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侍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50
文慕微微搖頭,大大的杏仁眼中劃過一絲篤定的目光: “這種鐵粉和硫酸相遇燃燒,發出的氣體,味道跟茅廁中的味道十分像,所以即使有人在茅廁中點燃這種東西,是很難被人發現的?!?/br> “那又如何?” 文慕繼續道:“所以如果早就有人在茅廁里安排了這種東西的燃燒,茅廁中的臭味變得越來越濃,但是人們不會懷疑到有這種東西的存在,只會以為是茅廁自身的原因。世間有一種說法叫做臭氣熏天,臭氣太濃,連老天都能被熏到,那么,一個人如果驟然來到一處臭氣濃烈的地方,斷然會被熏暈!甚至是窒息死亡?!?/br> 文慕朱紅色的唇,一張一合著,很難想象這樣一張漂亮的嘴巴,會說出這樣令人驚悚的話! 白尹眼神復雜地看著文慕。 文慕說完了自己的推斷,再次沖著白尹點點頭,恭恭敬敬地退回到文衷衷的身邊。 這種謙卑的姿態,越發顯得她恪守本分,使她的主人感到十分滿意。 文衷衷聽文慕說完了那番話,表情再次變得放松起來。 她再度將自己的臉龐面向白尹,好叫白尹看到自己勝利的表情: “如何?我可是已經查過了,這種殺人的手法可正是從西涼傳過來的呢!你的那個賤貨,這次絕對逃不過。那個賤人早在多少年前就應該死在昆侖了,我不許他活著,他就不應該活著回來!” 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文衷衷的表情是極為憤慨的! 大約真是恨一個人恨極了,才會讓這么個自小就養尊處優的女子,神態盡失! 只不過白尹聽這話的同時,心里亦浮現出一絲無奈之感,明明當年是她差點把人弄死,現在得知人家還活著,居然還能一本正經地再咒人家死,白尹也是覺得沒誰了! 想到這里,無奈到極致的白尹忍不住啞然失笑。 自顧自地搖搖頭,仿佛是并不認同她們兩個人話。 白尹的這種態度顯然跟文衷衷兩個人預期的結果不同。 兩個人不禁面面相覷。 除去文衷衷詛咒燕宛的事情不談。 其實文慕的確夠聰明,一下子就猜出了作案的整個過程,但是白尹越是聽了她近乎完美的推測,反而越覺得燕宛的嫌疑小了起來。 首先燕宛現在是瞎子一個,就算以前知道很多的殺人手法,但是文慕姑娘推斷的案情中,需要的人力物力,眼睛健全的人都不一定能辦到,何況是他! 既然大家都執意認定是他,那不妨回答一下,他何處買鐵粉與硫酸?而他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那些東西安排在茅廁中,而不被人發現?退一萬步講,他就算老早就抱有殺死聞人雍的心思,哪他又是如何算準聞人雍一定會去哪家酒樓,而且一定會如廁?聞人雍從進茅廁前到死,再到被人發現尸體,中間少說也有三個時辰。那他又是如何保證在這三個時辰里沒有別的人如廁的! 白尹越失望想到這里,越發覺得無論是孫堅還是文慕,他們的推斷都過于武斷,太籠統,仔細一想,案子中的破綻還是很多! 想到這里白尹的心里涌現出一絲莫名的明朗。 但是就在他心中涌現出那絲明朗的同時,一個荒謬極了的想法,忽的從腦海中浮現出來:阿蓮那道瘦削的身影,飛也似地從他腦海中劃過,那大到有點瘆人的大眼睛,和那頭詭異的黃毛,再度引起了白尹的興趣。 既然金陵王聞人雍的案子是從西涼學來的,而那個阿蓮的樣子,分明就是典型的西涼人的特征! 白尹是再次回到宮中的時候已經接近天明了。 北冥盛京城的清晨,是慘藍色,仿佛是丹青大師用了那種含水量很高的毛筆,蘸了一點點的湖藍,在雪白的紙張上勾勒出來的一樣。幾點蕭索,滿是肅殺之氣。 在前去養心殿之前,白尹又抽空去了一趟燕宛的毓慶宮。 昨夜因為皇后遇難的事情,宮里已經鬧得差點翻天,但是毓慶宮這里卻跟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懶散的刁奴依舊躲在被窩里睡著懶覺,阿蓮會和燕宛一起睡在冰冷的正殿里,當然,是燕宛睡床,阿蓮睡地下。 其實燕宛不止一次告訴阿蓮,她可以上來,跟她一起睡床,因為床上很冷,兩個人可以相互取暖,自己是不會對她怎么樣的! 但是阿蓮卻狠狠瞪了他一眼,并對著他的臉狠狠揪了一把,也不說為什么。 記得這人還做王爺的時候,自己其實常偷偷摸摸地在毓慶宮里進進出出,那時候毓慶宮屋子里暖和,聞人司這不要臉的貨就總嫌棄屋子里熱的厲害,晚上睡覺窗戶都是虛掩的。 這就給白尹晚上來串門提供了便利! 當然,白尹每次都是趁聞人司睡著的日后才摸黑進了他的臥房,就算進去了,他也只是站在他床邊看看他,并不驚動他。 他并不常在晚上來毓慶宮,只有偶爾失眠的時候,過來瞧瞧。 他會去看看聞人司,也不是因為多想他,只是覺得每當自己在他身邊的時候,總會想起以前與他發生過的一些快樂的事情,這樣可以很好地沖淡自己長時間壓抑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