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夜未眠 (中)
金炫君真的懷疑崔茹真是不是瘋了,凌晨一點多你說要吃燒烤,還要親自烤?明天不上班了? 盡管心中怨言頗多,金炫君還是幫她把相應工具準備好。因為之前在婚宴上他也沒怎么吃,現在肚子餓得難受。 金炫君負責搬木炭烤爐、升火、準備烤架,崔茹真則去大廳內的冰箱取rou和蔬菜還有調料之類。這些東西在金炫君入住之前就有了,是崔茹真自己準備的。金炫君入住后,在崔茹真的帶領下試過幾次。當初得知崔茹真一個人在別墅花園里,賞夜景吃燒烤,金炫君還吐槽了她一句“真會享受”。 當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月亮都已經下沉了幾分。這個時候,點綴在深藍天幕上的繁星格外清晰與明亮,仿佛抬手就能摘下一顆。藏在花草間的不知名小蟲發出獨屬于自己的鳴叫,宛如古老鄉間的民謠,使氛圍變得更加靜謐安逸了。 金炫君熟練地拿著夾子將五分熟的五花rou翻一個面繼續烤,迎面而來的撲鼻rou香不禁讓他再次咽了一口唾沫?;叵肫鹪诿讎臅r候經常和七八個朋友一起享受bbq,而現在只有他和崔茹真兩人,物是人非,金炫君不禁眼神有些迷離,懷念起過去的歡樂時光。 “好了沒有啊,我都快餓死了?!弊谡郫B式餐桌旁的崔茹真急不可耐地叫道。一邊說著,她一邊站起身走到金炫君身旁,看烤架上食物的具體情況。 金炫君歪頭無語地看著崔茹真“你跟我急有什么用,炭火的力度就那么大,烤熟怎么也得花一段時間啊?!?/br> “那你就加大火力唄!”崔茹真知他說得在理,嘴上卻不認輸。 “火太大了烤來不好吃?!苯痨啪^續翻著rou塊,絲毫不為所動。 “怎么就那么多講究啊?!贝奕阏嬗行┬箽獾剜阶?。 “我說,你自己之前不是也烤過嗎?怎么會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苯痨啪贿呎f著一邊指示崔茹真把裝孜然的罐子遞過來。在他看來,崔茹真之所以買燒烤器具,怎么也得自己會兩手才買的吧?難不成還有買來放著看的 崔茹真臉色有些不太自然,把罐子遞給金炫君,支支吾吾道“這個我之前都是讓別人烤好了送過來的,自己熱一下就好?!?/br> 剛買來這套燒烤器具的時候,崔茹真也想親自大展身手,誰知怎么烤都不好吃,即使照著網上的教程或者燒烤店的食譜做也一樣不行,為此還浪費了好多牛rou。這讓一向喜歡吃烤rou的崔茹真十分傷心,繼而死心,不得不叫外賣送烤好的燒烤過來。 金炫君住進來之后的某個夜晚,崔茹真一時興起問他想不想吃自己烤的燒烤,金炫君欣然同意。等一切準備就緒后,崔茹真甩手讓金炫君來烤,沒想到烤出來的味道非常美妙,與烤rou店老板的手藝也不遑多讓。隨后崔茹真才用各類食材填滿冰箱,隔三差五讓金炫君當她的專用燒烤師,為她準備燒烤大餐。 金炫君在一塊小孩巴掌大小的牛rou上撒上調料,再翻滾著烤幾圈,等到七八分熟的時候,從餐具杯里拿出一個叉子插上,遞給崔茹真,叮囑道“可能有點燙,自己小心點?!?/br> “嘻嘻?!贝奕阏嫱追糯?,像盯著什么寶貝一樣,趕緊接過來,罕見地露出了撒嬌的神色笑著說“謝謝啦?!?/br> 崔茹真呼呼地吹了兩下,才將色澤誘人的烤rou塞進嘴里。一邊咀嚼著,一邊閉上眼睛露出享受的表情,吃得差不多后才睜開眼夸張地歡呼一聲。 “太好吃了!” 金炫君輕笑著搖搖頭,你這家伙什么山珍海味沒吃過,一塊兒烤rou而已,至于嗎? “繼續加油,保持這個水平多烤點?!贝奕阏嬉桓蔽液芸春媚愕臉幼?,拍了拍金炫君的肩膀說。 “內,itit思密達。我會繼續用心的?!苯痨啪χ匾庥镁凑Z回應,配合她表演情景劇。 烤了滿滿一大盤牛rou和五花rou,還有數不清的小碟蔬菜,看分量差不多夠兩人吃了,金炫君才停手。 崔茹真臉上的笑容就沒停過,將裝有烤rou和蔬菜的盤子端到桌上,還頗為講究地運用了擺盤技巧。 最后,兩人還開了一瓶紅酒,給兩個高腳杯倒上。 幾杯紅酒下肚,崔茹真眼神迷離,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從她身上飄蕩了出來。 金炫君吃著烤rou,品味著年份不低的醇香紅酒,愜意無比。 “等我們吃完,可能就只剩三四個小時睡覺了,明天怎么辦啊?!苯痨啪潙僦F在的時刻,卻也不免為明天的日程感到擔心。 “你在說什么呀?為什么為什么在、在這個時候說這么掃、掃興的話?!贝奕阏嬲Z調慵懶口齒不清。 再次舉杯和金炫君相碰,崔茹真很是瀟灑道“大不了,大不了明天不去了,出了什么事我負責?!?/br> 金炫君搖了搖頭,沒有接崔茹真的話。崔茹真是地位特殊的副社長,無論做什么都由不得那些人指責??伤恍?,他不想因為崔茹真而被過分特殊對待,也不愿耽誤別人的時間。 “今天,我們一醉方休?!贝奕阏媾e起酒杯對著月亮,像個神經病似的轉頭對金炫君說。 金炫君看著她,沒有出口嘲笑或否決,從她的表情隱約解讀出了些什么。 回想最近發生的事,除了今晚他的不辭而別,沒有其他特別的事??蓪@件事,崔茹真應該感到生氣才對。然而,金炫君卻從她身上感受到了莫名的傷感。 她為何而傷感?金炫君實在找不到源頭。 崔茹真輕輕搖晃著酒杯,眼神迷離地看著杯中暗紅的酒液。不知為何,今晚的酒似乎格外地醉人。讓她這經歷過不少應酬場所的人,也昏了腦袋。 “金炫君,讓我做你的女朋友,就那么難嗎?”崔茹真盯著酒杯的目光忽然轉到了金炫君臉上,語氣罕見地有些弱勢,就像在老師面前請教問題的學生般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