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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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平道:“紀先生哪里話,都是應該的,我們這就走吧,這邊請?!?/br> 幾人出客棧,到后院,進了一個不起眼的小院子。 紀嬋一進門,就有兩個小廝迎了出來,將紀嬋和胖墩兒接到正房,朱平和小馬去了西廂房。 “紀先生?!蹦飩z一進屋,司豈和朱子青便同時站了起來。 司豈長揖一禮,“多謝援手?!?/br> 紀嬋還禮,“司大人客氣了,職責所在,那邊結果如何?” 朱子青哈哈一笑,道:“兇手右撇子,而司大人恰好是左撇子,紀先生居功甚偉??!” 紀嬋看了看司豈放在右手邊的筷子,笑著說道:“縣太爺過獎了,有幫助就好?!?/br> 司豈眼里閃過一絲了然,抬抬右手,“吃飯寫字是右手,其他都是左手?!?/br> “清者自清嘛,來來來,紀先生請坐?!敝熳忧嘁贿呎f,一邊朝胖墩兒招招手,“胖墩兒快過來,朱伯伯給你買了好吃的?!?/br> 他面前的桌子上擺著一只漂亮精巧的漆盒和一只美食齋裝糕點的木匣子。 胖墩兒見過朱子青幾次,并不認生,眼睛瞥司豈一眼,甜甜一笑,朝朱子青跑了過去。 “請坐?!彼矩M沒看胖墩兒,指著身邊的位置做了個請的手勢。 “孩子小,在下得伺候著,就坐這里吧?!奔o嬋挨著胖墩兒坐下,與司豈隔了一個座位。 司豈:“……” 開始走菜了。 酒樓主打淮揚菜,文思豆腐、清燉蟹粉獅子頭、大煮干絲、水晶肴rou,扒燒整豬頭等接連端了上來。 房間里香氣四溢。 胖墩兒的目光亮了又亮,最后抬起眼,意味不明地又看了看司豈。 司豈依舊沒有看他,端起左手邊的酒杯,“深藍兄,紀先生,我敬你們?!?/br> 朱子青舉杯與他碰了一下,干了。 紀嬋客氣道:“大人客氣了?!钡人矩M一飲而盡,她也干了。 胖墩兒看了一回,夾起一塊離他最近的水晶肴rou放到紀嬋的碟子里——他用的是左手,而他平時用右手的。 胖乎乎的小可愛在一桌人中特別顯眼,除了司豈,朱子青和紀嬋,乃至于兩個小廝的視線都在他身上。 朱子青奇道:“誒~胖墩兒也是左撇子嗎?難道紀先生沒規矩過他?” 紀嬋心中失笑,說是不在乎,到底還是在乎的吧,再聰明也是小孩子。 她道:“經常使用左手可以鍛煉右腦。右腦主管形象思維,具有音樂、圖像、整體性和空間鑒別能力,對復雜關系的處理遠勝于左腦,經常使用左手小孩子會更聰明?!?/br> 司豈這才看了過來,目光在胖墩兒身上一帶,又落到紀嬋臉上了,“那左腦呢?紀先生的這種說法有什么依據嗎?” “左腦負責語言和抽象思維。至于依據……嗯,依據并不那么充足,只是我師祖和師父通過對左撇子右撇子的特征有過持續數十年的調查?!奔o嬋隨口編道。 胖墩兒又把筷子換到右手,熟練地給紀嬋夾了一筷子文思豆腐,“爹,我左右手都能用,是不是左腦右腦都厲害?”他當著陌生人的面不叫娘,只叫爹。 紀嬋笑了起來,“對的,我兒子最厲害了?!?/br> 胖墩兒得意地一笑,視線垂了下去,專心吃他喜歡的豬頭rou。 司豈看著自己的左手若有所思,還是沒有注意胖墩兒,把筷子換了過來,“聽起來,還是右腦比較有用?!?/br> 朱子青哈哈大笑,“怪不得逾靜是狀元,我不是,原來根源在這里?!?/br> 敬了兩輪酒,三個大人開始聊任飛羽的案子。 朱子青問司豈,“既然你擺脫了嫌疑,這樁案子只怕還會交給你負責,你打算從哪里下手?” 司豈道:“武安侯不會讓我參與的,先看看把秦州案的卷宗吧?!?/br> 朱子青道:“兇手對任飛羽的情況了如指掌,也許應該從任飛羽周圍的人下手,朋友,親人,誒……”說到這里,他忽然壓低了聲音,“你們覺得有沒有可能是武安侯?畢竟他看不上任飛羽已經很久了?!?/br> 紀嬋怔了一下,隨即想了想見到武安侯時的情形,感覺沒有任何違和感,既沒有過度地表現出傷心,也沒有過度的冷漠,就是一個正常男人失去孩子應該有的樣子。 司豈搖了搖頭,“武安侯若想殺他,沒必要弄出這么大的陣仗,只要說其得了花柳病,送去莊子修養便是?!?/br> “這倒也是?!敝熳忧嘟o聽得津津有味的胖墩兒夾了一塊獅子頭。 司豈道:“按照紀先生的推測,兇手有勇有謀,不大像紈绔,任飛羽周圍的人沒有這個本事。而且,了解任飛羽以及那座院子的情況并不難。比如我,他的有些情況我也是知道的,如果處心積慮地想要殺他,了解那些情況易如反掌?!?/br> 他看向紀嬋,濃眉緊鎖,一雙深眸銳利沉郁,仿佛能看穿人心。 “紀先生,你有什么好的建議嗎?” 紀嬋下意識地往后靠了靠,說道:“兇手不一定是親朋,但熟人還是有可能的,他力氣不太大,有懲惡揚善的心里,稍有潔癖,拿走死者牙齒留作紀念,這會讓他有回到殺人現場、欣賞杰作的滿足感?!?