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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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豈躬身致謝,又把信封往前遞了遞。 魯國公接過去,捏了捏,從里面取出一封信和一只玉佩,閱后又道:“逾靜雖說行事孟浪了些,卻很有擔當嘛,乃是至情至性之人,我家榕榕沒有這個福氣啊。管家,告訴夫人,把表姑娘的嫁妝理一理,再添一千兩銀子,找個好日子把親事辦了?!?/br> 管家一拱手,應了個“是”。 魯國公這才看向紀嬋,說道,“司家書香門第,一向規行矩步。望你成親后謹言慎行,你還有叔叔弟弟,莫辱沒了紀家所剩無幾的好名聲?!闭f到這里,他一甩袖子轉身向門外去了。 紀嬋心想,有文化的人就是含蓄,不過是讓她閉嘴罷了,卻旁敲側擊地說了一大堆用不著的。 她掐了自己一把,又想了想隔著時空的父母和小弟,眼淚終于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司豈對她的眼淚視而不見,慢慢收了唇角上的諂媚,漠然說道:“你也回吧,五天后便是吉日,你準備準備?!闭f完,他也走了。 這臉變得可夠快的! 紀嬋哂笑一聲,等司豈不見了人影,抹了淚,朝二門去了。 紀嬋一進客院,守在門口的兩個五大三粗的婆子就給院門上了鎖。 紀嬋明白,自己被軟禁了。 她在堂屋坐下,朝婢女書香招了招手。 書香退后一步,防備地說道:“國公夫人已經把賣身契拿走了,你休想再折騰我!” 紀嬋笑了笑,原主固然可恨,但其所作所為再惡心也是光明正大的,對這位書香也向來信任有加,就算時常責罵,也在底線之上。 書香和國公夫人聯起手來,給一個沒爹沒娘的姑娘家下春藥,既無忠誠也無道德,著實可惡! 她打不到國公夫人,需日后徐徐圖之,但這背主的丫鬟必須得教訓。 紀嬋拿起茶杯重重撴了一下,“倒茶!” 書香冷笑一聲,“不倒,愛喝不喝?!?/br> 紀嬋心中的邪火陡然變盛,抓著茶杯就擲了過去…… 只聽“哎呀”一聲慘叫,茶杯狠狠砸在書香額頭上,落地時又發出一聲脆響。 鮮紅的血順著額頭流下來,書香用手一抹,糊了滿臉。 婢女畫香白眼一翻,軟軟地倒了下去。 書香看著手上的血,愣了片刻,隨即拔腿向外跑,“殺人啦,殺人啦!” 不多時,大門洞開,幾個婆子一擁而入,將書香畫香帶了出去。 院子里空無一人,紀嬋反而自在了,痛哭一場,自去凈房舀了水,把傷口清理干凈,包扎好,上床休息去了。 一連三天,除一日三餐外,紀嬋再沒見過一個陳家人。 第四天,國公夫人身邊的管事婆子帶著一群人來了。 她們搬走了紀嬋從襄縣帶來的一整套新紅櫸木打造的家具,又送來了嫁衣、婚書和一千兩銀票。 第五天傍晚,紀嬋拎著包袱,被幾個婆子壓著上了司豈帶來的喜轎。 這一整日,原主的姨母和表姐弟依舊不曾露面。 紀嬋像個乞丐一般被人打發了,鴉默雀靜地成了司豈律法上的妻子。 司豈在西城有房,還是座三進大院子。 喜轎停時,大門口既無迎親之人,也無鞭炮鑼鼓之音,冷情得跟她在國公府的院落一般。 紀嬋的心徹底涼了下來,她想了想,主動摘掉頭上的蓋頭。 “到了,下來吧?!彼矩M說道,聲音清冷無情。 轎夫掀開簾子。 紀嬋也不矯情,利索地扭了大腿一下,哭著下轎,邁著小碎步跑進了院門。 司豈也跟了上去。 兩人在外書房面對面坐下。 紀嬋擦干眼淚,哽咽著說道:“我……” “你應該看出來了?!彼矩M皺著眉頭打斷她,“我不喜歡你,當時答應娶你,只是不想你無辜送死罷了?!?/br> “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和離,我給你銀子,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第二,不和離,但我不會讓你生下我的孩子,我送你去莊子,你過你的我過我的?!?/br> 紀嬋揣度了一下原主的反應,一拍桌子,質問道:“所以你就是吃干抹凈不認賬了唄?” 司豈無奈地搖搖頭,道:“你要怪,當怪你姨母和大表姐,她們為了與我悔婚,一手促成了這樁禍事,我同樣是受害者。如今我請官媒寫婚書,親迎你過門,已然仁至義盡?!?/br> 紀嬋暗道:也是,此人再不濟,也把章程擺到了明面上,比國公府那一窩陰暗的渣滓有擔當多了。 她用帕子捂住雙眼,假假地嗚咽兩聲,說道:“不管和離不和離,你都不要我了,我要是有了孩子怎么辦?” 原主身體不錯,小日子向來準時,她算過,五天前正是危險期。 司豈怔了片刻,鼻尖上飛快地沁出一層細汗。 他取出手帕擦了擦,說道:“如果不和離,自然一同撫養;如果和離了,孩子的歸屬你說了算。如果你想撫養,我再給你兩萬兩銀子,但你要給我一個保證,保證日后不會以任何借口sao擾我的生活?!?/br> 紀嬋停止假哭。 