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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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簾子一掀,蘇傾便被推搡了下來,就這般突兀的出現在眾人面前。 大概她這身打扮太過驚世駭俗,見到她的那刻,眾人皆窒了片刻。 田氏將人從頭至尾打量了幾個來回,而后抬了帕子掩了口鼻,皺眉道:“這什么人吶這是?” 老太太臉沉的駭人。簡直無法想象,她那英明果決的長子,看上的竟是這般不倫不類的女子。 若不是還存留幾分理智在,老太太幾乎要按捺不住,讓人拖出去打死了去。 老太太強壓胸口怒火,正要出口責問,卻冷不丁被身旁王婆子的話給止了住。 “老太太……”王婆子欲言又止,小聲問:“您看著人,是不是有些面熟吶?” 老太太瞇眼望過去,眉眼,口鼻,臉龐,一一掃過。還別說,似乎是有那么絲熟悉。 王婆子咽了口唾沫,又小聲提醒:“您看她像不像那……那個荷香?” 乍然聽著名字,老太太沒反應過來,直到王婆子又接著提醒是昔日那個伙房丫頭,后被提拔給大爺做通房那個,她才恍然大悟。 再抬眼一瞧,那鼻子眼,可不就是昔日荷香的模樣? 老太太臉色大變,當即駭的連退兩步,顫手指著她:“她……她不是死了嗎!” 王婆子的心也噗通亂跳,當日她也聽說這荷香死了,如今見她又突然出現在眼前,好生也嚇了她一跳。 他們不問,蘇傾也不出聲,一言不發的垂眸站那,任由他們打量著,驚疑著。 直待他們回過神來,又驚又怕的問她可是荷香,蘇傾方開口道:“我現在是蘇傾?!?/br> 眾人見她說話好似不是那鬼森森的,再瞧那地上也有影,這方勉強安了魂,卻也后退了些,離她遠了些距離。 老太太拄著拐杖,由人攙著勉強站著,由上至下的又將她打量,問:“當日聽說你人沒了,倒也沒想今個還能再見著你。其間究竟是怎么回事?既然人沒事,當日又何必故弄玄虛?” 蘇傾道:“當日的事說來話長,我便不贅述了,大人卻是最清楚不過。老太太若想知道,問大人便是?!?/br> 老太太以為這是拿她大兒來壓她,臉上便有幾分不善,遂盯著她冷聲道:“別以為討了你們大爺歡心,便自高一等目中無人了,需知這螞蚱跳得高了,也不見著是好事。日后少鬧些妖妖調調的,安分的在府上待著,自有少不了你的好處?;蛟S將來,念著些從前的情分,給你個名分倒也無妨?!?/br> 蘇傾待她說完,便上前半步施過一禮:“老太太若無他事,蘇傾便要離開了?!?/br> 老太太怒睜了眼。 田氏嘀咕:“瞧瞧那狂樣子,就是仗著大伯寵她?!?/br> 這話無異于火上澆油,尤其是新仇舊恨加在一起,簡直是燒的老太太肺火翻絞。 “王婆子你去!”老太太切齒:“尋些物來讓她跪?!闭f著便由田氏攙著,轉身進了屋。 王婆子聞弦知意,不多時就端了些瓷片來,整齊的鋪陳在地面上,之后便給那些個下人打了個眼色。 下人們壓著蘇傾強令她跪下。 宋毅破門而入的時候,恰見蘇傾被強壓下跪的場景,當即腦門一突,差點掀了天靈蓋。 兩個下人正一左一右用力下按她的肩,冷不丁聽得轟的一聲門響,下一刻腰腹卻猛地一痛,接著就栽倒一旁。卻是被人給狠力踹了出去。 