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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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筠感嘆道:“的確,燕王殿下當初和我們小姐說的是,嫁過來以后小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呢?!?/br> 秋檀接著話:“如此,我和阿筠也自在了?!?/br> “若不是四皇子說了“自在”這詞兒,我還真覺得小姐嫁給鄭國公最好呢?!?/br> “休得胡說?!卑Ⅲ薮驍嗔饲锾吹脑??!叭缃?,小姐嫁給了燕王殿下,旁的話,你是一句都不能提的,免得給小姐惹麻煩?!?/br> 秋檀撓了撓頭,道:“哦,我以后不提了?!?/br> 之前,知道了玲瓏小姐喜歡鄭國公之后,徐琳瑯就讓秋檀去把那荷包燒了。 秋檀為徐琳瑯覺得委屈,想著還不能處置,若是鄭國公日后娶了小姐,那么這枚荷包也能讓鄭國公知道小姐的心意,從而對小姐更好。 秋檀便把荷包緊緊的縫在袖袋里面,換一件衣服便重新縫一次,耐心的很,任誰也不會知道。 如今,小姐已經嫁給了燕王殿下,看了,那枚荷包,便是永遠都不能見天日了。 秋檀想了想,也不繼續陪著徐琳瑯了,回到燕王府給自己安排的房間里,拆開密密的線,將那枚精巧的荷包取出。 秋檀把荷包對準了燭火,荷包燃燒起來,散發出焦味。 燒到一半,秋檀把荷包扔到銅盆里面,親眼看著荷包一點一點被燒為灰燼。 從今往后,這是世界上,再也沒有那枚繡著蔥蘢松柏的荷包了。。 第114章 一百一十四 夜漸次深沉。 燕王府前廳,滿座賓客不住的給燕王朱棣灌酒。 在一眾皇子當中,燕王的勢最弱,平時更是不茍言笑,可就是這樣身世和性子都最不占優勢的燕王,卻有著一大批忠實的擁護者。 他們都忠心的跟隨燕王,今日燕王大婚,他們也高興起哄,由不住自己就給燕王灌了許多酒。 朱棣并不推卻,雖然喝了不少酒,卻依然始終保持著清醒。 朱棣酒量不錯,他也從來不允許自己喝醉。 待待大家都喝的東倒西歪,這才放了新郎官回去。 朱棣身旁的大德子忙湊了過來要扶著朱棣回去,朱棣揮了揮手,他有些微醺,卻還沒有到了需要人扶的地步。 朱棣穿過花團錦簇的前廳,走過曲曲折折的游廊,進了垂花們,再走到這燕王府位置最好的月中閣。 這便是燕王妃徐琳瑯的院子了。 朱棣望向整個院子,整個院子披紅掛彩,喜慶卻靜謐。 朦朧的燭光從窗油紙里頭了出來,溫暖美好。 窗紙上偶爾透出人晃動,那是在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走動的身影。 朱棣走到房前,推門而入。 滿屋的紅光。 房里伺候的婆子欣喜道:“燕王殿下回來了?!?/br> 一眾丫鬟婆子齊說了吉利話,然后魚貫退下。 秋檀和阿筠是最后走出去的,秋檀和阿筠走出去,俱是回過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徐琳瑯,然后才關了門走了出去。 一時之內,屋里便只剩下徐琳瑯和朱棣。 穿著一身大紅吉服的朱棣走到蒙著蓋頭的徐琳瑯身旁,挑起蒙在徐琳瑯頭上的鴛鴦蓋頭。 徐琳瑯覺眼前光一亮,然后就見眼前出現了一角大紅錦袍。 徐琳瑯抬起頭,朱棣的朗眉星目入眼。 朱棣看著徐琳瑯,她穿著紅裝,格外好看,頭上是精巧的鳳冠,鳳冠下是精致的臉龐。 賑災的時候,徐琳瑯常常不施粉黛,朱棣看到的便是打扮的清雅的徐琳瑯,今日徐琳瑯盛裝,朱棣倒是覺出與平日里的不同。 兩種裝扮,都是絕美,只是今日這裝扮,更顯嬌俏。 二人悄然無聲。 朱棣行至桌前,從酒壺中倒出兩杯酒,回到床前,遞給徐琳瑯一杯。 徐琳瑯知道,循著禮數,這便是要喝交杯酒。 徐琳瑯也不扭捏,和朱棣交了臂,二人同時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徐琳瑯倒是不覺得有什么特別,這一切,和上一世一樣,不過都是走過場罷了,并不用走心,所以徐琳瑯心里也沒有像別的新嫁娘那般的拘謹不安。 交杯酒罷,徐琳瑯循著禮數,從自己和朱棣頭上各剪下一縷頭發,意為“結發”。 徐琳瑯把兩縷頭發打了一個靈巧的結,又裝入一個早準備好的荷包里。 荷包是魏國公府里最好的繡娘繡的,很是精巧。 徐琳瑯把荷包打了結,結發這一禮數,算是成了。 朱棣在床邊坐下,伸出一只胳膊,攬住了徐琳瑯。 朱棣看向徐琳瑯,這是他第一次離她這么近,他能看到她臉上細膩的肌理,能聞到她身上的馨香。 徐琳瑯突然覺得有些尷尬,她原以為自己是什么都無所謂的,可是此時他離的這么近,她還是有些尷尬。 