/br> 朱子青驚訝地說道:“難道兇手是個瘋子?” 胖墩兒忽然說道:“我爹說,這樣的人叫精神變態?!?/br> 童音稚嫩,但說出的話卻引起了朱子青和司豈高度重視。 朱子青問道:“瘋子與精神變態的區別是什么?” 紀嬋道:“瘋子就是瘋了,所作所為毫無邏輯可言,精神變態則不然,他們生來冷漠,卻善于偽裝,常常把自己偽裝成友好、直爽、機靈和討人喜歡的樣子?!?/br> 司豈恍然大悟,說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仵作之職屈才了,紀先生來我大理寺如何?” 第9章 “咳咳……”正在喝水的胖墩兒似乎嗆了一口,大聲咳嗽兩聲。 紀嬋也不知道小家伙從哪兒學的這一套,但她明白,兒子不同意。 幸好,她也不同意。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司豈可好,不但認不得兒子,便是她這個貨真價實的前妻也能忘個一干二凈。 ……嗯,其實也有情可原,畢竟司豈沒怎么見過原主。 如果不算那天晚上,兩人只見過三次,共處的時間不超過兩刻鐘。 而那夜,中了招的兩人如醉如狂,又豈會看清彼此的容貌? 她正要開口,朱子青把茶杯往桌子上一磕,說道:“逾靜,我還是那個意思,你就算挖墻角,也得等我把襄縣的縣令做完了?!?/br> 司豈道:“紀先生在你襄縣能有什么出息?大理寺更適合紀先生發揮才干,襄縣若有案子,我把紀先生借你便是?!彼聪蚣o嬋,“紀先生,大理寺每月工食銀十兩,我個人再補貼五兩,獎賞另算,如何?” 朱子青又好氣又好笑,“聽你這意思,我還得謝謝你唄,你這人怎么這么無賴呢?!?/br> “厚臉皮?!迸侄諆盒÷曕止玖艘痪?。 司豈聽不清,紀嬋卻勉強聽見了,不由失笑,心道,兒砸,你這個爹爹看著酷帥,其實就是只老狐貍,在審時度勢上絕對是高手。 “多謝司大人賞識?!彼f道,“京城居,大不易,在下還不具備移居京城的財力。另外,在下脾氣不好,也就朱大人能包容一二了。若在大理寺,只怕一個月都活不過去?!?/br> 朱子青點了點頭,“這個確實。逾靜,紀先生不喜歡跪拜,我們相處兩年多,她從未拜過我。大理寺官員眾多,不行跪拜禮,幾乎沒有可能,你就不要難為她了?!?/br> 司豈道:“深藍兄不想做乾州知州嗎?” 朱子青眉毛一挑,表情變得極為嚴肅,“逾靜威脅我?” 司豈但笑不語。 紀嬋趕緊說道:“司大人,王前輩也算行家里手,如果有需要,司大人去襄縣找在下便是,在下定隨叫隨到?!?/br> 朱子青也道:“就是就是,這個肯定沒問題?!?/br> 司豈笑了笑,目光也和煦了。 上當了。 紀嬋突然明白過來,她在襄縣有產有業有兒子,生活安逸富足,此人早已料到她不會來京城,所以,他要的原本就是這個結果。 讓她隨叫隨到。 “如此,那就多謝深藍兄和紀先生了?!彼矩M拱了拱手,又道,“紀先生于此案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紀嬋想瞪他一眼,又勉強克制了,說道:“司大人應該查查近幾年的懸而未決的案件,如果還有類似的,就說明此案一定是連環殺人案?!?/br> “如果只有秦州一起,那么是不是連環殺人就不好說了,還要看兇手會不會繼續殺人。如果繼續,那么秦城案可能是第一起。第一次殺人,行事也許不會那么周密,應該重新復查,看看有無漏洞可尋?!?/br> 司豈頷首,不管秦州案是不是第一起,他都會再走一趟。 …… 用過晚飯,大家一起出了小院。 臨別時,司豈忽然問道:“紀先生,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朱子青道:“去年十月初,那起一家五口被殺案,逾靜親自復核過。你們雖然沒有正式見面,但在衙門里應該碰到過?!?/br> 紀嬋被司豈嚇了一跳,但面上卻絲毫不顯,“的確有這回事,司大人年輕有為,氣度不凡,在下一直印象深刻?!?/br> 司豈大概也是這樣認為的,“哦”了一聲便也不再多言。 于是,回府的回府,回客棧的回客棧。 司豈和朱子青的馬車停在酒樓后門,兩人要走上一段路。 夜風硬朗,寒涼。 司豈帶上斗篷的兜帽,說道:“紀先生很博學?” 朱子青道:“當然。雖是偏門,但學問極深,在我認識的人中無人能出其右?!?/br> 司豈回憶著紀嬋說話時的神情,嘆了一句,“何止你周圍,此等人才,只怕整個大慶朝都找不出幾個來?!?/br> 二人邊走邊聊,踱出天祥樓,各自上了馬車。 車頂檐上掛著的明亮的氣死風燈,搖晃著,慢慢消失在濃稠的夜色之中。 客棧內。 娘倆洗漱完畢,上了床。 胖墩兒往紀嬋懷里鉆了鉆,說道:“娘,他都不記得你了?!?/br> 紀嬋摟住他rou滾滾的小身子,“嗯,他也不認得你,是不是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