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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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屋后,趁薛氏洗手時,老三當著其他兩兄弟的面摸了一把鼓脹的胸部,三人便有些忍耐不住了。 薛氏破口大罵。 張家三兄弟惱羞成怒,一不做二不休,把薛氏的嘴堵了…… 紀嬋意味深長地說道:“人心隔肚皮,你永遠不知道你面對的是人是鬼?!?/br> 司豈道:“我是人,絕不是鬼?!?/br> 朱子青哈哈大笑,“這可不好說,司大人娶妻時是人,納妾時也許就成鬼了?!?/br> 他意有所指。 司豈喝了口茶,“放心,我司家四十無子方可納妾?!?/br> 朱子青調侃紀嬋,“紀大人聽見了?” 紀嬋聳了聳肩,“朱大人,我是已經和離一次的人了,對第二次和離無所畏懼?!?/br> 她這樣的俏皮話在大慶并不多見,朱子青笑得直不起腰來。 紀嬋冷眼瞧著,他還是那個有些精明有些憨厚有些仗義的好朋友。 她覺得司豈說得對,朱子青殺的都是該殺之人。 那么…… 紀嬋心里有了一瞬的動搖——她可不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現呢? 用過午飯,下午又帶著孩子吹了一下午海風。 紀嬋覺得自己的原則又回來了。 即便有些人該死,但也有不該死的死了,比如錢起升的小廝。 哪怕是為了他,她也該把真兇抓出來。 晚飯時,朱子青又來了,帶了一壺好酒,說是要與司豈一醉方休。 但司豈和紀嬋都明白,他不過是想困住他們二人,不讓他們展開調查罷了。 用過晚飯,紀嬋試圖弄走朱子青的杯盞,卻發現根本沒有任何機會——朱平以服侍眾人為名,最后一個離開包間。 第139章 司豈和紀嬋乖乖地離開了乾州,沒起任何波瀾。 朱子青站在長亭外,目送兩輛馬車漸漸消失在揚起的塵埃中,笑問:“朱平,你覺得咱們的司大人到底有沒有發現什么呢?” 朱平憨憨地笑了笑,道:“應該沒發現什么吧?!?/br> 朱子青搖了搖頭,“未必?!?/br> 司豈是四品大員,按道理,他該請同知、通判等同僚為其接風洗塵。 但他為了不泄露行蹤,什么都沒做。 司豈不可能不懷疑。 司豈懷疑這件事卻什么都不說,只能說明司豈懷疑他了。 朱平道:“大人,不是還有陶姨娘?” “陶姨娘未必能騙得了司豈,最多能爭取一些時間。罷了,總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呢?”朱子青嘆息一聲,轉身上了馬車。 車夫牽著馬車往城里去了。 朱平也嘆了一聲,拍拍他身邊的小廝,“小心些,不要做多余的事,如果有暴露的風險,那就什么都不要做?!?/br> “小的都記住了,平爺就放心吧?!蹦切P拱了拱手,上了一輛騾子車,鞭子一抖,追著司豈一行去了。 司豈一行在路上顛簸兩天,順順利利地進了京。 馬車從北城門進,紀嬋直接回西城的家,司豈回東城。 “三爺?!惫芗揖攀鍙拈T房小茶水間迎了出來。 司豈道:“小順回來了吧?!毙№樉褪撬型九苫貋淼拈L隨。 九叔道:“回來了,二老爺在清音苑,三爺要不要過去一趟?” 不知母親會不會嘮叨紀嬋。 司豈腹誹著,蹙著眉頭說道:“九叔讓人把小順叫來,我梳洗梳洗再去清音苑?!?/br> 司豈洗了個澡,正穿衣裳時小順來了…… 就像他推測的那樣,秦蓉的母親碰到朱子青時,他還沒回魏國公府。 那么,他在回魏國公府之前住在哪里了呢? 南城么。 另外,朱子青既然已經派人跟蹤他,又那么明顯地把他和紀嬋拒絕在乾州的官場之外,應該能預料到他對此會有所懷疑吧。 “京城這幾日有大案子嗎?”司豈系好腰帶,邁步向外走。 “三爺,怡王世子死了?!