縛之下,不便行動,只好蛇形蠕動過來,雪白身軀之上,點點 紅痕與地上塵土交錯,室內氣氛既覺yin蕩異常,又透露出了幾分詭異。 梅香見赤裸的薛夫人一點一點地蠕動到自己腳下,吃了一驚,連忙后退一步 躲開,退的太急甚至險些摔倒。 王青見狀,伸手在薛夫人肥臀上「啪」的一拍,斥道:「混蛋,要撞到客人 嗎?」 薛夫人悲吟一聲,由于目不視物,只憑借大致方向,朝著梅香連連叩頭, 「咚咚咚」幾聲下去,額上便多了一塊灰漬。然后翹著臀,仰著頭,膩聲呻吟道: 「賤母狗歡……歡迎客人?!?/br> 低頭去尋到梅香雙足,伸長脖頸,香舌探出,一下一下的來回舔吻著梅香的 鞋面。 梅香的腳隔著鞋面,被軟軟的舌頭舔弄,熱騰騰的呼氣吹拂,只覺得麻癢溫 熱,身份顛倒的奇異感覺令她心中有些發毛,汗毛倒豎,便忍不住又想再退一步。 王青連忙阻攔,嘿嘿笑道:「別躲、別躲。這便是送你的大禮了?!?/br> 聽到這話,梅香和身下的薛夫人身體幾乎同時一震。 梅香妙目圓睜,瞪大眼睛看著王青,滿眼不可思議,怕被認出,便一手捂住 嘴不敢出聲,另一只手指了指身下翹臀舔足的薛夫人,又伸手指了指自己,似是 疑問。 王青含笑點了點頭,踢了薛夫人一腳,喝道:「別發sao了,覺得癢滾回去自 己摳去?!?/br> 薛夫人無奈應了一聲,朝梅香和王青各磕了一個頭,臀部扭轉方向,卻又是 慢慢蠕動回去,動作頗為滑稽可笑。 王青不再管她,伸出手向梅香示意一下,來到外間,關上了房門,笑道: 「怎么樣,禮物還滿意嗎?」 梅香連聲喘息,平復了一下激蕩神情,壓低聲音顫聲道:「……你這是什么 意思?」 王青笑道:「送你的禮物呀。除了我之外,這sao母狗又有了一個新主人了, 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以后內宅諸事,還不是由你說了算了?薛府之中,你我二 人就是真正的主人?!?/br> 「……我還是不明白,為什么?」 王青乜著眼睛瞧了一眼梅香,一字一頓道:「你不是薛小姐的貼身丫鬟嗎? 我要你,幫我搞到薛小姐。對了還有,那些什么魚公子、蝦公子的,凡是來搗亂 的都給擋下,不許接近小姐——薛府的財產連同這對母女,我可不想同其他男人 分享?!?/br> 此話雖然梅香心中隱隱有些能夠猜到,但親耳聽到,還是氣的渾身顫 抖,只 覺羞憤異常,柳眉倒豎,正待開口相斥,不料卻被王青伸手攔下:「你不用現在 回答我,仔細好好考慮,我并不是很著急?!?/br> 回頭向臥房方向看了一眼,嘻笑道:「我先回去了,你可以在這里和那條母 狗一邊玩一邊考慮——哦對了,若要離開,不用管她,拴在這兒就好,明天我來 帶她下去?!?/br> 轉身下樓,走了幾步,又道:「不要想著喊人報官什么的,別忘了,我可是 有薛家的把柄在手,事情鬧破了,大家一拍兩散,薛家也好,你我也好,全都一 起完蛋?!?