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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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的拖鞋。 還有一件男人的毛衣。 …… 不知哪來一陣莫名其妙的心虛,昭夕收回視線盯著腳背,出神地想著,她這么做是不是像個渣女???睡完就忙著打掃戰場什么的,不留下一點蛛絲馬跡。 很快電梯門就重新打開。 程又年一邊往外走,一邊說:“上次在你家做飯的時候,沒有芥末,我去買一點?!?/br> “哦?!?/br> 昭夕胡亂應了聲,看電梯門又緩緩合上。 直到她的影子清晰倒影在鏡面上時,她才盯著貌美如花的自己,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大晚上的,他又不愛吃日料,買芥末干什么? 程又年當然不是去買芥末的。 推開門時,機械的電子音沖他道了聲“歡迎光臨”。 便利店里有芥末嗎?并沒有。 他粗略掃了一眼,沒看見芥末也不失望,只停在零食架前,隨手取了幾包薯片一類的膨化食品。 都轉身了,才忽的想起什么,又回過頭去。 這一幕似曾相識。 當初在塔里木時也是這樣,他隨手拎了幾包薯片,想回房間打發羅正澤。 那時候,那位飛揚跋扈的女導演做了什么? 她跟進了便利店,非常自覺地抽走他手里的薯片,“這個味道不好吃?!?/br> 自作主張把薯片放回貨架上,她又重新挑了幾個口味的塞進他懷里。 …… 程又年輕哂一聲,把手中的薯片放回貨架上,重新選了幾包。 鐵板魷魚,蜂蜜芝士,還有什么來著? 一個口味一個口味地仔細看過去,才從一堆莫名其妙的味道里辨別出了略顯耳熟的麻辣飄香鍋味。 他下意識回憶著那日她說過的話,最后隱約想起,她似乎惋惜地說了句:“可惜了,濃香紅燴味的賣光了?!?/br> 于是指尖一頓,停在了藍色包裝的薯片上。 下一秒,抽走兩袋。 只是這些都不是他此行的最終目的。 收銀臺前,程又年淡淡地說:“給我一只購物袋?!?/br> “好的?!?/br> 沉默地看著收銀員將薯片一包一包掃碼,放進袋子里,最后他才伸手,不疾不徐地從臺前的貨架上拿了一盒計生用品。 像是順便一般。 也沒說話,就這么遞了過去。 走出便利店后,他淡定地回到電梯里,仿佛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只是在數字顯示電梯已到六樓時,他沒忍住,打開手里的購物袋看了眼。 好像有點醒目…… 于是伸手撥了撥,繼續淡定地把計生用品埋在了薯片最下方,才從容地走出電梯。 門鈴響了幾聲,屋里的人就出現在門口。 “買到芥末了?”她一臉懷疑地盯著他手中的購物袋。 很顯然,聰明的大腦從不缺席,只是偶爾會遲到,她也發現芥末這個梗問題有點大了。 一是他不吃日料,二是哪家便利店還賣芥末? “沒有芥末?!惫?,程又年換好她擺在玄關處的男士拖鞋,“隨手買了點薯片?!?/br> 注意到腳下的拖鞋是嶄新的,淡淡的藍色,再掃一眼,發現她腳上穿的也是新的,并且還是同款粉色女式拖鞋…… 昭夕也留意到他的視線,頓時注意力就不在芥末上了,非常鎮定地解釋道:“過年,超市打折,就隨手買了幾雙,以備不時之需?!?/br> “……” 程又年沒說話,看她兩眼,后者很快移開視線,繼續強裝鎮定道:“你不是要做宵夜嗎?去做啊?!?/br> 這樣的沉默一直持續著。 程又年主廚,昭夕就閑閑地坐在沙發上玩手機,偶爾抬眼看一看。 隔著十來步的距離,他在中島臺前忙碌,偶爾問一句:“瀝水籃在哪?” “左手邊的頂柜里?!?/br> “白醋有嗎?” “好像有,還沒開過封吧。在調料籃里,不知道過期了沒?!?/br> 他依言找到白醋,看了看,“沒有過期?!?/br> 昭夕說:“你準備做什么?我減肥,最多只能吃一點?!?