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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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一雙小胖手在司豈臉上揉揉捏捏,把司豈揉搓得很舒服。 他真的困了…… 司豈睡著了,羅清也回了首輔府。 “你覺得你主子對紀娘子是什么意思?”司衡問羅清。 他思慮再三,總覺得皇上跟他說的讓紀娘子進宮的話是故意的。 紀娘子雖說只做他司家一天的兒媳,那也是兒媳嘛,更何況她還是司豈嫡長子的母親。 皇上就算喜歡紀娘子的與眾不同,也該顧忌他和司豈的親厚的師兄弟關系才是。 他總覺得皇上的意思其實是:你看,朕都不在乎紀娘子的身份,你們又在乎什么呢? 如果真是這樣,皇上就誤會他了。 他不在乎紀娘子的身份。 他作為首輔總攬朝政,皇上越信任他,他就越該做出不結黨營私的樣子來。 但他在乎兒子的在乎。 司豈聰慧,不但考上狀元,做了四品,便是養活一家人的銀子也都是他賺來的。 司豈有能力不靠任何人,他也尊重司豈的選擇。 無論司豈想娶誰,他都沒有意見,包括紀娘子——只要司豈能讓母親和李氏同意。 羅清一怔,謹慎地說道:“三爺很少情緒外露,小的看不出來,但三爺對小少爺肯定是喜歡的,非常喜歡?!?/br> 司衡笑了笑,他喜歡胖墩兒,也想胖墩兒了,雖然只見過一面,但只要閑下來就會想想那個小家伙。 而且,母親和李氏也該見見胖墩兒。 他吩咐道:“明兒你跟你主子說一聲,讓他安排安排,請胖墩兒來府里看看,認認人?!?/br> 讓羅清跟紀嬋說太隨意,讓司豈說更正式。 羅清回司豈的房間時,碰到送雞湯的王mama。 王mama問道:“三爺呢?” 羅清笑嘻嘻地接過湯,“三爺沒回來,王mama這雞湯就賞了小的吧?!?/br> 王mama奇道:“你回來了,三爺卻沒回來,這是什么道理?” 羅清道:“三爺和閆先生吃酒,醉了?!?/br> “閆先生?閆先生是誰?” “小少爺的先生?!?/br> “你的意思是……三爺他宿在紀娘子家了?”王mama震驚了。 羅清美滋滋地喝了口湯,道:“三爺陪小少爺一起睡了,心里美的不行呢?!彼撬矩M的貼身小廝,當然知道司豈有多少酒量,司豈該不該醉,他最清楚不過。 王mama在羅清對面坐下,道:“三爺對紀娘子沒那個意思吧?!?/br> 羅清道:“反正我看不出來,三爺你又不是不知道,沒幾個人能猜到他在想什么?!?/br> 王mama深以為然,“那倒也是,不過三爺既然肯住在那里,就已經是個態度了吧?!?/br> 羅清一口一口地喝著湯,不再理王mama。三爺是個什么態度,不是他這個下人應該揣度的。 王mama不滿地戳了戳他的額頭,“這是佳表姑娘做的,又便宜你了?!?/br> 羅清好心好意地勸了一句,“王mama,三爺對紀大人態度如何我不知道,但對佳表姑娘肯定是沒那個意思的?!?/br> 王mama冷哼一聲,出去了。 兩刻鐘后,司衡進了清音苑。 李氏正在拭淚,見他進來趕忙起身迎了幾步,“老爺,你來啦?!?/br> 司衡扶著她坐下,柔聲道:“怎么又哭了?!?/br> 李氏問道:“老爺,逾靜是什么意思?他真的要娶那紀嬋?” 司衡反問:“你不喜歡紀娘子?” 李氏道:“老爺,且不說那些過去的事,就說她現在做的這些個事情,實在太嚇人了,老四說,左大人辦過那樁碎尸案后,好幾天沒敢吃rou?!?/br> 司衡皺著眉頭,“老四為何要在你面前搬弄這些是非?” 李氏道:“他在花園招待朋友時說的,并非在妾氏面前?!?/br> 司岑不是有心,司衡便也罷了,說道:“逾靜能處理好官場上的事,能處理好生意上的事,婚姻大事也必定會深思熟慮的?!?/br> “蘭佳的事,他若不愿,你就算了吧,那孩子是好孩子,你不要耽擱她?!?/br> 李氏又哭了起來。 