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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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明問:“你meimei一來他就來嗎?” 李二點點頭,“除了這幾天之外,前一陣子都是如此?!?/br> 第75章 李成明分別詢問過別院的下人,柔嘉郡主回京前,別院的管理極為松散,請假可以走,不請假有時也能糊弄過去。 隨意跳院墻進出的確實只有小廝榮生。 按照此線索推演,兇手若果然從榮生身上得到了啟示,就說明他大概在午時、未時左右經過錦繡閣,或者就在錦繡閣用飯。 前者無從考慮,只需排查后者。 榮生第一次跳院墻在去年十二月初,他娘染了風寒,半夜高熱不退,他便翻院墻出去了。 頻繁翻院墻是在從二月初偶然認識李二meimei之后。 柔嘉郡主進京后,管家不敢懈怠,他便老實了幾日。 排查的重點是柔嘉回來前的一個月。 榮生告訴李成明,他不記得他下山時撞見過哪位客人。 用飯期間,李二的meimei也被叫了來,詢問后,依舊沒有任何發現。 紀嬋問李成明,“榮生現在在哪兒?” 李成明道:“已經帶到順天府收監了?!?/br> 紀嬋道:“收監也是好事?!?/br> 出了這樣的事,榮生作為家生子難辭其咎,如果繼續留在別院,只怕絕無活路。 柔嘉手上不知有多少條人命,死不足惜,若為了他再讓一個少年喪命,她心里過不去。 李成明不懂紀嬋在說什么。 司豈解釋道:“李大人不妨多關他一陣子,等誠王的怒火散散再說?!?/br> 李成明明白了,拱手道:“兩位大人仁義?!?/br> “仁義的是李大人?!奔o嬋說道,保住榮生的前提是誠王不插手順天府的事。 李成明尷尬地笑了笑。 如果誠王要人,他不可能不給。 再說了,榮生作為一個家生子,無端為主子引來殺身之禍,在他看來,其萬死也難辭其咎。 他不會為了這樣一個小廝得罪誠王。 紀嬋不強求,也無法強求——觀念不同,隸屬不同,即便有司豈,他們也無法插手順天府的事。 她看了一眼司豈。 司豈正在吩咐羅清去找紙筆。 盡管她不想嫁給他,但很慶幸她兒子的父親不是李成明這樣見風使舵的人。 司豈把賬冊拆成兩部分,由小馬和羅清分別抄寫。 一份給李成明,一份他自己收了起來。 他們來得早,抄完賬冊后,剛好是午時,出來時正趕上飯莊上客人。 幾個身穿布甲的年輕人挎著腰刀走了進來,其中領頭的恰好是石方。 “石將軍?!彼矩M先打招呼,石方不但年長他兩歲,官階也在他之上。 “司大人?!笔焦傲斯笆?,“石某剛從如意館出來,司大人要不要一起到樓上坐坐?” 石方是正三品武官,不但年輕,而且武藝高強。 紀嬋不由多看了兩眼。 石方算不上英俊,但很有男子氣概,長褂臉,濃眉,丹鳳眼,看起來堅毅可靠。 司豈道:“我們剛剛用完膳,就不叨擾了石將軍了?!?/br> 說到這里,他又拱了拱手,“敢問石將軍,如意館怎么樣?” 石方按著腰刀的手上暴起了青筋,濃眉也倒豎了起來,說道:“有一就有二,都他娘的一丘之貉?!彼榱艘谎劾畛擅?,“馮煦輕就他娘的是個酒囊飯袋?!?/br> 他與馮煦輕同級,家世又好,罵得又脆又響。 李成明尷尬地低了下頭。 順天府的地位非常重要,但京城權貴多如牛毛,差事一向不好干,馮煦輕經常一腦袋包。 司豈不關心馮煦輕如何,只要問題得到初步的解決,他便達到目的了。 他抱拳道:“石將軍辛苦,下官就不打擾了,告辭?!?/br> 馬車就等在錦繡閣門口。 紀嬋上了司豈的車。 