老太太忙出來查看,正見來人挾風帶火的大步至那女人身旁,俯下了身來將人一把抱起,卻猶似不放心般又將人仔細打量了每處,一副煞是珍視的模樣。 握拳錘了錘胸口。老太太覺得她這胸間仿佛堵了什么似的,簡直要悶她透不過氣來。 田氏見狀有些吃驚,忙攥了帕子垂了眼去,暗下卻有幾分思量。 宋毅從她身上收回目光,然后慢慢抬眼看向老太太他們所在方向,超前走過半步,停住。 老太太他們不知為何,皆有片刻心慌。 宋毅笑道:“蘇傾是我府上貴客,老太太莫再弄錯了?!辈坏热苏f話,又道:“對了老太太,兒子有件事需要請示您,想借調那林管家片刻功夫,不知您老人家可允?” 林管家驚慌的看了老太太一眼。 老太太耷拉著眼皮,嘴角線條下拉,不言不語。 宋毅道:“那兒子就當老太太同意了。兒子還有些公務要處置,便不再多打攪了,老太太歇著吧?!?/br> 說罷,行了禮就抱著人離開。 福祿笑呵呵的來到林管家跟前,做出請的動作。 林管家一步一回頭,卻也只能膽顫心驚的遂那福祿離開。 人一離開,老太太就連連撫胸,手都有些哆嗦。 田氏不敢多說,只是一味幫她撫胸。 老太太顫聲:“瞧見沒,瞧見沒,我說過什么,就怕那些妖妖調調的,將爺們給弄的五迷三道的!都怪我,要是早些時候強逼他娶了親,何至于到今日這境地?” 田氏安撫:“大伯心中有數的,老太太莫憂,不過一時的玩意罷了,能有幾時好?” “他有數?”老太太冷嗤:“人打他跟前一晃,他兩眼就盯得跟個黧雞似的,這還有數?” 田氏聽了有些尷尬。 王婆子等下人忙垂低了腦袋,只做聽不見。 第127章 塑金身 宋毅將人抱進了屋, 不顧她反對,硬是將她衣物褪下, 果不其然見她肩背處一片青紫, 赫然醒目。 他的臉色當即難看了寸許。 讓人拿了活血化瘀的藥來,他倒在掌心推開, 然后覆上她肩背,力道適中的按揉著。 “不用了?!碧K傾不適他這般溫柔小意,擰身躲過, 抬手就要拉衣服,“不是什么打緊傷,三兩日就消了,不必上藥了?!?/br> 宋毅強勢將她拉回按住,叱令她別動。 這般又推過兩回藥給她按揉過, 方允她重新穿戴了衣物。 “今個這事是爺疏忽了?!彼? 目光定定看著她:“爺保證, 這是最后一次?!?/br> 宋毅出了房門,來到殿外。 林管家此刻正被按壓在長凳上打著板子,痛的涕淚肆流, 哀嚎不絕,模樣甚是凄慘。 宋毅皺眉, 沉聲道:“停罷?!?/br> 施刑的人瞬間收了板子, 安靜立于一旁。 林管家精神一振,還當是要放他一馬,可未等他感激涕零的謝恩, 卻又聽到那人涼薄的吩咐了聲,當即將他的期待擊的粉碎。 “拖遠些打?!彼暤?,“待打足了三十杖,讓人送回宋府去?!?/br> 待林管家被捂了嘴拖遠了去,院子里剩下的那些府兵們便開始局促不安。 府兵頭領忐忑的近前:“大人?!?/br> 宋毅沉聲問:“你們是爺身邊的奴才,還是老太太身邊的。想好了再回爺?!?/br> 府兵頭領冷汗都滴下,卻未曾遲疑的當即回道:“自是大人的奴才?!?/br> 宋毅冷睥他一眼:“那就記好了,日后可莫再忘了?!?/br> 收了目光,他淡聲道:“帶他們下去各領三十杖。你領五十?!?/br> 那府兵頭領暗自松口氣。應過后,就帶著人悄聲退下。 這五十杖的懲戒不算輕,卻也是大人手下留情了。 