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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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傳出沉沉的一聲:“這兒?!?/br> 她悄悄舒了口氣。 他說:“下來?!?/br> 神容將礙事的披風脫掉,準備下去前又找了他一遍。 山宗似察覺了,說:“我叫你直接下來?!?/br> “什么?”神容還不知下方是何情形,難免謹慎,但也只好往下。 下去的瞬間就到了底,一雙手臂穩穩地接著她。 她下意識攀住男人的肩,覺得他方才用力挪石的勁頭還沒過去,肩上也如石繃得緊硬。 她有點后怕地抓緊他肩頭:“你竟叫我就這樣跳下來?” 黑暗里,山宗的臉正對著她,手臂穩穩將她托著:“怕什么,我還指望靠你出去呢,豈會讓你有事?” 她心才緩緩定下。 第三十章 這下方居然很大, 看不清四周,也不知是什么情形,只能順著風吹進的方向一直往前。 不知多久, 仿佛一直沒有盡頭。 神容終于忍不住問:“是不是過去很久了?” 在這不見天光的地方很難分辨到底過去了多久,她是覺得疲憊了才問的。 山宗在前面說:“是很久了?!?/br> 腳下不平,深一腳淺一腳的,山宗需要在前面探路開道。 神容因為疲憊, 卻已漸漸落慢, 只聽得見他聲音, 不知道他人在哪里, 轉頭找了找, 仍看不清。 她試探著喚了一聲:“山宗?” “嗯?”他聲音還在前方。 神容不想直言是在找他, 輕聲說:“沒事?!?/br> 沒走出多遠,忽的撞到什么, 她一下止住腳步。 是男人的胸膛,她迎面貼上去,差點要往后退一步,胳膊被拉了一下。 山宗在她頭頂說:“找我?”他察覺出來了。 神容說:“沒有,喚你一聲罷了?!?/br> 早知她是個嘴硬的,山宗只無聲笑了笑,一手朝懷里伸了下,送到抓著她的那只手里。 神容摸了摸, 是紙裹著的一塊東西:“什么?” “軍糧, 吃飽了再上路?!鄙阶诠浪氵^時間,的確過去很久了, 到現在水米未進,人會吃不消。 神容被他說了才發現的確餓了, 剝開外面那層紙,拿到嘴邊咬了一口,也不知是rou干還是什么,硬得叫她皺眉。山宗說:“是難吃了點,但這里也沒別的給你吃?!?/br> 神容忽然抬頭看他:“你莫非能看見?” 怎么能看見她模樣似的,先前還那般穩穩地接住了她。 山宗笑了,他自幼習武,接受的都是將才教導,眼力也是必要的一環,在這樣的環境里看個大概還不難。 “何必在意這個,你又沒什么不能看的?!?/br> 神容用力嚼了嚼那硬邦邦的軍糧,心想都這境地下了還能這般痞樣。 卻又多少叫人放心,仿佛被困在這里在他眼里也不是什么大事。 等她強忍著也再吃不下去那軍糧時,已經只剩下渴,不禁伸手摸了摸喉嚨。 “想喝水?”山宗問。 “這里沒水喝?!彼芮宄?,自然也就沒說。 眼前山宗好像動了一下,下一刻,她唇上忽然一涼,沾到了濕潤,下意識一抿,才察覺抿到的是兩根手指。 山宗知道有水吸卷而過,一定會留下點痕跡,伸手在山壁上摸了摸,沾了點殘余的水跡按在了她唇上。 常年握刀的指腹壓在她唇上,若壓上一汪春水。她一抿,如啄如含,霎時就是春水交融。 有一瞬,兩個人誰也沒動。 神容的鼻息拂在他指間,也許是錯覺,覺得山宗好像離她近了一些,男人的身影在黑暗里看更顯挺拔,甚至給人威壓。 她的臉正對著他寬正的肩,能清晰地聽見他的呼吸聲。 居然覺得唇上更干了。 其實沒多久,但感覺很長。 山宗的手指從她唇上抹過,聲低低的:“沾點水先撐著,別咽?!?/br> 神容回了一聲“嗯”,慢慢舒出一口氣。 