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毀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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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圭訥偏遠的地下溶洞里,雜亂枯黃的草堆上面躺著一個身負重傷,全身裹滿白布的人,從嬌小而有曲線的身材上可以看出是個雌性。 塔尼歐匆匆端著一碗水走了進來,伸手摸了摸地上雌性的額頭,發現燒已經退了,只是一直昏迷不醒,看著她臉上緊裹的白布,暗自嘆息了一聲,扳開她的嘴,喂了一些水下去。 起身來到溶洞口,小心的觀察著發現附近沒有人,才從洞里竄了出來,轉身將洞口掩飾妥當大步離開。 塔尼歐趁著夜色悄悄潛進埃圭訥,來到埃圭訥最偏僻的一條街道上,在街道的尾巴拐角處,有一間外表破爛不堪的泥土房子。塔尼歐見左右沒有人,走上前輕輕敲了三下就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又連敲了二下,這時門里傳來腳步聲。 一個身材瘦小的金虎甲蟲人打開了門,塔尼歐迅速閃了進去,那個瘦小的金虎甲蟲人伸出腦袋四處看了看,立馬關上了門。 塔尼歐走進房間熟練的搬過屋里的木床,揭開床下的一個木板走了下去,瘦小的金虎甲蟲人,隨后蓋上木板移過床,翻身躺在木床上閉目假寐。 塔尼歐走下地道,來到小小的地下室里,看著擠成一團的十多個親信,亳不氣的坐在屋里的長凳上問:“現在什么情況?” 一個健壯的金虎甲蟲人,滿臉凝重的說:“獸人毀了金王宮,毒蛛部落和無翅部落已經向獸人投降?!?/br> “巴克拉,那獸人退了嗎?”塔尼歐語氣急迫的問。 健壯的金虎甲蟲人搖了搖頭,“獸人現在駐扎在金王宮里,還沒有傳出要退的消息?!?/br> “獸人去黑葬甲那里沒有?”塔尼歐最希望獸人去滅了黑葬甲,心里早就看不怪那群惡心的怪物,現在的局面只有盼著獸人滅了黑葬甲,再等他們離開,自己就能順利接手有翅部落。 巴克拉見自家頭的臉色不太好看,心里有緊張不安,自己還沒來得及派人去黑葬甲那里?!矮F人大軍沒離開過埃圭訥?!?/br> 另一個刺螻蛄蟲人急著表功說:“我這幾天出去打探到,黑葬甲的族地周圍升起了一層毒障,沒人敢接近,只要靠近毒障就會毒發身亡?!?/br> 塔尼歐嘟囔了一句,“怪不得獸人不去攻打黑葬甲,這個索菲亞還真是歷害?!?/br> 巴克拉順著頭的話說:“拉拉甲走之前定是給了她保命的毒藥,不然憑著她一個雌性有什么本事,能讓獸人不去攻打黑葬甲?!?/br> 另一個尖劃蝽蟲人尖聲說:“我打聽到消息說,黑葬甲蟲人全在獸人攻打西利亞大陸時就已經全族躲了起來,那層毒障里面沒有人?!?/br> “這個狡猾的雌性?!彼釟W忍不住罵道。皺起眉頭思忖著,半響后追問:“埃圭訥情況如何?” “獸人自從殺了地拉那,攻進埃圭訥后就只毀了金王宮,駐扎在金王宮附近接受兩個部落的投降。埃圭訥里面的蟲人全跑光了,我們這里是埃圭訥的僻靜處,平時獸人并不出巡查到這里來?!卑涂死D了頓又說:“所以我們白天不敢出去,只能晚上出去打聽消息?!?