這時福祿帶著管事婆子過來,后頭還跟著兩個婆子,擰了個丫鬟一道過來。 “大人?!备5搨壬碜岄_了些,指著后頭那被押來的丫鬟:“人找到了,是她朝外透露的信?!?/br> 宋毅沉眸掃過,冷笑:“又一個不怕死的,大概是爺素日里太過慈善了些罷?!?/br> 那丫鬟早嚇得面無人色,雙腿一軟就要跪下求饒,卻被左右婆子眼疾手快的給堵了嘴。 “拖出去杖打二十,發賣?!彼我惴餍浠氐?,話卻清晰的傳入每個人耳中:“讓所有奴才都去觀刑。下次再敢有多嘴嚼舌的,仔細爺拔了他舌頭!” 被打個半死的林管家回了宋府后,眾人如何面色各異自是不必多說。老太太坐在廳內半晌未語,手緊攥著拐杖,面色變幻不定,不知是郁怒多些,還是失意多些。 田氏擔憂的喚了聲:“老太太?” 老太太抬頭看她,苦笑:“我也沒怎么著她吧?他就要巴巴的趕著下他親娘的臉面……到頭來,原來我這親娘在他心里的分量,還不如個不著調的女人?!?/br> 田氏忙安慰:“老太太,您這是哪兒的話?您是誰,她又是誰,莫說是拿她來做比,就是單單從您嘴里頭提到她,都是平白降了您的身份?!?/br> 見老太太的面色漸緩,田氏也稍稍安了心。 自打大伯前頭雷嗔電怒的過來接人后,她的心就開始撲通撲通的沒安穩過,人也開始坐立不安起來。 她本以為那就是個上不得臺面的玩意罷了,哪里料得大伯竟對其這般寵愛和重視,竟不惜給老太太個沒臉。到底是她錯估了大伯對那女子的看重程度。 她現在不怕別的,就怕老太太不依不饒的再鬧下去,將事給鬧大了。若是大伯惱火之下就要追其根源,再查到是她這先起的頭給挑撥的,那還得了? 且不提她的明哥入國子監是她大伯一手cao辦,單是她那對大伯極為敬重的相公,若知了是她在挑唆,都只怕是要撕了她去。 “不過個奴才秧子出身丫頭罷了,也不知他是犯了哪門子的邪,這么多年了,還真是對她撂不開手了?!崩咸耘f有些意難平:“你倒是瞧見那真章了。你說說看,她可就是那傾城還是傾國的樣貌了,就能將那爺們給迷得暈頭轉向了?” 田氏聽出這話里的不滿以及忌憚,想了想,便笑道:“可不是,不過是再平凡不過的丫頭而已。想來是之前大伯當是她人沒了,本遺憾著,這會失而復得了,難免會稀罕一陣。依我看吶,那丫頭不足為懼。即便是日后大伯念著幾分情誼,要給她個名分,到頭來還不是要求到老太太您的跟前?” 老太太一琢磨,心氣順暢了幾分。 田氏又道:“老太太大可不必將其放在眼里,平白給她抬了身份。您就擎等著瞧好了,不出兩年功夫,大伯待她也就淡了。屆時大伯娶妻生子,哪里還記得起這號人來?” 說著,她不由將話一轉,別有深意:“就是記得又如何?不是還有大房主母在嘛?!?/br> 這話當即是說到老太太心坎里了。尤其是生子二字,更是提醒了她,那人便是再有寵也無妨,當真是礙不著哪個。 老太太徹底消了火,此事便暫告一段落。 顯德四年春。注定是要載入歷史的年份。 未至五月,圣上便駕崩了。 只隔了堪堪一日,右相也隨之撒手西去。 京師戒嚴,喪鐘敲響,訃告天下,舉國哀悼。 國喪大禮后,宋毅親自牽著大皇子的手,走過漢白玉云龍石雕的御路,入金鑾殿,扶他上了高高的龍座。 宣讀詔令,大皇子登基,改年號為宣化。 跪道相迎的百官齊齊拜倒,山呼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