/br> 說罷竟頭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梅香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梅香呆立了半晌,身體漸漸無力地蹲坐到地上,雙手抱膝,埋首其中,輕輕 啜泣起來。 這一日經歷的事情比她前十幾年的經歷都要多了好多倍,嚴肅端莊的夫人成 了低賤性奴,豪闊一時的偌大薛府則掌控于家奴之手,小姐雖然聰慧但始終年幼, 繼而整個薛家的前途、薛夫人母女的命運,諸多大事眼下竟似要決斷與己手…… 一時間心念電轉,思緒萬千,往日情形如走馬觀花一般層層浮現腦海,揮趕 不去。 幼年家貧無依時的饑寒與悲苦,父親將她親手交于牙婆時臉上的心碎不舍與 決絕,初到薛府時的孤獨與害怕,得知作為貼身丫鬟侍候小姐時的膽怯與開心, 薛翰林的威嚴正直,薛夫人的嚴肅慈愛…… 十年來自己已經把這里當成了溫暖的家,而現在卻在一夜之間分崩離析,幻 夢破碎…… …… 也不知過了多久,伸手抹了抹眼淚,緩緩站起身來,輕啟門扉,薛夫人依然 赤身露體躺在地上,身上紅痕累累,恍如梅花映雪。 梅香蹲在薛夫人的面前,撫摸著她白嫩滑膩的柔膚,感受著她軀體的輕輕顫 抖,妙目中流轉出心碎、愧疚、同情、惱恨、不舍、憤怒……諸多情緒,暗中已 下定了決心。 她要保護好這個自己生活了十年的地方,要守護陪伴自己十年的主人亦或姐 妹。 而眼前這個擊碎這一切美好幻夢的女人,這個無力守護自己溫馨回憶的女人, 則必須要狠狠地給與懲罰。 手中逐漸用力,似是用盡了平生所有的力氣,只捏的薛夫人連連呻吟,rou蟲 一般在骯臟的地板上來回不斷扭動。 驀地低頭一口咬住薛夫人高聳雪白的rufang,貝齒刺入雪膚,登時腥甜滑膩之 感擊入喉頭。 「啊****!」 薛夫人發口中流涎,仰頭面朝天,聲音顫抖著發出了通天徹地般悲吟慘叫。 梅香滿口鮮血淋漓,略顯童稚的俏臉上沾著點點血絲,眼神冰冷如霜。她冷 笑著揚起下巴,俯視著腳下這具白生生的rou體,緩緩地綻放出一個決絕的微笑。 殘燭燃燒,將室內兩個交錯的身影映照在墻壁上,不斷變換重疊,燈影大小 明滅隨之搖曳,閣樓內外寂靜無聲,只有一聲聲的悲鳴呻吟不時傳出。 胡天胡地,良久之后。 薛夫人已是筋疲力盡,周身上下遍布撕咬、揉捏的淤痕,一指粗的麻繩依然 緊縛,無力的躺在赤裸的梅香懷中。 梅香上下輕輕柔撫懷中成熟rou體,至此方知為人之樂,不由心神舒暢,快意 非凡。 薛夫人沉寂片刻,櫻唇翕動,聲如蚊訥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你…… 你是誰?」 梅香微微一笑,伸出一跟手指,輕輕拉開了薛夫人眼前黑布。 薛夫人睫毛掀動,看到眼前蹂躪自己半夜之久的人,竟是比自己女兒還要小 著一兩歲的俏麗少女,細看之下,認得是女兒的貼身丫鬟梅香。 眼中傷心悲苦驚異神色一閃而過,嘆了口氣,隨即認命似的又閉上了雙眼, 不再看她。 梅香靠在她的身上,春蔥似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揉捏這薛夫人胸前的雞頭 軟rou,輕聲道:「夫人見是我,很是失望嗎?」 