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銳嚇了一跳：“那你快去，有事情打電話,用不用我一起？”

    “林成說沒事兒，就是老尚要我去，你就家里待著?！背擅粲侄诹藥拙?，提著包起身走了。

    客廳里只剩下這母子倆。

    成新意失神地看著眼前的黑白琴鍵,問：“媽，你現在怎么不砸我的鋼琴了？快來砸我的鋼琴?！?/br>
    成銳平靜地坐在沙發上，不理他。

    成新意側頭看她，笑嘻嘻地問：“你要離婚了嗎？我爸是不是不要我了？他不要我這個變態兒子了？”

    “不用想激怒我?！背射J終于開口，“家里現在也不是我說了算?！?/br>
    成新意：“我發現咱們這一家子都有毛病，我是個變態同性戀，變態得比較明顯，你跟我爸還有我大姨也挺變態的，變態得不太看得出來?！?/br>
    “變態才能養得出變態?！彼跉馄届o地說。

    成銳這段時間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幾乎沒開口罵過他，這會兒聽到這話也只是淡淡笑了一下。

    成新意抬手，又開始彈琴。

    過了很久，成銳起身，說：“給你亂七八糟的朋友們報個平安，手機在我這里整天都在響，煩?！?/br>
    她說著下了樓。

    成新意剛開始沒反應過來，依然在彈琴，兩秒之后他猛地起身，撞得琴凳砰一下重響。

    他幾步跨到沙發邊，看到沙發上扔著一個新手機。

    、

    不知道是什么時間了，江語和李聽舟還沒回來，舒楊在地上坐久了，起身的時候一陣暈眩。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

    又是陌生的號碼。

    他接起來，那頭也沒聲音，他看了一眼號碼，那邊突然顫抖著聲音喊：“舒楊？”

    舒楊渾身的痛感一下子回來了，他忙把手機擱回去，貼緊在耳側，幾乎發不出聲音來：“成成？”

    “是我，是我?！背尚乱庹f，“哥，哥，是我！”

    舒楊抬手捂住眼睛：“成成……”

    成新意聽著他聲音不對勁兒，忙問：“哥你怎么了哥？”

    舒楊頓了頓，開口：“司章沒了?！?/br>
    成新意：“什么？”

    舒楊：“司章去世了，自殺?！?/br>
    等了半天，成新意重重地吸一口氣：“哥……”

    舒楊低聲說：“我好想你，我去過你家好多次都沒看到你。成成，你什么時候回來？”

    成新意聲音也很輕：“我不知道?！?/br>
    好不容易才說上話，兩個人卻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隔著手機聽對方的呼吸，舒楊心里腦海里紛亂一片，最后他說：“咱倆私奔吧?！?/br>
    成新意不知道為什么沒開口。

    這話本來沒過腦子就蹦出來了，成新意的反應卻出乎意料。

    舒楊突然惶恐得不得了，不管不顧地大聲說：“成新意咱倆私奔行不行？去北京去上海去重慶去新疆，還是出國，你想去哪里都行！咱們走吧！”

    他說到后面話音已經抖得提不上去。

    “哥?！背尚乱庠匍_口的時候聲音發翁，“我大姨心臟不好，她說我要走了就一輩子不要認她了，我跑的時候她心臟病發了差點……”

    舒楊瞬間就冷靜了下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成成，我不是要逼你做選擇，我太沖動了，我實在是太沖動了，我沒控制好情緒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