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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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巴的副將征戰多年,倒是不至于因此就六神無主。 和圖巴不同,他行事一向穩妥,眼見當下戰場上的局勢顛了個個兒,自己這方從刀俎變成了魚rou,立刻便想鳴金收兵,暫避鋒芒,以待來日。 柔然這邊兵多,真要想走,憑唐沅那點人,還攔不住他。 可唐沅好不容易才打下這大好局面,又哪里會給他這個機會? 她向后面打了個手勢,魏明俊當即會意,拿出個什么東西,點燃后往天空一放—— “砰,砰,砰——” 三聲過后,已經有些昏暗的天空上瞬間炸開三朵金花,在一片暗沉的天色中格外惹眼。 “這,這是……” 柔然的副將心生不妙,多年打仗的直覺促使他當即大吼出聲:“撤,快撤??!” 可惜,來不及了。 三聲信號彈過后,中原士兵攻勢更猛,纏住柔然軍隊,就是不讓他們撤退。 約莫過了半刻,柔然副將聽到后方傳來大批軍隊行進的聲音。無數馬蹄聲和甲胄摩擦聲交織在一起,震得地面微微發顫,遠遠望去,漫天黃沙飛舞。 中原軍的大部隊,到了。 前有狼后有虎,柔然軍這次是真正意義上的,插翅難逃。 …… 兩天兩夜的酣戰。 第三日午后,草原上陽光正烈,這場大戰也終于落下了帷幕。 地上橫七豎八倒著的都是一具具尸體,空氣中彌漫著濃重至極的血腥味。黑色的甲胄和暗紅的血,一眼望去,是真正的人間地獄。 柔然軍中軍主力幾乎全軍覆滅。左右翼倒是突圍了一些兵力出去,卻都是零零散散,不成氣候,唐沅也就放他們去了。 這場大戰中,中原將士們個個都拿出了以一當十的氣勢,殺得柔然軍片甲不留??杀M管如此,一場大戰下來,還是有不少傷亡。 唐沅站在戰場外圍,看著眼前的尸山血海,唇角抿成了一條線。 她俯下|身去,為面前一個死去的小兵合上眼簾。沉默良久,沙啞著聲音道:“記得查清他們的身份,該有的撫恤金一個銅板都不準少?!?/br> 魏明俊垂頭應下:“是?!?/br> “這兒條件有限,不能給他們風光大葬,記得給他們刻一塊碑,多多燒些紙錢?!笨偟米尯髞砣酥?,曾經有這樣一批人,為這片土地獻出了生命。 “是?!?/br> 唐沅點點頭,把戰盔脫下來抱在懷里,站直了身子,沖他們的英雄們深深鞠了一躬。 天穹之上,殘陽如血。 …… 柔然的主力既滅,北境的危機便算是解決了一大半了。 占穩了鳳安,唐沅終于有精力騰出手來,開始調查當初鳳安求救,辰陽卻久久不出兵支援一事。 這事兒真調查起來也簡單得很。唐沅掃除了威脅,掌握了絕對的力量,辰陽的事兒沒多久就查了個水落石出。 背后原委說起來也不復雜。無非是辰陽內部出了叛徒,為了自家那一畝三分地,賣了南陳,賣了整個中原,做了那通敵叛國的勾當。 這叛徒不是別人,正是辰陽守將陳修元。 陳修元其人,說起來還是正兒八經的南陳宗室子弟。當初陳宣帝無子早逝,他那些個兄弟侄子為了皇位爭了個地覆天翻,這陳修元便是其中之一。 可惜他人不聰明,又差了點兒運道,爭位失敗后便被現在的皇帝貶謫到了北境,做了個苦寒之地一個小小守將。 這陳修元自視甚高,總覺得自己聰明無匹,當初失敗純粹是意外,到北境這么些年,還一直對建康的繁華風光念念不忘。 為了把“本就屬于他的皇位”從他堂兄手里奪回來,他干脆鋌而走險,和哈赤做起了交易。 “辰陽將領大多是陳修元的親信,都跟著他投靠了那哈赤。至于那些跟他們意見不一的,都被陳修元悄悄殺了,當做對柔然的投名狀?!?/br> “北境七城之中,昌陵和鳳安離辰陽最近,其中又以昌陵防御稍次,陳修元便率先從昌陵下手。哈赤率軍圍攻鳳安時,陳修元也仗著昌陵守將的信任,趁機拿下了昌陵城?!?/br> “當初鳳安城破,明面上只破了第一道防線,實則北境七城,其三都已落入了哈赤的手中?!?/br> 說到這兒,魏明俊也止不住悄悄捏了一把冷汗。 在陳修元的隱瞞下,辰陽和昌陵失守的消息并沒有傳到中原。按照一般的思維,中原援軍到達北境后,就算察覺到了辰陽的不對勁兒,第一反應也是聯合昌陵,奪回城池。 若他們當初真的直奔昌陵…… 可以預見,等待他們的必將是天羅地網。 想必哈赤也是自覺算透人心,自以為布置好了所有,這才安心把一切交給手下,自己回了柔然。 可他卻萬萬沒料到,唐沅一沒有管辰陽和昌陵,二沒有選擇直攻鳳安,反而打了個時間差,借了天時地利,讓最重要的鳳安城從內里亂而自破。 若非如此,莫說這么順利奪回鳳安、殲滅柔然,只怕連他們這些援軍,也會中了那哈赤的圈套,落入被動地位。 “陳修元現在何處?” 唐沅聲音冷沉,隱隱帶著一抹殺意。 “在我們查出真相之前,他便聽到風聲,帶著親信逃回建康了?!?/br> 唐沅眼里滿是嘲諷:“呵,他倒是狡兔三窟,滑溜得很?!?