薛夫人仍然沒有睜開眼睛,并口不言。 碩大白嫩的羊脂玉兔隨著手指上下不斷變換形狀,梅香柔聲道:「王青那到 底掌握了什么,能讓你這般自甘下賤?」 薛夫人沉默良久,方才輕聲道:「……是一本書?!?/br> 「那是什么?」梅香不禁奇道。 薛翰林府中藏書無數,單單就這靜致齋中便是琳瑯滿目,圖冊卷軸,書畫史 籍不計其數,是什么書能夠攪的府中如此天翻地覆? 梅香雖跟著薛湘靈識得一些字,但畢竟年幼識淺,全然猜不到方向。 薛夫人輕輕睜開雙眼,凝視著她,疑道:「你不知道?」 梅香皺著眉搖了搖頭,薛夫人卻不再回答。 梅香不禁憤然,心中冷哼一聲 ,暗想:「我雖然不知道什么書,卻知道此刻 你支配做我的一條狗?!?/br> 手中驀地用力,不待薛夫人呼痛,已然低頭咬住了她的嘴唇。 舌尖伸入頂開薛夫人的貝齒,將自己的口水輸送到其口中,手指不斷向下撫 弄,在兩腿之間光溜溜的陰門處打著圈,輕輕戳弄著蛤口。 薛夫人扭動玉體,想要躲閃,又不敢用力掙脫,口中吞咽著流入的少女香津, 膩聲輕吟不斷。 見此刻薛夫人浪蕩模樣,梅香心中鄙夷之心更甚,想要凌辱蹂躪其之心如火 沸騰,猛地翻身坐起,兩手捉了薛夫人的一對金蓮,伸出赤足用力踏在了她的玉 蛤之上。 「嗯……啊……」 薛夫人兩腿夾緊,汁液噴濺,想要轉動身軀,雙臂腳踝卻仍被繩索所縛,金 蓮亦捉住,無從借力,直痛的泣淚齊下。 梅香低頭看著自己沒有纏裹的腳掌,雖然白嫩纖細,足趾修長,但始終不為 風俗所容,為人瞧不起,又覺得掌中薛夫人的金蓮盈盈一握,不由心中有些失落。 自己雖然占據主動,但始終是一個下人,只因為做了丫鬟,要侍候她們母女, 因而沒有纏足,而薛夫人雖眼下一幅浪蕩姿態,卻是一生都在豪富之家長大,纏 裹的金蓮秀足盈盈不過三寸,顯然無需管什么cao勞閑事。 梅香冷哼一聲,腳掌狠狠踏住了薛夫人的如花俏臉,足趾用力鉆入了她的檀 口之中,不斷捻動。恨恨道:「從今夜開始,你就是我的一條母狗,這輩子都是 一條母狗!」 薛夫人口中吮吸著沾滿了自己愛液與汗水的足趾,腥咸難忍。自己身為一府 至尊,卻被一個身份低微、年齡比自己小了一半的丫鬟踩踏于腳下,任意蹂躪, 又不由心中悲苦萬分,淚水忍不住的簇簇而落。 口中卻喃喃道:「……我是母狗……這輩子,都是一條母狗……」 一陣寒風吹過,書齋窗格扇動,桌上的殘燭登時熄滅,只余下一絲青煙裊裊 回旋,隨即消散。 一夜就如此過去了。 翌日午后,聽說王青等幾個家丁要隨大管家薛良出府去辦置丹崖山的上元燈 會事宜,不在府中,梅香略感松了一口氣,心中不斷盤算如何應對王青所求。 正月十五在即,府中花燈也做的差不多了,大件的燈盞自有工匠制作,自己 家人札的小燈也只夠用做沿街的燈棚之上。 薛湘靈應徐府尊繪了六副燈景圖,這是要貼在丹崖山頂的花燈之上的,府衙 來人已經收去。 日子一切如常,薛小姐依舊每日讀書游樂,梅香、菊友等丫鬟仆婦依然忙碌 著府中雜事,只是每日清晨薛小姐給母親問過安后,夫人總要留下梅香單獨安排 一些事宜,卻又不知忙的是什么。 