兩萬兩銀子,這可是相當大的手筆了! 司家不是書香門第嗎,居然會如此富有? 或者,司豈根本就是在吹牛,只為把她打發了? 這時候,小廝遞上來一只木匣,司豈接過來,打開,放在紀嬋面前,“這是長安錢莊的銀票,一萬兩,只要你肯和離就是你的了?!?/br> 紀嬋捂住臉,垂下頭,靜默許久,才道:“我同意和離,你寫個文書吧,孩子和銀錢的事都要寫進去?!?/br> 其實,銀子她是可以不要的,但孩子的事必須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大慶朝頗有唐風,女子改嫁者從不鮮見,便是原主在此,也一樣會同意和離。 畢竟,跟守活寡、憋憋屈屈地看人眼色過活比起來,帶著錢財改嫁要瀟灑滋潤得多。 只要不傻,這樣的賬人人會算。 司豈為了擺脫紀嬋,顯然認真做過功課了。 思及此,紀嬋冷笑了一聲。 第2章 “吱嘎……” rou鋪的門開了,門縫里擠出一個圓滾滾的小胖子。他上身穿著一件姜黃色的厚棉襖,大腦袋上戴著棉襖自帶的棉帽子,遮住大半張臉,只留出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 門檻有些高,小胖子的小短腿將將落地,松軟的白雪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小腳往前一出溜,人就栽倒了,一屁股坐到了門檻上。 “shit!”小胖子又脆又快地罵了一句。 他完全不懂這個詞究竟什么意思,只聽自家娘親罵得過癮,便偷偷學會了,時不時地學以致用一下。 “喲,胖墩兒又出來掃雪啦,你娘吶?”對面包子鋪的老板娘揚聲問道。 “趙嬸嬸,我娘親做早飯呢?!毙∨肿悠D難地撐著笤帚站了起來。 包子鋪的趙嬸子拄著大掃帚,直了直肥碩的腰身,對隔壁正拉風匣的鐵匠說道:“瞧瞧,還是人小紀會教孩子,胖墩兒還沒他娘小腿高呢,就想著幫他娘干活了。瞅瞅我那幾個傻兒子,嘖嘖……人比人氣死人喲?!?/br> 恰好,rou鋪左邊的雜貨鋪也開了門,走出一個紅襖紅裙的清秀姑娘,冷哼一聲,道:“讓個三歲小孩出來掃雪,她還是人嗎?” 小胖子一歪頭,凌厲地瞪了那姑娘一眼,“你才不是人,我出來堆雪人的?!彼邶X伶俐,反擊又脆又快。 趙嬸子抹搭那姑娘一眼,說道:“讓三歲的孩子掃雪是不成,你十五了,你娘讓你掃雪總成了吧?!?/br> “我就不掃,我娘都沒說什么呢,要你管?!蹦枪媚锒辶硕迥_,又進去了。 “娘倆一大早上就吵,一里地外都聽見了,還沒說什么。尖懶饞滑,一看就是個賠錢貨?!壁w嬸子小聲嘀咕幾句,把自家前面的街道清掃出來,回鋪子里去了。 胖墩兒拿著笤帚,一點一點地把積雪掃起來,堆到窗子底下,起了一個尺余高的小鼓包就停了手。 他扔掉笤帚,在雪堆旁小心翼翼地蹲了下去。他的棉褲厚,腿還短,這個動作做得頗為艱難,剛蹲一半就又摔了個屁墩兒。 小人賊兮兮地左右看看,見沒人注意到他,松了口氣,趕緊爬起來擦擦褲子上的雪,撅著小屁股,拍拍打打地堆起雪人來…… 紀嬋出來時胖墩兒的小雪人已經堆好了。 小雪人半尺多高,肚子大,腦袋小,臉上還有兩個石子做的黑眼睛。 雖說不夠完美,但雪人的雛形已然具備,對于一個三歲半的孩子來說相當難得了。 “嗯哼!”紀嬋清了清嗓子。 胖墩兒立刻回了頭,小手笑嘻嘻地指向那片禿了一小塊的雪地,邀功道:“娘,我來幫你掃雪啦?!?/br> 紀嬋點點他的小腦門,“雪人堆得不錯,雪掃得很一般喲?!彼齝ao起大掃帚,一劃拉就是一大片,“這才叫掃雪吶。胖墩兒,你等娘掃完雪,咱們再堆個大雪人,就站在你的小雪人身邊,好不好?” “好?!毙∨肿友劾镉辛藥追秩杠S,自動自覺地后退兩步,捂緊小嘴,防止飛起的細雪落到嘴里去。 紀嬋動作快,不過盞茶功夫,rou鋪前面的雪就被清理干凈了。 她用鐵锨把雪堆高,拍實,正要塑形,就聽不遠處傳來了馬蹄聲。 一人一馬從官道上跑下來,到街道上時馬上之人“吁吁”兩聲,馬跑的速度慢了,踢踢踏踏地到了rou鋪門前。 中年男人下了馬,笑著朝紀嬋拱了拱手,“紀娘子,有大案子了,我家大人有請?!?/br> 紀嬋一怔,問道:“現場怎么樣?” 中年男人道:“現場在進京的官道上,往來都是車轍和腳印,幾乎沒有勘察的價值,所以只是請紀娘子看看尸體?!?/br> 紀嬋點點頭,“那就不急了,朱大哥進去喝杯熱茶,稍等片刻,我把手頭的活兒干完?!?/br> “這……”中年男人猶豫片刻,還是說道,“大理寺少卿司大人回京,昨天到的襄縣,就住在襄縣的驛站里,他在主持這個案子?!?/br> 司豈? 紀嬋有些驚訝。 襄縣在順天府的管轄內,距離京城只有一天路程,紀嬋經常為衙門工作,對京城的官場甚是熟悉。 三年前,司豈中了狀元,隨后新皇泰清帝繼位,任命前次輔司衡擔任首輔,司家重新回到大慶朝的政治權利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