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君子如瘋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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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最初的時候葉澤還有力氣為蕭沙和他的部下所犯下的暴行而感到憤怒的話,那么,這一路殺過來,葉澤已經沒有力氣憤怒了,他看到了太多屠殺,聽到了太多祈求,他也想要將耳邊聽到的每一個呼救的人全部救下??墒?,他不是超人,即使他聽到了,他也沒有那么快的速度,那么強大的力量將他們全部救下。 而且,他還要先去把城門打開,為此,他不得不放棄一些明明已經聽到的呼救,選取最近的路線趕往下一個城門。不過,即使如此,葉澤的劍依舊沒有任何猶豫的洞穿了每一個出現在他的行進路線上的屠殺者的咽喉。 三年前,當他殺死丁春秋時他還會感到一絲不適,但是,今天,葉澤的心中沒有憐憫。有些時候就是這樣,殺人,其實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葉澤已經記不清這是他今天殺死的第幾個人了。掰下最后一扇城門的開關,葉澤深吸了一口彌漫著濃郁的血腥氣的空氣,抬手捋了一把馬尾上將要滴落的血珠,臉上自進城以來第一次出現了表情,那是一個嗜血的微笑:“到此為止……渣滓們,準備好迎接死亡了嗎?” 再次從城墻上飛身而下,被血染透的衣袂已不再翻飛,葉澤整個人都已被染成了厚重的暗紅血色,他手中其貌不揚的輕劍此時卻是他全身上下唯一沒有染血的存在,但,它的鋒刃正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葉澤突然開始理解王遺風為什么會發瘋了,突然看到戀人的首級出現在自己面前,再加上這滿城血腥,恐怕是個人都會發狂吧? 別人不知道,反正,葉澤覺得他自己已經快要殺瘋了。 踏著匯成了潺潺小溪的血跡,葉澤宛如一道鬼魅一樣穿行在自貢城的每一道街道之中,他的耳中所有的喧囂已經褪去,他的眼中所有的顏色全部染成了血色,只余下一道道指引著他的劍路的死亡紋路。 那一夜,是所有自貢遺民都無法遺忘的記憶,那一夜,他們被一群屠夫當做牲畜一樣驅趕殺戮,那一夜,那個染血的少年帶著滿身肅殺,宛如一只優雅的鶴,揮舞著他的劍,飛掠而過,殺死了屠夫,救下了他們的性命……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葉澤終于明白為什么總有人說,李白的這首詩是殺氣最重的詩了。他沒有十步殺一人,但也差不多了。雖然他殺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小啰嘍,但是,不斷地飛奔,殺人,飛奔,殺人,已經令他仿佛進入了一種機械的狀態。 殺,殺,殺!葉澤都已經快要不知道他現在是為了救人而在殺戮,還是在為了殺人而殺人了。幸而,就在這時,他終于遇到了一個躲開了他的劍的人。 “就是你嗎?擾亂了大人的計劃的破壞者?!?/br> 葉澤猛地從殺戮中回過神來,驟然轉身,與那身著西域衣飾的邪肆男子遙遙相對…… 第80章 “……”葉澤微微歪頭,終于艱難地找回了自己殘存的理智,上下打量了一下對面的人,這還是他一路走來唯一一個躲過了他的劍呢。 雖然說今天殺的是蠻順手的,但是,葉澤依舊并不覺得自己就多么厲害,沒看到他差點又陷在魔怔之中出不來了嗎?嘖,說起來還真是和以前高考之前瘋狂刷題的感覺有點相像呢,整個人都魔怔了的感覺,不過,面對生死攸關的事情,專注程度肯定要比應對高考認真的多所以才會難以脫身的吧。 不過,他這種容易深陷自己的邏輯之中難以自拔的毛病還是留待以后再想,現在更重要的是,他眼前的這個人。能夠躲開他的劍=不是炮灰。葉澤其實一路殺來也是有些疑惑地,畢竟,自貢屠城這么大的事情,蕭沙沒有道理一個得力的下屬都不帶,雖然說他也沒有聽說過蕭沙有什么得力的手下,但是總要有那么一兩個能打得不是? 