/br> 魏明俊神色冷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當今皇上跟他關系并不好,只要我們向天下人講明原委,想必皇帝很高興把他交出來,以平眾怒?!?/br> 不曾想,唐沅聞言卻搖了搖頭:“光他一個人死多沒意思。你說得對,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眼下和尚沒了,這‘廟’自然該替它的人付出些代價?!?/br> “陳修元和皇帝關系再不好,他終究姓陳?!?/br> 魏明俊愕然:“主公,您的意思是……” 唐沅眸中閃過一絲利刃出鞘的銳利冷光:“既然治不好天下,就趁早給我把位子騰出來!” 北境天涼了,她瞧著南陳也該退位讓賢了。 她不介意給這混亂局勢再添一把火。 …… 陳修元既已遁逃,唐沅也就沒怎么費力地收了辰陽、昌陵二城。 盟軍大敗柔然、收回邊城的消息傳到中原,底下的百姓都是欣喜不已,額手稱慶,文人墨客的各類詞賦版彩虹屁更是層出不窮。 有從北境去中原的“知情人”,把鳳安城破那日天雷相助、野獸群嗥的超自然場面添油加醋一番,在各個酒館驛站吹得唾沫橫飛,直把圍觀群眾唬得一愣一愣的。 許多靠說書唱戲為生的三教九流人士當即窺到商機,火速把這震撼我全家的傳言編成故事搬上舞臺,在大街小巷上演,直把唐沅和盟軍夸成了天兵神將。 自此,唐沅“不敗戰神”的威名終于又上了一個臺階,徹底傳遍了中原九州。 相比之下,中原各方勢力的心情就很是微妙了。 首先感到不安的,便是蕭儼和南陳皇帝。 第74章 長公主君臨天下(30) 唐沅征戰在外的這幾個月,蕭儼在后方針對安州搞了不少小動作。他原以為安州能發展壯大靠的全是唐沅,她走后這安州城正該內里空虛,因此他搞事情搞得是風生水起,半點兒不顧忌。 他想趁機削弱安州的勢力,教訓教訓自己那不孝女,卻不曾想,現實又狠狠給了他一個巴掌。 那安州城竟牢如鐵桶一般,哪怕唐沅不在,依然各方秩序嚴密,絲毫不亂,他的人竟一丁點都滲透不進去。 還有那傅景行,素日瞧著不顯山不露水的,卻不想是個扮豬吃老虎的角色,智多近妖,坑起人來半點不手軟。 他揮出去的那些拳頭,都被傅景行輕松應下,甚至還能將計就計,反將他一軍。 幾次交鋒下來,他半點沒討到好處不說,竟反倒自個兒落了個灰頭土臉! 傅景行:呵,辣雞。當本公子上輩子的千古賢相之名是白來的? 蕭儼眼看著盟軍大勝,唐沅作為主帥更是聲望大增,內心焦灼不已。 他很清楚,自己和這個女兒,如今已是走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若她上位,他必然是頭一個被她拿來開刀。 他決不允許她再發展壯大下去,威脅到蕭家的地位。 可他同時也清楚,北境邊城遠不在他的勢力范圍之內,他手還伸不到那么長。 可他做不到,有人卻可以名正言順。 順理成章地,他找到了遠在建康的南陳皇帝。 北境原本就是南陳的勢力范圍,如今柔然退兵,邊城收回,可唐沅帶領的大軍卻絲毫沒有要撤退的意思,南陳皇帝心里也一點沒譜。 他擔心極了,怕唐沅從此便駐扎北境,想從自己手里搶地盤了。 正好,蕭儼遣人上門,要跟他合作,皇帝忙不迭地就答應下來。兩人合計了一番,便派了底下人前往北境,明著感謝唐沅、恭迎英雄回歸,實則是暗示唐沅趕緊交接兵權,退出邊城。 可沒多久,南陳皇帝就收到消息,他派去接手邊城的武將竟被唐沅扣押下來,一同前去的兩名陳朝勛貴子弟,更是被她干脆利落地抹了脖子,斬首示眾。 這消息一出,皇帝和蕭儼心肌梗塞不已,其他幾家勢力倒是樂得作壁上觀,暗地里幸災樂禍。 大家表面裝得好,私底下都很清楚,蕭韞這是要徹底和南陳撕破臉皮了。 不管怎么說,南陳皇室都占了個正統的名頭。這些年他們幾方鬧得厲害,暗地里也沒有少打壓南陳,卻始終沒有一個人明著出頭,把南陳皇帝從那至高無上的位置上拉下來。 沒有人想做那個出頭鳥,讓那些固守忠君的老學究指著鼻子罵。更不想百年之后,在史書上背一個謀朝篡位的名頭。 大家都是體面人,自然要顧忌著名聲臉面。 如今有個人跳出來幫大家頂了這惡名,他們可不樂得看戲? 但很快,這些人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因為他們發現,蕭韞不僅一口氣吞下了邊城,她還不準備把各方拼湊的數十萬盟軍還回來了。 這次為了奪回邊城,各方出的兵力雖都不過幾萬之數,可眼下這局勢一觸即發,這幾萬放在某些時候,說不準就是制勝的關鍵。 這些割據一方的梟雄一個個鐵公雞似的,從來是只準進不準出,眼下一下子沒了這么多兵,可不得心疼死? 更何況,那可是數十萬兵力??!若都被蕭韞一個人吞了,往后這天下他們還怎么跟她爭? 他們決不能容忍蕭韞一家獨大。 各方勢力坐不住了,一**使者便都被派到了北境來。一時之間,北境這地界倒一改往日的冷清,每天都熱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