車廂里光線昏暗。 紀嬋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司豈打開一個翻板,從暗柜里取出一只枕頭和一席被子,說道:“你先休息一會兒?!?/br> 紀嬋警惕地看著他。 司豈無奈地笑了笑,把枕頭放在紀嬋身邊,被子也打開了,“睡吧,我又不是強盜?!?/br> 紀嬋道:“那你呢?” 司豈又取出一只小迎枕,道:“我也睡?!彼谒_邊躺了下去。 這還差不多。 紀嬋放心地躺下了。 車廂里很安靜,馬蹄敲打路面的“嗒嗒”聲像一首旋律枯燥的催眠曲。 紀嬋抱緊了被子,說道:“司大人,我是你的下官,不是你內宅里的女人,希望你能給我足夠的尊重?!?/br> 司豈臉上熱了一下,搓了搓臉,說道:“好。我為我之前的孟浪道歉,希望你不要因此嫌棄我,對我心存偏見?!?/br> 紀嬋沒吭聲,閉上了眼睛。 偏見談不上。 她不是小女孩,兩輩子加起來的年齡也超過三十了。 雖然不大懂愛情,但懂男人的生理和心理。 在那種情況下,司豈沒有在生理性出丑,已經極為克制了。 她是學醫學的成年人,對司豈的行為有正確的解讀。 紀嬋很快就睡了過去。 呼吸綿長有力。 司豈起身看了一會兒,又把被子給她往上拉了拉,也躺了回去。 ——就這么放心的睡了,說明對他還是沒有偏見的吧。 他輕輕地敲了敲車門,吩咐羅清,讓馬車走慢點兒。 隨后他也睡了過去。 回到大理寺時已經是未時二刻了。 紀嬋和司豈分頭行事。紀嬋負責提取左言的指紋,司豈負責整理錦繡閣的賬冊。 小馬又磨石墨粉。 他問道:“師父,如果司大人肯從司家搬出來,你會嫁他嗎?” 紀嬋洗了把臉,又慢條斯理地擦完,換了盆水,把手巾洗干凈,平平整整地掛在盆架上。 小馬見她不理,又道:“師父生我氣了?那羅清雞賊得很,扯著我不放。我怕司大人當真做些什么,到時候讓師父難堪就是做徒弟的不是了?!?/br> 紀嬋倒了杯茶,說道:“確實不怪你。至于要不要嫁司大人,那得看我是不是喜歡他?!?/br> 還得看泰清帝會不會插手這件事,在皇權至高無上的社會,這一點具有決定性的作用。 小馬點點頭,“師父言之有理?!彼麕煾覆煌谝话愕膬日?,當然可以選擇嫁給喜歡的男人。 他剛做好石墨粉,司豈就來了。小馬被紀嬋打發出去,二人一起鼓搗左言摸過的那只杯子。 石墨粉伴隨著“嗒嗒”聲落下,又被司豈的幾個呼吸吹走,幾個清晰的指紋浮現在白色的瓷杯上。 紀嬋心懷忐忑地從竹筒里取出長劍,放在宣紙上。 在拿起茶杯之前,她說道:“但愿神明能聽見我的禱告,我祈禱二者沒有任何關聯?!?/br> 司豈道:“我也希望不是他?!?/br> 紀嬋捏著杯子的沿和底,湊近長劍的護手…… “怎么樣?”司豈繞過書案,與她并肩觀察。 “雖然只是半只指紋,但可以看得出來,三只指紋沒有任何相似之處?!奔o嬋得出結論,暫時松了口氣。 司豈搖了搖頭,“兇手有兩個,指印還不能解除他的嫌疑。左大人去過錦繡閣,一個月內三次,用的都是午膳?!?/br> 紀嬋道:“錦繡閣飯菜不錯,我若有錢也會常常光顧?!彼驯恿苌贤┯?,放到木匣子里封存,再放進書案最下面的抽屜里。 “司大人,嫌疑人名單重新確定過了嗎?”她問道。 “當然?!彼矩M從袖口里拉出一張紙,展開:第一排,左言,任非翼,趙季青;第二排,羅嘉亦,王渙,李竟一;第三排,蔡辰宇,石方。 任非翼是任飛羽的庶出弟弟,兩人有仇。 趙季青是司豈前未婚妻的親弟弟,對任飛羽恨之入骨。 羅嘉亦是刑部左侍郎的嫡子,與趙季青關系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