山宗頭微低,手指反復搓了兩下,才又動了。 神容只覺得自己的衣袖被他抓住,人跟著往他身前貼近一分,隨即就發現他手上做了個扯系的動作,好像將什么纏到了一起。 她伸手去摸,摸到自己腰上的系帶。垂著絲絳的綢帶,在她緊收的腰身上纏了一道后還有一長段飄逸拖墜著,不知何時已被他打了個結,結扣處是他腰上束著胡服護腰的革帶搭扣。 “免得你丟了?!鄙阶谡f著轉身:“跟緊點?!?/br> 腰身相連,也就一步的距離,他一走,神容就感覺到了拉扯,跟著他往前。 這種山腹中天生的通道如腸曲折,時高時低,碎石遍布。 若非吃了點東西,神容恐怕就要撐不住了。 她邊走邊想象著那群人被水吸卷而走的情形,暗自摸著懷里的書卷推算。 水吸卷的速度自然快,如今他們只用腳在這里面走,真不知道已經過去多久。 腳下忽然踩到一灘汪著的水,被石子鉻了一下,神容身一斜,腰帶跟著一扯,山宗回頭就抓住了她。 “你沒力氣了?” 神容站穩,喘口氣說:“是你走太快了?!?/br> 山宗換了只手拿刀,另一手又攜她一把,他走得已經算慢的了。 “風好像大了些?!鄙袢莺鋈徽f。 山宗往前看,除了她方才踩到的那一處,腳下好像也平坦了許多。 他說:“你走前,免得錯過出口?!?/br> 神容往前帶路,身側是他緊跟的身影。 沒幾步就是狹窄擁擠的地方,難免舒展不開,他在她側后方俯身擠近,幾乎是與她緊貼著通過。 神容只覺得背貼上男人胸膛時一片熾熱,不禁又想起方才他抹過自己唇上的手指。 但緊接著,撲面而來的一陣風就將她的思緒吹散了。 微弱的光在前面冒出來,神容不自覺就扯住了身側的衣袖:“到了?!?/br> 山宗看一眼胳膊上她的手,又看一眼她側臉,微光里也能看出那絲振奮,嘴角不禁牽了牽:“嗯?!?/br> 神容往前走,最后的力氣都用在了這段路上。 山宗依舊緊跟著。 直到那抹光漸強,眼前出現了巨大的開口,從黑暗到乍見光亮,彼此都不得不抬手遮了遮眼。 山宗先適應,放下手往前看,接著就笑了一聲。 神容拿開手去看,心卻沉到了底。 眼前是開口,一丈多高的下方卻是個像罐子一樣的洞,下面全是泥沼,不知多深。 她看山宗:“你竟還笑?” 山宗笑是因為這里就是發現那群人被困的地方,他當時踹開的豁口還在另一頭,那里透進來的光更亮。 早就想到同樣的路得走這里,只是沒想到是這樣直垂下去的,還以為該有其他路徑繞過去。 他不笑了:“你那里還有沒有別的路?” 神容沒做聲。 他轉頭去看時,發現她一只手扶著突出的山壁,微微歪著頭,無精打采的模樣。 “沒有,”她怏怏無力地說:“我也沒力氣了?!?/br> 本就是一路撐到現在的,只為了趕緊出去,現在這樣一個泥潭在下面,毫無落腳點,無疑是最大的難關。 她又沒法像那群怪物般的重犯一樣,被水卷下去,還能及時攀住山壁掛著不掉下去,實在沒有那個體力支撐了。 山宗看著她:“那你打算就這樣待著?” 神容蹙了蹙眉:“不打算,可我下不去山壁?!?/br> 下去是深淵般的泥沼,可拖著也會消耗體力,進退兩難。 她摸著懷里的書卷,一個鎮得住萬山的人,怎么能被山吞沒,她不信。 “那就試試我的路?!鄙阶诤鋈徽f。神容不禁看向他。 山宗低頭,將彼此纏在一起的腰帶解開,那根革帶也從腰上拿下,除去護腰,松開護臂。 “你要干什么?”她看著他寬衣解帶。 山宗將脫下的胡服罩在她身上,胡領翻起,嚴嚴實實遮住她口鼻,就算真跌入泥中也不能嗆泥。 “我數三聲,你跟我一起跳,其他什么都不用管?!?/br> 神容被他厚厚的胡服裹著,只露出雙眼,難以置信地睜大。 山宗對上她眼神,勾起半邊嘴角:“怎么,膽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