眨眼幾日,便到了上元佳節。 千門開鎖萬燈明,正月中旬動地京。每年正月十五,丹崖山元宵燈景乃是登 州一絕,上元節這幾日,城中開放宵禁,鄉村夫婦住的遠的大多在白天進城,鉆 燈棚、走燈橋,等到入夜一齊欣賞丹崖山銀河倒掛的人間奇景。 薛府眾人自然不用跟鄉民一樣起個大早出門。但薛湘靈、菊友、梅香等年輕 女孩還是打一早就興奮異常,盼著夜晚快快到來。 待到了午后,府中開始安排登山觀景事宜。本打算多帶幾個家人,防止山上 人多給沖散了,但府衙里來了人通知,今年各家各戶需禁煙火,禁車馬以及豪奴 開道,這是徐府尊擔心自己今年初次cao辦盛會,上山人多了,煙火一起容易走水, 豪奴車馬開道則易引起糾紛。 這樣一來卻是人越多越不好上了。薛夫人等一行人除了薛家母女外,只帶了 大管家薛良,王青等兩三個家丁,再就是梅香、菊友兩個丫鬟,其余家人如也想 要觀燈,則可自行結伴上山,不必都鬧哄哄的湊到一起了。 夕陽西下,道路兩旁均掛起燈盞,北邊丹崖山下還搭起了燈棚,只是尚未得 令點燈。 薛府門前停了兩架馬車,薛夫人和薛湘靈各乘一輛,到了山下再步行登山。 所幸丹崖山并不算高,否則薛夫人伶仃小腳就走不了了。 來到府門外,薛良和幾個家丁在忙著套車,薛夫人在后等待,王青卻站在薛 夫人身旁,朝著梅香眨了眨眼睛,四下一掃無人注意,竟伸手偷偷掀起了一角薛 夫人裙擺,隨機放下。 梅香吃了一驚,此時菊友正在一旁攙扶著薛夫人,所幸她只顧著看人taonong馬 車,王青又動作極快,沒有發現。梅香心中暗恨:這狗才屬實膽大,眾目睽睽之 下也敢如此,需早日想個辦法除之才可。 待看到裙擺一開之下,薛夫人竟然是光著兩條腿,更是周身一震。眼見得薛 夫人雙頰酡紅,拿手 背在身后不住地遮擋裙擺,羞愧難當。 周邊眾奴仆家丁俱都在忙碌各人之事,誰能想得近在咫尺之處的裙內春色? 梅香心中登時了然,難怪王青如此上心要躥騰薛夫人一起上山觀燈。其實觀 燈是假,觀景才是真。 看到王青朝自己擠眉弄眼,心中說不出的惡心難忍,當即扭過頭去不看。 待車馬齊備,一行人乘車便驅至丹崖山下時,天色已頗為昏暗,兩側燈盞林 立,每隔一段,便有差役或者家丁在一旁等候,這是準備點燈的人。 府衙差役不夠,徐府尊一早就向各富戶借了人,薛家也出了幾個家丁。 一路上人流涌動,各家各戶張燈結彩,城內小兒手提小花燈追逐嬉鬧,街道 兩旁各色攤點小吃,燈謎字畫,古玩玉器琳瑯,熱鬧非凡。 到了山下燈棚處,忽聽有人高喊一聲道:「點燈!」 跟著又有數十人一起大叫:「點燈!點燈」 隨即成千上百的民眾一起高呼:「點燈!點燈!」 就見從十王廟開始一直到登州府衙,一盞盞燈逐次亮起,再往上亮至山巔的 蓬萊閣,往下延伸至山腳,燈火光怪陸離,變幻無端,忽而姹紫嫣紅,忽而青綠 碧翠,將夜空映照得流離絢彩,妖麗難言。 從山顛一直照亮到城內,真如星河倒掛,火樹銀花,浴浴熊熊,無數燈火依 草附木,似乎整個登州城都要燒了起來。 山下數千居民起先都是一靜,屏氣凝神,完全被眼前壯麗景色震懾,繼而人 群中又爆發出了一陣陣歡騰之聲。