/br> “消息不好打聽,這埃圭訥都沒幾個蟲人?!奔鈩濖硐x人感慨道。 “我讓你們弄的藥,你們弄到手沒有?!彼釟W心情壓抑的問。想到那個一直昏迷不醒的獸人雌性,沒想到當時那個銀發獸人是那么冷酷無情,面對這么個嬌滴滴的雌性,也毫不留情。 “老大,這里那里能弄得到傷藥,弄點食物都很費勁?!卑涂死г拐f。 塔尼歐煩燥莫名,這地拉那死了,有翅部落亂成一團麻,獸人又不知道何時才走,那個雌性又不醒,要不自己先帶著她離開有翅部落,潛入毒蛛部落找個巫醫救治她,等獸人退了兵自己再回來。 打定主意,塔尼歐鄭重其事的吩咐了手下蟲人幾句,拿過一個包有食物的包裹,起身離開。 塔尼歐背著雌性晝伏夜出,潛進毒蛛部落的普拉亞寨子里面,將雌性藏在寨子的外面,自己悄悄摸進寨子里面,看到一戶矮小的石屋外面掛著一塊黑色的布幡,看起來應該是巫醫的屋子,輕手輕腳的翻了進去。 屋里有個異??植赖募t蚊蛛雌性坐在火爐邊取暖,火光照躍出一個活脫脫的“怪物”。 她弓著背,光禿禿的腦袋上沒有頭發,只有一片片黑褐色的陳年傷疤,臉上全是坑坑洼洼的傷痕,從中找不出半塊完好的肌膚,而五官則更加令人不敢卒睹,一雙眼睛斜吊著,鼻翼缺了大半個,暴露出黑黝黝的孔洞來,上嘴唇如兔子一般裂開了一道豁口,露出里面殘缺不全但潔白如玉的牙齒。 看見塔尼歐闖了進來,雌性弓著背,艱難地拄著一副拐杖一跛一跛的走到塔尼歐面前,原來她的右腿也有殘疾。抬起頭面無懼色,用嘶啞的聲音說:“你來要做什么?” 塔尼歐看清楚了她的臉,露出了驚愕的神色,心里升起恐懼感,不由自主退后兩步說:“我想請你治個人?!?/br> 屋里響起一陣陰森森的笑聲,那個“怪物”一樣的雌性咧著嘴大笑著,臉上密密麻麻的傷痕隨著她的笑怪異的扭曲著,看著十分瘆人,塔尼歐渾身升起股涼意,不敢再看她。 “要我出手救人,你能付得出代價?”好半響,那雌性才停止了笑聲,從嗓子里擠出這句話。 塔尼歐聽見這話心頭一松,問道:“你想要什么?” 那雌性的雙眼射出道精光,敏銳至極,“我要你從此聽候我的吩咐?!?/br> “這不可能?!彼釟W失控的大叫起來。 “那你可以離開了?!贝菩灾糁照茸氐交馉t邊冷冷說。 塔尼歐突然想起自己是個雄性,對面的人長得再恐怖也不過是個雌性,氣憤的上前兩步抓住她的身體,準備制服她,那知一碰到她手心立馬傳來劇痛,低頭一看一條黑線從手心向手臂上飛快竄了上去,驚恐的說:“你對我做了什么?” “你不用這么激動,你只是中毒而已?!贝菩躁幚涞恼f。 塔尼歐怒火攻心,沖她揮出一道異能,眼看吞噬將要落在她的身上,她卻迅速低頭吐出口毒液迎上吞噬異能,頓時空中升起層層紅煙,紅煙散開塔尼歐的異能也消失不見,她卻坐在那里安然無恙。 塔尼歐還是第一次見到能夠抵御自己異能的紅蚊蛛蟲人,一時拿她無法,面沉如水,無奈的開口說:“你把解藥給我?!?/br> 那雌性沒有理會塔尼歐,獨自縮成一團抱著火爐取暖,塔尼歐覺得心口處開始發痛,脫下衣服一看,心口處有根黑線。 塔尼歐不敢再碰她,知道她渾身上下都有毒,今天真倒霉遇到個毒師,低頭說:“請你給我解毒,你要什么我就給你什么?” 雌性終于開口說:“想要解毒,你從此以后聽命于我,否則死?!?/br> 塔尼歐悻悻地咽了幾口唾沫,無路可走,今天真的是栽了,看來自己想要活命以后就得聽命于這個老毒物,心里極不甘心。