司衡拍拍她的肩膀,“你即便能做逾靜的主,逾靜也不會領情,到最后對大舅兄不好,對蘭佳也不好?!?/br> “老爺,你就不能說說他嗎?”李氏抬起淚眼,期盼地看著司衡。 司衡正色道:“李氏,我不會為了外甥女傷了自家兒子的心?!?/br> 李氏一怔,眼睜睜地看著司衡出了宴息間。 第二天早上,司豈醒得很早。 此時,天光尚未照亮簾櫳,燭火在角落里微微搖曳著。 胖墩兒在他身邊睡得香甜:兩條手臂張開,伸在小腦瓜旁,一條腿彎著,一條腿蹬著,有點像壁畫上的飛天。 真可愛! 司豈慢慢湊過去,嘴唇在胖墩兒的包子臉輕輕碰了一下,胖墩兒動了動,嚇得他立刻縮了回來。 司豈怕弄醒孩子,趕緊穿上衣裳出了門。 剛一推門,他就又縮了回來——紀嬋穿著一席大紅色中衣正站在天井里。 紀嬋想打拳,聽見門響下意識地回過頭,見司豈耗子似的鉆了回去,輕笑一聲,說道:“司大人把我當男人看就行,這身衣裳是練功服,就是在外面穿的?!?/br> 司豈輕咳一聲,重新開了門,說道:“紀娘子會功夫?”他想起紀嬋踹向孟驕的那一腳,的確是練家子才有的力量。 紀嬋道:“談不上功夫,就是鍛煉鍛煉?!?/br> 司豈鬼使神差地說道:“那一起?” 紀嬋道:“司大人會功夫?” 司豈點點頭,“強身健體,學了些皮毛?!?/br> 紀嬋很有興趣,“有機會切磋切磋?”她很想知道,散打在這個時代到底什么水平。 “好?!彼矩M同意了。 兩人都怕影響孩子睡覺,各自默默練了起來。 司豈有晨練的習慣,即便刮風下雨也大多不會缺席。 但他今天有點兒不專心。 紀嬋的衣裳太艷,招式也頗為不同,常常會擾亂他的心神,一套拳打得拖拖拉拉,連個汗星都沒出。 紀嬋心無旁騖地打上兩遍,出了一身大汗,自去洗漱了。 孫毅也給司豈送來了洗漱用具。 用飯時,司豈想起開飯莊的事了,說道:“飯莊的位置已經找好了,就在西城,跟天祥樓隔著兩條街。兩層樓,鋪面三間,不算大,但也夠用了?!?/br> 紀嬋道:“租金多少?” 司豈道:“不是旺鋪,每年三千兩?!?/br> 紀嬋“嘖”了一聲,“到底是京城,可真夠貴的。旺鋪不旺鋪不要緊,水煮rou片的香味一出去,能吸引半條街的人?!?/br> 司豈笑了笑,“我也是這么考慮的,你若同意,我就讓下面的人準備了?!?/br> 紀嬋有了幾分興奮,“那就拜托你了?!憋埱f這樣的買賣比rou鋪大多了,她要財源滾滾了呢。 二人談了談飯莊的具體事宜,羅清來了。 “三爺?!彼麥惤矩M的耳朵,咬了幾句。 司豈斂了唇角的笑意。 他不怎么愿意胖墩兒去司家,胖墩兒終于肯叫他父親了,他不希望家里有誰破壞了來之不易的大好局面。 但父親的面子必須給,而且按照禮節,胖墩兒也早該上門了。 他說:“紀娘子,我父親想胖墩兒,想讓孩子往家里走一趟,你看……” 紀嬋并不意外,如果司家還沒有表示,那就是司家人太涼薄了。 她說道:“胖墩兒該去認認人了,到時候你來接他吧,他腦子聰明,心思也敏感,你護著一二,別讓人欺負他,也別讓他把人欺負了?!?/br> 司豈有些意外,“你不去嗎?” 紀嬋道:“我去了不好,萬一鬧出什么不愉快,反而不美?!?/br> 司豈笑了,“紀娘子豁達,胖墩兒有你這樣的娘何其有幸?!?/br> 紀嬋道:“司大人過獎了?!?/br> 第49章 二月二十四,紀嬋講第二堂課的日子。 下了馬車,紀嬋、小馬提著畫板和道具輕車熟路地往教室去了。 快到院門口時,羅清尋了過來,隔著十幾丈開始喊:“紀大人,這邊來,那屋子不夠坐,祭酒大人臨時換了大屋子,在這邊?!彼鸶觳餐泵鎰澙艘幌?。 小馬抱怨道:“這是國子監又不是菜市場,怎會突然多那許多人,是不是又有人搗亂?” 紀嬋道:“搗亂不一定,好奇是一定的?!?/br> 她是女人,二十出頭,還是個仵作,居然敢在國子監開課教畫畫,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不知天高地厚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