蓬萊丹崖燈會,人間奇景,果然來此不虛。 再往上走,馬車就上不去了,薛夫人等人下了馬車,菊友、梅香攙扶著,王 青、薛良等人在旁結隊而站,防著被人流沖散。 薛湘靈等人望著漫天燈火,興奮不已。梅香四下搜往,想看看小姐手繪的燈 景圖掛在哪里,卻沒有找到。 薛湘靈見狀,便笑道:「山下沒有的,咱們家的都在山頂呢,你札的那幾個 小燈也給掛上面去了?!?/br> 梅香兀自四下張望,忽然用手朝遠處一指,笑道:「小姐你看,小姐你看那 邊!」 順著梅香手指指出,卻也是是一行車馬,想來也跟自己家一般,不知是哪家 富戶,忽見車旁立著一個青年公子,清新俊逸,儀表堂堂,倒是認得是前幾日在 望仙樓中碰見的周庭訓,正在同旁邊的人說話,顧盼自如,神采飛揚,顯是頗為 興奮。 梅香笑道:「等會在山上若是碰到周公子,真要嚇他一跳?!?/br> 薛湘靈雙靨倏地一紅,啐道:「咱們躲著他走,嚇他作甚。若是認出來,沒 的惹麻煩?!?/br> 朝山上一眼望去,都是涌動人頭,自山腳往山巔涌去。薛湘靈等人也被人群 裹挾而上,雖然薛良等人在旁護衛,也仍然是被擠的東倒西歪。 此時被人群裹挾,想下也下不去了。菊友個頭有些矮小,在人群中被擠的 「哎呦哎呦」的,邊走邊笑道:「這可不叫看燈了,全是在看人?!?/br> 薛良道:「咱們先讓道路旁等一會,等這一窩蜂人上去,人流就慢下來了, 咱們不急,等會再上?!?/br> 眾人都稱善,又費了好大勁,這才沖破了人流,慢慢退到了路旁。 菊友笑道:「這些人也真是,還在山腳呢,就一股腦往上搶,好像山上有什 么寶貝撿,完了就沒有似的?!?/br> 薛良道:「習俗就這樣,這就叫搶先,不過咱們就不去和他們掙這個了?!?/br> 四下一往,卻吃了一驚道:「夫人呢?你們誰瞧見了?」 清點人數,卻是少了王青、薛夫人和梅香,想來是給人流不知道裹挾到哪里 去了。 當下幾個家丁高聲呼喊王青、梅香名字,但是人頭躦動,熙熙攘攘,哪里還 能聽得見? 忽然一個家丁指著山下處叫道:「瞧見了!瞧見了!他們還在山下呢,沒跟 上來?!?/br> 薛良墊著腳一看,果然王青等人還在山下駐足,這才把心放寬,嘆道:「夫 人行走不便,還好沒跟著擠上來。是了,菊友你不是跟在夫人旁邊嗎?」 菊友撓了撓頭,說道:「剛才這么多人都往上沖,梅香姐怕夫人跌跤,就跟 我一起扶住了,不過我倒是沒拉住,給人群擠了上來?!?/br> 薛良皺眉道:「想來還是你自己貪玩?!?/br> 薛湘靈笑道:「現在想下也下不去了,倒不如分頭上山。也幸好梅香和王青 跟著老夫人,倒也無礙,一會大家在山頂蓬萊閣匯合就是了?!?/br> 她自己倒是存了個心思——沒有母親跟著,自己倒是少了一些拘束。 梅香、王青在山下遠遠的瞧見薛良等人繼續朝著山上走去,對望一眼,俱是 心領神會,一人一邊,攙扶著薛夫人向著人流稀少處走去。 薛夫 人面色慘白,心如刀剜,柔腸似絞,心中隱隱可以猜到接下來等待自己 的將會是什么。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