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賜福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226
既然不是,那就不便多問了。謝憐點頭道:“你原就是來玩兒的,眼下有事,去便是了。自己小心才是?!?/br> 花城道:“嗯?!鳖D了頓,又道,“我回來的時候,會告訴你一件事?!?/br> 謝憐一怔,脫口道:“什么事?”然而,花城的身影卻已消失了。 半個時辰后,仍是一無所獲的謝憐在通靈陣內道:“地師大人!你那邊如何?我這邊沒找到,正往回趕了?!?/br> 明儀也道:“沒有!” 謝憐道:“不行,我不能忍了,咱們在傾酒臺中心匯合,我現在就去告訴水師大人?!?/br> 說完,他立即默念了靈文的通靈口令,道:“靈文可在?你可能找到水師大人?煩請轉告他十萬火急,請到傾酒臺來一見!” 一個清朗的男聲在耳邊響起,看來,此刻的靈文是男相。他道:“太子殿下?水師大人在我這兒呢。他這個人一貫不愛出去走動的,大概是下不來,您找他有什么事兒嗎?我可以轉告?!?/br> 這時,謝憐已經快回到那傾酒臺的主樓了,遠遠看見那傾酒臺外掛了個什么東西,似乎是一塊白色的布,在夜風中飄蕩不止。謝憐愕然,心道:“原先那里有這個東西嗎?” 再走進些,他終于看清了——那不是師青玄穿的外袍嗎? 這時,明儀在通靈陣內吼道:“太子殿下!馬上到傾酒臺最高的那座樓來,快?。?!” 謝憐一個激靈,靈文在另一邊道:“太子殿下?您還在嗎?” 謝憐道:“讓他趕緊下來吧!風師大人出事了!” 吼完這一句,他便沖上了樓,而那邊也沒聲音了,大抵是靈文也被他這一句嚇住了,趕緊跟師無渡說去了。而那高樓上,地中央,躺著一人,正是師青玄。 師青玄雙目緊閉,身上沒有外傷,也沒有血跡,另一人將他扶起,正是明儀。師青玄毫無知覺地坐了起來,一樣東西從他懷里跌落,謝憐定睛一看,心臟收緊,那竟是被一分為兩半的風師扇。這等絕品法寶,可遇不可求,幾百年也不一定煉得出來,而且還是風師的第一法器,居然就這么被毀壞了! 謝憐道:“剛才我們來過這里,分明沒人的!” 話音剛落,他又發現了新的不對勁之處。之前他和花城來的時候,墻壁上題了不少文人墨客的詩句,娟秀有之,輕狂有之,端凝有之,現在卻全都消失不見了,仿佛被人以指力抹去,只留下一句原先并不存在的血紅色的正楷,一排八個大字,鮮血淋漓:“不得善始不得善終”! 正是師青玄出世那日,白話真仙對他的判詞! 這時,明儀冷不丁問:“太子殿下,和你在一起的那位呢?” 謝憐一怔,心道:“糟糕!三郎竟是在這種時候離開了!” 他一不在自己身邊,師青玄就出事了,這真是有嘴說不清。然而,謝憐面上卻不動聲色,嚴肅地道:“我拜托他幫我去搜尋那白話真仙的下落了?!?/br> 明儀道:“他什么時候去的?” 謝憐面不改色地道:“就在方才。離開了不超過半炷香時間吧?!?/br> 事實上,時間當然是要大大超過的。但謝憐自己毫不懷疑花城,當然也不能讓別人有機會懷疑,多生事端。 這時,天外隱隱傳來奔雷之聲,竟是有一輛八騎金車在夜空之上,穿破云層,氣勢洶洶地朝這邊駛來。 沒法用縮地千里到傾酒臺,師無渡竟是直接駕了金車來。須知,這銅馬金車一跑,大張旗鼓得很,萬一被哪個深夜想不開仰望星空的凡人看見了,少不得要在人間鬧得沸沸揚揚,這水橫天果真是不怕事。謝憐看那金車來勢洶洶,立即道:“地師大人,若待會兒有神官盤問起,請你不要提起花城主,好嗎?天庭許多神官一聽是他就喜歡添油加醋,胡編亂造,這事和他沒關系,莫要讓復雜的事情變簡單?!?/br> 明儀看他一眼,道:“好?!本故歉纱嗬涞卮饝?,低頭繼續檢查師青玄的情況。謝憐松了口氣,然而,看到一動不動的風師,心又沉了下去。 那金車轟隆轟隆,不過多時,拖著道道煙霞瑞氣落了地,車外侍候著一眾小神官,車上下來三位大神官,竟是師無渡、裴茗、靈文,中秋宴前十甲,一次性來了三個。當然,謝憐早就忘記自己是十甲之首了。師無渡雙眉緊蹙,一掀衣擺,沉著臉下了車,執著水師扇來到樓上,裴茗和靈文跟在他身后。師無渡一看到死人一般躺在地上的弟弟,臉色驟變,搶上前來,道:“青玄?青玄!這怎么回事?” 謝憐言簡意賅地道:“風師大人遇到白話真仙了?!?/br> “……” 師無渡不可置信地道:“你說什么?白話真仙?” 聽到這四個字,不光師無渡,裴茗和靈文的臉色也變了??磥?,師無渡這個心腹大患,他們也早有耳聞。觀察這三人的神色,謝憐看不出來有誰是在作偽、有誰心底其實在暗暗竊喜,都十分自然。尤其是師無渡,絕不可能有假。靈文從袖里取了一堆瓶瓶罐罐出來,道:“挨個兒喂吧?!?/br> 裴茗則在一旁道:“太子殿下,又是你啊?!?/br> 謝憐道:“沒辦法,上天庭來來回回,不就那么幾個人?!?/br> 裴茗道:“好像每次看到你,都能牽扯到另一位。這次不會也是吧?!?/br> 謝憐淡然道:“沒有,沒有。當然沒有?!?/br> 他睜著眼睛說瞎話,而明儀果然信守諾言,沒有出聲。裴茗不再說話,揮了揮手,帶了手下神官,去四周盤查了。如此,花城先行離去,反倒是好事,至少不在現場。師無渡喚不醒師青玄,卻無意間掃到了雪白的墻壁上那八個血紅的大字,臉一下子扭曲了。 他面色變得比墻壁還慘白,像是氣得渾身發抖,喝道:“這是誰寫的?誰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