朱棣開了口,打破了這尷尬:“這燕王府,以后只會有你一個女主人,你想做什么,便放開手腳去做,不要有太多的顧忌?!?/br> 徐琳瑯笑笑:“謝燕王殿下,日后,我也會盡心竭力,打理好燕王府的?!?/br> 朱棣突然想起唐朝一個女詩人的一首詩:至近至遠東西,至深至淺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 如今,他們已是夫妻,此時的她們,倒是感覺不出來是至親還是至疏了。 徐琳瑯只覺尷尬頹去,二人之間,到底還是都有所圖,無關風月,那便沒有什么好尷尬的了。 正這般想著,朱棣的臂膀卻漠然收緊,徐琳瑯的臉一下子靠近了朱棣的臉。 朱棣微側了臉,猝不及防的湊近了他的唇。 徐琳瑯瞪大了眼睛,她能看到朱棣閉著的眼睛,柔軟的睫毛,能看到他峰挺的鼻子,還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徐琳瑯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咚……” 他的臉越來越近…… 徐琳瑯不知道自己是該回應,還是就這件呆坐著…… 恰在此時,一陣喧鬧將這旖旎時光打破。 屋外,傳來一陣嘈雜,朱棣松開了徐琳瑯,看向門的方向。 嘈雜越來越近。 門外是阿筠的聲音:“磙妃娘娘今晚是燕王殿下的新婚之夜,您不能闖進去啊?!?/br> 緊接著就是秋檀的聲音:“磙妃娘娘,你若是硬闖我便不客氣了?!?/br> “哎呦”,這是磙妃的吃痛聲。 然后便是一群人的拉扯聲。 磙妃尖利的聲音再次傳來:“大膽奴婢,竟然敢攔著我,誰給你的膽子?!?/br> 秋檀不忿的聲音再次傳來:“磙妃娘娘,你若是知禮數,便該知道擾了燕王殿下的新婚之夜是多么無禮的舉動,你還是娘娘呢,連我一個丫鬟的規矩都不如?!?/br> 然后便是磙妃趾高氣揚的聲音:“什么禮數,什么新婚之夜,我之知道,“孝”是這天下最大的禮數,燕王和燕王妃沒有全了“孝”這個禮數,倒是讓我全他們新婚之夜的禮數?!?/br> “既然他們兩個不為我全禮數,也就別怪我不為他們全禮數了?!?/br> 朱棣和徐琳瑯走出了房門。 門外,磙妃帶著一群丫鬟婆子氣勢洶洶的站在院中。 磙妃一見徐琳瑯,箭轉矛頭,開口不善:“徐琳瑯,我讓你把嫁妝抬到我宮中,你的嫁妝呢?!?/br> 磙妃果然是為了嫁妝而來的。 今日,磙妃左等右等,都不見人將徐琳瑯的嫁妝抬過來。 磙妃聽丫鬟說,好大一隊人馬抬著東西和迎親的隊伍往燕王府去了,想必是把徐琳瑯的嫁妝抬到燕王府了。 磙妃氣不打一處來,在宮里就發了好大的火。 后來,房mama道:“這還是娘娘吩咐徐琳瑯做的第一件事情呢,徐琳瑯就敢忤逆您,這要是不給她個下馬威,她以后便愈發的不把您看在眼里了?!?/br> 磙妃有些遲疑:“這到底是大喜的日子,我現在過去給她下馬威不大好吧?!?/br> 房mama道:“現在燕王府都是賓客,自然是不好,等到賓客散了,我們再去收拾徐琳瑯,倒是候,擾了她們的良辰美景,她徐琳瑯就知道,娘娘沒有什么事情是辦不成的,她以后也就知道厲害了?!?/br> 磙妃一想,是這個道理,當即去求了皇上,說是今日朱棣成婚,燕王府的兩個主子都抽不出空,恐怕燕王府晚上有人趁沒人當家做亂,她這個當母妃的,過去給鎮上一晚上宅子。 朱元璋一想,的確,旁的皇子是在宮里娶親,有長輩坐鎮,民間的百姓成婚家里更是有長輩,只有燕王府,只有兩個新婚的孩子。 磙妃想去盡盡心,便讓她去吧。 朱元璋給了磙妃夜里出宮的令牌,這樣一來,磙妃便能在宮門下鑰之后出宮了。 不過,磙妃到了燕王府,可不是來給坐鎮而是過來鬧事的。 朱棣看著面色不善的磙妃,擋在了徐琳瑯前面:“母妃,琳瑯身為兒媳,理應聽從婆母教導,不過,這嫁妝這事情,卻是怨不得琳瑯的?!?/br> 磙妃冷笑:“怎么怨不得她,之前我千叮嚀萬囑咐要她把嫁妝抬到我這里我幫她清點,我這還想著她年紀輕清點不了呢,我這是一心一意的為了她好啊,她倒好,根本沒有把我的話放在眼里?!?/br> “我這在宮里等了一整日,都沒見嫁妝的影子?!?/br> “我不幫她數嫁妝也不是什么事情,可她這樣做,擺明了是沒有把我的話放在眼里,如今剛嫁過來就這般不孝順,待以后她還怎么了得?!?/br> “今兒個,我必須得給她立立規矩?!?/br> 朱棣道:“母妃,這事情,怨不得琳瑯?!?/br> 磙妃的臉拉的更長了:“怎么,這還沒洞房呢就護上了,你這是有了媳婦忘了娘啊,人說百善孝為先,你這樣護著你媳婦兒欺負我,你還是不是人……” “你走開,讓徐琳瑯和我說話?!?/br> 朱棣依然擋在徐琳瑯前面。徐琳瑯卻是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