愣在那里半天,想到那個妖嬈漂亮的獸人雌性,心里還是有些不舍得,低聲說:“你救活那個雌性,再給我解了毒,我以后就聽命于你?!?/br> 那個雌性冷冷的笑了,“把她帶過來我看看?!?/br> 塔尼歐默默的走了出去,沒過多久,就抱了個渾身裹著白布的雌性回來。 那個恐怖的雌性磨磨蹭蹭半天才從坐著的椅子上面站了起來,沖塔尼歐努了努嘴說:“把她放在桌子上面?!?/br> 拄著拐杖圍著桌子檢查了一轉,冷冷笑著說:“這是個獸人雌性,身材不錯,可惜毀容了,你確定要救她?!?/br> “我想救她?!彼釟W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原來自己喜歡上這個雌性。 “我要是你就不救了,毀了容的雌性活著生不如死?!蹦莻€恐怖雌性的聲音低沉,突然透露出些落寞。 “你能救醒她對嗎?”塔尼歐頓時激動起來。 “我可以救她,你先吃下這個?!笨植来菩月掏痰膹纳砩厦鰝€黑漆漆的東西遞給塔尼歐。 “這個是什么?”塔尼歐看著黑漆漆的東西,驚恐萬狀。 “解毒藥,你不吃就算了?!笨植来菩岳淅湔f著,準備收回手里的東西。 “我吃…”塔尼歐慌張從她手里搶過那個黑漆漆的東西一口吞下,他已經看出來這個雌性并不想要自己死。 恐怖雌性動手解開獸人雌性身上的白沙布,看見她身上殘破不堪的傷口,亳不在意的開口說:“遞把刀過來?!?/br> 塔尼歐發現自己吃下那個黑東西,心臟處的黑線就消失不見了,正在驚喜中,聽見她的吩咐不敢怠慢,打量了一下房間,從屋里的角落處的小長桌上拿了把刀遞給她。 看見她接過刀陰森森的笑著,毫不留情的揮舞著手中的刀,把獸人雌性的身上,臉上化膿發黑的rou全都割掉,看得塔尼歐心驚膽顫,到后面根本不敢再看,悄悄轉過身。 恐怖雌性瞧見塔尼歐的慫相,“嘿嘿嘿”的笑了起來,處理好這獸人雌性的傷口,沖塔尼歐說:“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以后你就叫我毒巫?!?/br> 塔尼歐沒有說話,心想等這喬枝活過來,這老毒物腿腳又不便,到時候自己溜走就行了,誰還用聽這老毒物的命令。 毒巫坐在火爐邊緊抱著雙手,像是想到了什么,陰鷙的勾起了嘴角。 塔尼歐確定這老毒物不想要自己的命,連日的奔波已然勞累過度,顧不上那么多,踡縮在喬枝的床角邊睡了過去。 第二天天剛亮,塔尼歐就被陣陣難聞的要吐的味道弄醒,睜開眼一看,毒巫正在火爐旁熬煮著一鍋綠油油的東西,瞧見自己張嘴一笑,嚇得塔尼歐不寒而栗。 塔尼歐趕緊扭頭看著床上的喬枝,發現她依然沒有醒過來,剛想問,耳邊就傳來毒巫嘶啞的聲音:“過來給她拿藥?!?/br> 塔尼歐見毒巫從綠油油的鍋里,盛了碗綠油油糊狀的東西,遞了過來。不知怎么心里非常怕她,不敢出聲質問,默默給喬枝灌了下去。 那個恐怖的雌性,人長得像個怪物,但醫術卻非常了得,三天過后,床上的喬枝就清醒過來了。 塔尼歐興奮的握著她的手,問:“你那里不舒服?!?/br> 喬枝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看著石屋頂,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塔尼歐又焦急的問:“你怎么了?!?