葉澤原本還認為主事的人是趕回去協助蕭沙適時脫身才沒有被他撞上,但是,現在看來,大概只是他運氣不好一直沒有遇上而已……再或者,是蕭沙對于自己的手下太放心,所以除了他面前的這人之外所有人都撤走了,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們真的就是那么菜。想了想被占下的四座城樓,以及這一路上來全都被他一劍斃命的炮灰,葉澤覺得還是前兩個猜測靠譜一些。 #今天澤哥依舊沒有高手的自覺# 而且,葉澤也注意到,他對面的那人,與其說是西域人,倒不如說是天竺人更準確一些,比之中原人略顯深的小麥色皮膚暫且不提,他手臂上纏繞的金制蛇環以及頸間帶著的濕婆像才是他判斷的依據。 葉澤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意外,因為種姓制的緣故,在這個時候能夠學會大唐的語言,并且有命走到大唐的天竺人幾乎全都是姓氏為婆羅門的僧侶,而他對面的那個人,顯然不是一位僧侶,甚至有很大的可能并不是一位婆羅門。這可就有意思了。 葉澤不由挑了挑眉,他沒有將后背留給敵人的習慣,所以,他打算解決掉面前這人之后再繼續前行,而且,他也是在借機放松一下緊繃的神經,不然,再這么殺下去,到時候王遺風沒有發瘋,他怕是就先發瘋了。 “婆羅門?剎帝利?還是吠舍?”葉澤突然有些慶幸自己當初幫隔壁歷史系的學姐整理論文資料的時候看到的東西還沒有忘干凈,至少他現在不會在想要和別人聊一聊轉移注意力的時候沒有東西可聊。 不過對面的人顯然沒有想到葉澤對于天竺的姓氏那么有研究。畢竟,大唐是天朝上國,一向只有其他的國家去研究他們的份,哪有他們反過來研究別人的份,嗯,佛教不算,畢竟不管怎么說佛教也是起源于天竺的。不過,那大概也是天竺在大唐唯一拿得出手的東西了吧。 雖然葉澤的問題讓他驚奇,但是他顯然也不是一個菜鳥,自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失神,立刻回應道:“真不愧是能夠破壞掉蕭沙大人整個計劃的人??!竟然連我們天竺的習俗都知道的那么清楚,不過……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哪里能用得上那些高貴的姓氏,我可只是那卑賤的首陀羅呢~” 他雖然這么說著,可是那唇角譏諷的笑意可完全沒有半分卑賤的意味,甚至,當葉澤對上那雙邪氣肆然的丹鳳眼時,深深地感受到了他身上隱藏著的肆意的張揚。 葉澤不由沉默了一秒,隨即提劍欺身而上:“那還真是讓人意外啊?!蹦侨瞬恢獜哪睦锍槌隽藘砂呀鹕邉?,正正好好地架住了葉澤的劍。葉澤一擊不中當即收劍再刺:“嘖,那你的身手可真是和你的姓氏不搭啊?!?/br> “哦?你也認為姓氏就能認定一個人的天賦與能力嗎?”手持雙劍的男子面上笑容不改,但是眼中卻是閃過一抹狠辣。 葉澤嗤笑,手中動作卻是半分不慢:“怎么會?只是以你的身份,理應接觸不到這些東西吧?!?/br> 男子同樣手下毫不留情,不過眼中的厲色卻是微微柔和:“那可不一定……話說回來,你們大唐人不是都喜歡動手之前先通名的嗎?你這么沖上來,可有失天朝上邦的禮儀啊~” 葉澤嘖了一聲,輕笑著應道:“問別人的名字之前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吧?” 男子的臉上也驟然綻放出一抹艷麗的笑容:“也對,我叫梵卡塔,唔,中原名的話你可以叫我蕭言歡,你呢?” 雖然他梵卡塔的樣貌也是上乘,但是……比起這種邪魅的類型,葉澤顯然更喜歡葉英或者陸明那款的,而且……顏控歸顏控,他可不會因為顏控失了智。所以對于梵卡塔這種頗有些挑逗意味的笑容,葉澤淡定地無視之后,甚至還給了他一個你無不無聊的眼神。 “葉澤?!比~澤干脆地報上了自己的名字,當然,他不可能是突然就和敵人握手言歡的,因為,這幾個回合的對招之后,葉澤發現梵卡塔的劍上沒有血腥氣,至少沒有最近沾上的血腥氣。這也就代表著梵卡塔沒有殺一個自貢城中的無辜之人。 雖然現在出現在自貢城中的蕭沙所部都稱不上無辜,但是,在這種情況之下,葉澤覺得與其在這里繼續與他糾纏倒不如繼續去救人。 于是葉澤言罷之后立刻抽身離去,果然就如葉澤所料,梵卡塔并未阻撓,甚至看到葉澤退出戰場便立刻收刀束手,目送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