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的劍_分節閱讀_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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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余青道:“具體我也說不清楚,但他的遺體被塑成金身,放在十二樓頂樓已有百年之久,要由他掌中傳下‘鳳文’……這些都是我們親眼所見?!贝藭r黑暗之中,天頂上的瑩瑩微光便如十二樓頂上那日一般,他想起舊日情形,只覺得恍如隔世,緩緩將自己所知的情形說給蟾圣知曉。 王樵在石室之外,隔著這巨大無儔的斷龍石,無論他如何焦急敲打,喻余青卻并不回應。他現在由于領悟了鳳文上第一層的功力,明白音聲希同的道理,因此雖然隔有如此介質,卻仍然隱隱約約能聽見風中傳來他們的些微對話。王儀就聽不見絲毫聲音,只臉色蠟白,道:“我去找人來幫忙?!?/br> 王樵卻聽得反而逐漸清晰,聽他與蟾圣二人對答,不由得也是一怔:“阿青怕我,為什么?他是故意放脫我的手的。他不想和我在一起么?”他緩緩前傾,將額頭抵在冰涼的石壁上,用力地喊他的名字;但石壁不答,回聲震得他自己耳鼓作痛,雙手捏拳,指甲深陷掌心,腦中亂成一團,自己原本的心境便散得亂七八糟,仿佛半瓶水在杯子里夯啷作響:他剛才那么痛苦,也是因為我么?我幫了沈老師的忙,卻無意中害了阿青?鳳文對習武之人大大有害,那是不是從根本上便是錯的? 他原本心無掛礙,自然云在西湖月在天;如今心隨情意纏綿而動,便犯了最初三問當中“纏情無意”一問,剪不斷理還亂,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那木香襲人侵腦,趁虛而入。 王儀奔至殿外,卻見三鬼正跪在殿前,隱隱約約可以望見遠處山道上齊齊地跪了一片教眾圣徒,朝著后殿的方向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人數之多,氣勢之震,仿佛隱隱帶起一陣塵煙。遠處傳遞烽火信號,底下隱隱吹起悲切凄涼的號聲。王儀急道:“還磕什么頭?快去幫忙,想辦法把石頭抬起來!” 三鬼古怪地看著她,趙朗道:“師尊早已交代過了,斷龍石放下,便是他殯天之兆。我們身為弟子,怎么能不尊號令,去擾他長眠清靜?” 王儀驚道:“可是他……他還沒有過世??!” 鐘士貴道:“那是自然。那機關就設在后殿當中,若他老人家已然歸天,如何能夠扳動機關,放下這斷龍石?這機關墓室,本就是他老人家自己的意思?!?/br> 王儀不知該怎么勸說,心下慌亂,彷徨無計,道:“可是……可是……你們的師弟還在里面???你們難道要見死不救?” 三鬼都“啊”了一聲,顯然頗為可惜,但彼此互看一眼,卻也似乎無計可施,那石頭乃天然生成,懸于山巖上,是蟾口的一部分,日積月累,底部厚土散去,形成了一個岌岌可危的平衡,便如飛來石一般,否則這怪石重逾萬斤,如何挪動? 張元伯一直覺得是這小子害死三師弟,因此幸災樂禍道:“看來師尊十分喜歡他,要他陪侍陪葬,那也是做弟子的榮光,還能反悔不成?” 趙朗卻道:“姑娘,你把蟾口香全拿走了,我們進不了殿,也沒法看到具體情形,如何施救?你將香給我們,我們跟你進去看看,興許還有辦法?!?/br> 王儀無法,此時也顧不得更多,只得點點頭,急忙從身上拿出檀香,交還給他們。蟾圣本就不喜旁人進入他丹房寢宮,這香配制又難,因此制得極少。他自己百毒不侵,自然無所謂桂木沉香侵腦,令人醉夢癡絕。 三鬼正欲熏煙,卻聽得中山門號鳴三響,是有貴客登門。張元伯喜道:“老大回來了!”幾人搶到通天道口,果然見史文業一馬當先,領著諸位賓客上山來,各人輕功卓越,如此峻險山道卻渾不著力,雁行而至。跟在史文業身后一人長髯飄胸,白發簪頂,一把瘦骨卻淵渟岳峙,敝舊長袍在身上獵獵鼓風,整個人仿佛憑虛而至,飄飄欲仙,正是武當掌門人卑明真人。他身后一個老叫花,一身鶉衣百結,破碗掛得叮當作響,頭發花白,虬結成一團團亂,臉上卻紅光大盛,顯然身負上等武功,是南派丐幫如今的代幫主‘一碗丐’湯光顯。他身后默不作聲跟著一位學究模樣的商人,臉上笑嘻嘻的,氣不定,神不閑,卻不緊不慢,既不爭先,也不落后,是北派如今的軍師,嶺北馬幫的當家人禤百齡。其后還跟著一位婦人,柳眉鋒挑,長劍負身,巾幗不讓須眉,只是面色蒼白,神情憔悴,腳下步履匆匆有焦急之態,王儀一見卻是大為震驚,嚇得躲回殿門后面不敢露頭,原來那竟然是她母親沈茹瓏。 幾人眼見著才拐過山坳,一眨眼已經奔到了面前。史文業遠遠已經聽見號嘯及叩拜之聲,問道:“師尊已經放下斷龍石了嗎?”三鬼道:“正是?!笔肺臉I向幾位來客道:“家師已經自入墓室,了斷塵緣,依本教俗例將于晚間夜起舉哀,師尊生前吩咐,不行奠、不設醮。生死別遠,幾位是見不著他的了。若愿祭饗觀禮,便請各位留宿一宵,至月上中天時祭酒?!?/br> 卑明大師放眼望去,見其教眾神情平靜,掌教弟子也無哀戚之色,心想他以一百三十歲高齡辭世,顯然一切已經早已準備妥當。道:“尊師曾拘于武學,囿于塵世,拿得起亦放得下,方成至圣。以如今百卅人瑞得悟此道,便上可通天,可喜可賀?!彼墓肀M還了一禮。 湯光顯笑道:“哎,這老兒,我們有事一來找他,他就自尋死路,天下哪里有這般巧的事?”禤百齡慢搖折扇,道:“來都來了,我們不如入殿去看一看,既然蟾圣是自入墓室中的,那說不定我們還能與他老人家說上幾句話?!辩娛抠F斥道:“你什么意思?這等大事,難道我們還能作假騙你不成?”湯光顯道:“那不至于。但卑明真人一來,他話都不說便忙不迭死了,傳出去可不大好聽?!彼室鈹D兌,便把卑明真人也拉下水。好在對方是得道高人,只是微微一笑,也不予計較。禤百齡樂得與他一唱一和,道:“大師此次上山,所為調停。若是他未留下一句話便過世了,請問南派蟾山教宗,接下來聽誰號令?我們又該與誰商討才是?其他人究竟聽不聽這一位的號令?”這話雖然是問旁人,實則是將史文業逼住了。少了蟾圣這座靠山,你還能不能號令得動這蟾山萬鬼? 沈茹瓏道:“旁的我不管。但你們拐走我家女兒,奪走秘籍,卻必須著落在你們身上還來?!?/br> 張元伯怒道:“哪來的婦人好沒見識,我鬼蟾山身為南派教宗,當年因為堰天災南遷,各門各派交于此地的秘籍卷冊何下萬卷?我師尊鉆研百年,自己創下的各種武功名錄更是不計其數,傳與外界自立門戶便號稱‘千門百會’,山門教眾更分五色五類,是五種不同的根基入門,多數窮盡一生都學不完,何必搶奪別人的秘籍,豈不是大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