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來多說：“對，脖子以下?！?/br>
    周縉說：“我幫你抖尿算不算？”

    金來多說：“嚴格來說，算?！?/br>
    周縉問：“我去，這是不是太嚴格了？”

    金來多說：“不嚴格，我看站，現在已經改成嘴巴以下了?！?/br>
    “……過?！?/br>
    “第三條，婚內qj的定義……”

    “別念了?！敝芸N頭疼，“什么事實婚姻，小三都可以過了，看下寵物那部分，好歹算個財產?！?/br>
    金來多說：“這部分沒什么，大致意思就是萬一我們倆因為客觀原因需要同居，你不能要求把大發大富大貴送走?！?/br>
    周縉沒聽清：“你再復述一遍？大什么？大富大貴？”

    金來多說：“金大發，就是我要領回家的金毛，金大富，是我家的八哥，金大貴，是我家的金吉拉貓，總之你不能送走他們?！?/br>
    周縉天生不喜歡貓貓狗狗，說：“行，不管發生什么，他們留下，我走?！?/br>
    金來多很滿意：“那就這么定了?！?/br>
    他刷刷簽下字，把筆和協議遞給周縉，周縉也簽好了字，協議一式兩份，一份被金來多收在文件袋里，一份被周縉卷了卷，塞進口袋里。

    從頭到尾，他都沒把這份協議當回事，小孩子過家家的玩意兒，金來多小時候就喜歡玩這個——直到幾年后，這份變成了家規。

    簽完了婚前協議，領證也就相當順暢了，拍照，宣讀誓言，拿證，金來多甚至準備了喜糖，分發給了幫忙**的工作人員。

    “恭喜啊?！?/br>
    “謝謝?！?/br>
    兩人牽著手走出婚姻登記處。

    忙了一上午，周縉肚子有些餓，這家縣城有很多農家菜館，味道很不錯，他琢磨著是不是要叫上金來多一起吃飯，不過現在時機特殊，吃什么，怎么付錢，都有些講究。

    他看著街對面的牌子發呆，思考著要合理地安排這頓午餐，金來多卻在接了一通電話后，撒著腿就跑了。

    “縉哥，大發的主人來電話了，讓我趕緊去接他?！苯饋矶嘁贿吪芤贿呎f，“時間有點緊，我就不和你一起吃飯了，改天再約——”

    “喂！”

    金來多跑了好幾米，周縉才反應過來，今天是金來多開車過來的，他一走，自己回家就麻煩了。

    可惜金來多已經等不及了，周縉的幾聲吶喊都沒能讓他聽見，周縉只有悲憤地捂著懷里鮮紅的結婚證，眼睜睜地看著剛和自己領了證的媳婦，跟著一條狗，跑了。

    第3章

    后來的三年間，周縉想起來這段時間的經歷，總有種人生如戲的感覺——這座縣城到處在搞基建，說是要分流盛興市的人口，大路走不通，車站找不到，周縉的手機在被導航引著饒了無數彎路后徹底沒電，看到路邊有家小超市，想去買個充電寶，一摸口袋，沒帶錢包。

    周縉有些暴躁，他刨了刨頭發，蹲在了馬路牙子上。

    他現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想靜靜。

    “帥哥，嘿，帥哥?！?/br>
    天已經快黑了，身后的發廊里紅燈亮了起來，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走出來，沖著周縉使了個嫵媚的眼神。

    周縉就算是瞎子，也看出來這女人是做什么的。

    “不好意思，我沒錢也沒興趣——”

    “我當然知道你沒錢也沒興趣，混了這么久，這都看不出來，我白混了?！蹦莻€女人指了指后面，“挪挪，你擋著我們做生意了?！?/br>
    周縉挪到了另一頭，他煩。

    另一家發廊門口的女人嚷道：“你搞個門神擋我們門口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