/br> 喬枝緩緩轉過頭看到塔尼歐,動了動嘴唇,好半天才從嘴里擠出一句,“我這是在那里?” 塔尼歐驚喜的將她從床上慢慢扶了起來,看她背靠在床頭上神智十分清醒,于是把她掉下來后的經過說了一遍。 喬枝聽見塔尼歐的話,終于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想起了曼展龍,想起了倪落落,想到自己從城墻上摔下來,難受的大叫起來。 塔尼歐聽著她痛苦嘶啞的叫聲,心里有些難過,上前握住她的手說:“你身上還有傷沒有好?!?/br> 喬枝聽見這話,才發現自己渾身上下全纏著白布,微微動了下身體,感覺到非常痛,驚恐的尖叫道:“我這是怎么了?!?/br> 突然想到什么,伸手摸上了臉,發現臉上,頭上全包著白布,開始瘋狂撕扯著自己臉上的白布,驚恐的大叫:“我的臉怎么了?!?/br> “你毀容了?!币粋€陰森森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 喬枝聽到這道陰冷嘶啞的聲音,扭頭就看到一個恐怖異常的“怪物”出現在自己眼前,嚇得兩眼一翻,“啊…”的一聲昏了過去。 毒巫看到喬枝嚇昏過去,反而“嘿嘿嘿”大笑起來,半響才冷冷對塔尼歐說:“你不是要救她嗎?毀了容的雌性就不應該再活著?!?/br> 塔尼歐暗自嘆了口氣,問:“有法子治好她的臉嗎?” 毒巫突然發狂似的沖過來,緊抓著塔尼歐的衣領,憤怒的張著嘴說:“毀了容如果能治好,你以為我會變成這樣,失去的永遠也找不回來?!?/br> 毒巫狂笑而去,笑聲似哭聲,異常滲人,駭得塔尼歐根本不敢再吭聲。 喬枝再次清醒過來,已經是兩天后,她臉上的白布已經被毒巫拆開,塔尼歐看見喬枝那張傷痕累累,面目全非的臉,不忍直視只好低著頭,避開她的視線。 喬枝像個木頭人一樣,睜著眼睛對外界沒有反應,塔尼歐遞上一碗食物,小聲說:“你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你先吃點東西?!?/br> 喬枝依然沒有反應,塔尼歐無奈的伸手捏開她的嘴,往她嘴里灌著食物。 毒巫拄著拐仗緊盯著喬枝的臉說:“不錯,這張臉能弄成這樣就已經很不錯了,至少五官齊整?!?/br> 又伸手在她身上一陣亂按,冷冷的說:“這兩條腿會跛,不過比我的好,至少不用拄著拐杖走路,不過這胸,這屁股,這好身材可就沒有了?!?/br> “嘿嘿嘿”的笑聲響起,毒巫拄著拐杖緊抱著火爐,蜷縮著身體取暖,不再理會屋里的兩個人。 塔尼歐坐在床邊低頭對喬枝說:“只要能活著就好,扔你下去的地拉那已經被獸人殺了,也算是報仇了?!?/br> “報仇…”突然喬枝喃喃自語的說。閉上眼睛,眼前閃著倪落落躲在曼展龍懷里得意大笑的畫面,猛地睜開眼睛怒吼道:“我不甘心,我要殺光所有的人,我要殺了他們?!?/br> 喬枝從床上沖了下來,撲到屋里的水桶邊,見水面上倒印著一張傷疤累累,面如焦炭的臉,看著自己斜吊的眼睛,歪塌的鼻子,豁裂的嘴唇,喬枝忍不住推倒水桶,瘋狂的抱頭慘叫起來。 塔尼歐眼前晃過她往日明媚的笑容,她嫵媚的神情,她性感的身材,想伸手扶起她,又害怕看到她如今的那張臉,猶猶豫豫的縮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