毙№樥f道。 司豈搖頭失笑,原來如此。 先怡王妃,再怡王世子。 一定是左言了。 司豈邊走邊想,進二門后,先拐去正院看司老夫人。 司老夫人剛用完飯。 她最近瘦了一些,但身體依然硬朗——關鍵是自律,她一直按照醫囑飲食,消渴癥對身體的影響不算太大。 “聽說小紀大人帶胖墩兒去乾州了?”她問司豈。 司豈點頭。 “海邊風大,這么冷的天兒,得了風寒如何是好,年輕人不知輕重,真是胡鬧?!彼纠戏蛉擞行┎粷M意。 司豈笑道:“祖母放心,紀嬋總說小孩子比大人火力壯,不要緊的?!?/br> 司老夫人伸出食指點點他,“你呀你呀,跟你父親一模一樣?!倍涓榆?,就知道聽媳婦的。 司豈對老夫人的話不以為意,親自給她倒了杯熱茶,“祖母放心,紀嬋有分寸,胖墩兒身體好著呢,減肥也很成功?!?/br> 說到減肥,司老夫人又不高興了,“四五歲的孩子減什么肥呢?!?/br> 司豈又道:“紀嬋說,孩子太胖影響大腦發育,也影響身體發育。祖母放心,胖墩兒不是不吃,只是少吃些罷了?!?/br> 司老夫人:“……”又是紀嬋說! 司豈被老夫人趕出來了。 倒不是老夫人討厭紀嬋,而是老夫人覺得她在最疼愛的孫子這里失寵了。 清音苑。 司豈進去時,一家三口正在用飯。 “三哥?”司勤欣喜地放下筷子,“給我帶禮物了嗎?” 司豈先與司衡李氏行了禮,答道:“帶了不少咸魚干,明兒你就能吃到了?!?/br> 司勤早知道乾州沒什么好玩的東西,也就沒什么好失望的。 她放下筷子,起了身,說道:“三哥,我要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你猜猜是什么?” 李氏嗔道:“吃完飯再說。逾靜也洗洗手,先坐下用飯?!?/br> 司勤吐了吐舌頭,果然不敢再說。 …… 用完飯,司勤到底把想說話的一股腦說了出來,“三哥,怡王世子被人砍頭了,死得好慘??!” 司豈哂笑一聲,搖了搖頭。 司勤道:“三哥你還不信?這可是真噠,不信你問爹爹?!?/br> 司豈不是不信,只是覺得不可思議。 司衡見他面有異色,遂道:“此案發生在三天前,順天府忙了三天沒有任何進展。今天上午,怡王進宮了,請皇上把案子交給影衛,皇上已經同意了?!?/br> 李氏念了聲佛,“如此甚好,如此甚好?!?/br> 司衡又道:“怡王妃先出事,現在怡王世子又出事,此案多半是怡王府的家務事,不讓大理寺參與是件好事?!?/br> 司豈知道,父親大概覺察到什么了。 然而,左言敢用這種激烈的方式殺人嗎? 還是左言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鋪墊今天——讓他和紀嬋不把懷疑的目光投射到他身上? 司豈不得而知。 當信任崩塌后,所有能夠借以推斷現在和未來的過去,都無法成為證據。 無論是左言還是朱子青,司豈都需要重新進行評估,并努力做到用證據說話。 司勤又問:“三哥,乾州什么案子,破了嗎?” 司豈點點頭,“是樁強jian案,案子本身不難辦,但被人為的復雜了?!?/br> 司勤道:“什么叫人為的復雜了?” 李氏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逾靜,你meimei才十三?!?/br> 司衡臉上也有了些許不贊同,站起身說道:“走吧,咱爺倆去書房說話?!?/br> 司豈也站了起來,“父親,meimei雖然只有十三,但這樣案子聽一聽沒什么壞處,至少可以讓她多長幾個心眼?!?/br> “對對對,三哥你快說,快說……”司勤覷著李氏的臉色,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司衡若有所思,果然不再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