/br> “不用擔心?!彼路鹪缫芽紤]過這一點,頭也不抬,一邊為西紅柿剝皮一邊說,“我吃面,你吃草?!?/br> “……” 這么體貼? 昭夕噔噔噔跑到中島臺前,“哪種草?” 男人頭也未抬,修長的手指正有條不紊地剝開最后一縷皮,將嫣紅的西紅柿放在菜板上。 “今晚特供,main course:西紅柿雞蛋面,appetizer:番茄沙拉?!?/br> 他難得如此放松,唇邊劃過一抹淺淺的弧度,眉頭舒展。 幾個簡短的英文詞匯蹦出口時,帶著往常沒有的一點調侃,為他嚴謹又不近人情的形象平添了幾分風流況味。 昭夕甫一失神,怔怔地抬眼望著他。 卻聽他輕笑兩聲,像是哥倫布發現新大陸,第一次意識到某個很嚴肅的問題:“都是同一種東西,為什么煮成面條叫西紅柿,放在沙拉里卻要翻譯成番茄?” “……” 昭夕:“別問我,我不懂你們學術界的問題?!?/br> 趿著拖鞋,翻著白眼,她重新回到沙發上。怕室內顯得太過安靜,索性打開了百年難得一用的黑膠唱片機。 當初買來只是為了裝逼,畢竟一年到頭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回北京了也不是睡覺就是在外面浪,誰還想得到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 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場。 她早已記不清當初試用機器時,放進去的是哪一張唱片,如今重新打開,熟悉的音樂聲乍現耳邊。 那是她曾經非常喜歡的一首英文歌,i lived。 歌手唱著,愿生命的盡頭來臨時,我能說我曾竭盡全力生活著,未曾空度年華,走過萬水千山,也曾粉身碎骨,用力地活著。 那時候還處于中二時期,因《木蘭》而飽受輿論折磨,在意每一個人的看法,為每一條惡意的言論而自我詰問。 唯獨聽這首歌時,心境會重新平和。 昭夕抬起頭,望著中島臺后忙碌的人,慢慢地回想著,那好像,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現在的她,活得沒有那么用力了。 卻無端愜意。 * 吃飯時,昭夕還是感受到了深深的惡意。 對面是熱氣騰騰的西紅柿雞蛋面,金黃色的煎蛋配上紅艷艷的西紅柿,視覺效果滿分,且香氣四溢。 反觀自己面前,就一碗冷冰冰的番茄沙拉…… 就算他把沙拉做的很漂亮,裝菜的玻璃容器也很文藝,可沙拉就是沙拉,再好看它也不會變成牛排。 昭夕扒拉兩口沙拉,目光卻一直貪戀地注視著對面。 大概是她的眼神過于熾熱,程又年在動筷子之前,把碗推到中島臺中央。 “要分一點嗎?” “no,會胖!”她堅定地搖頭,抗拒來自美食的誘惑。 “真的不要?” 她咕嚕咽下口水,遏制住來自靈魂的吶喊,依然緊咬牙關:“不要?!?/br> 程又年笑了,轉身重新拿了只小碗,還是分出一點,推到她面前,“睡前可以運動一下,很快就消化掉了?!?/br> 昭夕一愣,睡前運動……? 哪怕早知道他主動提出回來吃宵夜什么的,目的不會單純到哪里去,可這么明晃晃地說出來…… 她抬頭,面紅耳赤指控他:“你又開車!” 程又年:“?” “吃個面也能扯到x生活,是我小看你了啊程又年,沒想到你膽大心細,這么會抓機會!” “……” 對面的男人沉默很久,才淡淡地說:“生活陽臺不是放了一對啞鈴,一臺跑步機嗎?” 這次輪到昭夕愣住。 “兩次洗衣服的時候都看見了,睡前跑跑步,舉舉啞鈴,有什么問題嗎?”他似笑非笑注視著她,唇邊露出一抹了悟的弧度,“還是你想到什么不純潔的地方去了?” “……” 昭夕跳下高腳凳,把筷子一扔,“你慢慢吃我吃飽了吃完記得把碗洗了再見?!?/br> 她像逃難似的往沙發上一鉆,聽見背后傳來若有似無的笑聲,很輕很輕,像風一樣了無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