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他的習慣
“久違了,顧總?!睔W陽煜朝他揚起一抹萬年不變的溫潤笑容,緩緩地開口。 此話一出,眾人這才回過神來,不由得議論紛紛。 “是他,顧總裁!” “他是國際那位從不露面從無緋聞從來低調的顧氏集團總裁顧北宸!” “咦咦,他就是顧北宸!哇哇,好帥??!” “啊啊??!我的小心臟快要承受不住啦!” “……” 面對眾人的反應,顧北宸依舊冷淡如水,墨色的鷹眸似有若無地落在安初夏的身上,嘴角浮現的若隱若現的笑容卻讓安初夏背后一陣寒錐入骨的冷意。 隨著他一步一步走來,周圍的空氣都隨之下降了幾分。眾人皆是屏住呼吸,大氣都不喘一口,只因為莫名的覺得這樣的氣勢實在是壓抑。 安初夏不由得有些慌亂,可是又暗自嘲笑自己,她已經和顧北宸沒什么關系了,為什么要害怕? 若說面對顧北宸,有安初夏的慌亂和眾人的敬畏,歐陽煜就顯得輕松多了,面對顧北宸強大的氣勢,他也毫不氣地詢問道:“顧總今日沒有帶舞伴?”說罷,他伸出左手輕輕地握住安初夏挽著他手臂的小手,臉上浮現一抹幸福的笑容。 看似自然正常的動作,在顧北宸眼里卻是那般礙眼,眸底的冷意凝得越發幽深,他冷漠道:“慈善晚會并不是舞會?!?/br> 舞伴?真好笑!若不是為了他的老婆而來,他回來參加這種宴會?如今見著自己老婆和其他男人這么親密,顧北宸只覺得胸腔的怒火已經蓄勢待發,壓抑不??! 歐陽煜淡淡而笑,緘默,只是握著安初夏的大手不禁緊了一些。 安初夏此時雖面無表情,可是心里卻復雜不已。如果不是歐陽煜握著自己的手安慰自己不要害怕,只怕她現在已經離開這般詭異的場景。 因為,面前的男人炙熱冷漠交替的眼神緊緊鎖著自己,令她仿佛置身于水火之中。明明她和他已經毫無關系,可是在這種眼神的注視下,安初夏還是會不自在,會心虛。好像當初要求離婚的人是她,有了愛人的人也是她一般。 憑什么? 憑什么她要這么害怕?不,這一切并不是自己的錯,她沒有理由害怕。 安初夏突然抬起頭,彎彎笑眼中是藏不住的睿智和冷靜:“歐陽,我們進去吧?!?/br> “好?!睔W陽煜先是一愣,頓時明白了她的用意。他笑得越發燦爛,只因為她的不再害怕。 見兩人旁若無人地“秀恩愛”,顧北宸漆黑的眸子終于燃起熊熊怒火,雙手也不由自主地握緊,隱隱青筋冒出。 氣氛越發詭異了,眾人只想盡快地逃離這個氣場強勢的男人,可是此時一雙腿卻忽然不聽使喚,怎么移都移不動。 突然—— “您……您是顧總裁?”不確定般的疑問打破了這份詭異的寂靜,解救了在場的眾人。 顧北宸斂去眸中的憤怒,極其冷漠地轉過身,望著面前年過半百的老人,禮貌性地頷首,聲線宛若冰窖:“嗯?!?/br> “我……我是孤兒院的院長,也是舉辦這次宴會這次的人?!崩先送蝗簧裆拥赝櫛卞?,滿腔感激,“這些年,多虧了您對孤兒院的贊助,若沒有您,那些可憐的孩子也不會有如今好的環境。謝謝!謝謝!” 老人突如其來的一番話讓眾人唏噓不已??砂渤跸膮s猛然頓住,把視線轉移到顧北宸的身上:這么多年,他卻沒忘記? 清風習習,拂過她的臉頰,吹著吹著,安初夏頓時有些恍惚。 那時,她還只是一個大學生,她必須每天出去打工賺錢。不僅僅是為了養自己,也是為了捐一些錢給孤兒院。不為別的,為的只是自己是孤兒,她明白孤兒院的環境。 后來,這件事情被身為她男朋友時的“教授”顧北宸知道了,為了減輕她的負擔,顧北宸便每個月都捐錢過去給孤兒院,并以她的名義。結婚后,捐錢給孤兒院的事情已經成為她和他之間的一種理所應當的事情,直到她和他離婚。 今日聽那位老人這么說,安初夏感到很詫異,這習慣,他至今還保留著。是為了誰呢?為了自己嗎?哦,對了,自己是替身,想來是為了他的愛人。 安初夏回過神,自嘲地笑了笑,再抬頭,她的眼神便撞進了顧北宸深邃的視線內,嚇得她立刻轉移眼神,牽著歐陽煜的手進了禮堂。 緊接著,他蹙著眉也在眾人的簇擁下,緩緩地走去。 “歡迎各位來賓來參加今日的慈善晚會?!敝鞒秩四弥捦?,清脆的聲音響徹大廳,“今日要拍賣的是一個德國鑲鉆手表,低價兩萬,各位手中的牌子每舉一次,就是一萬。拍賣現在開始?!?/br> 說是拍賣,但是拍的東西并不是古董,而是一些近年來一些項鏈手表,價值并不高。 “三萬?!庇腥碎_始舉起手中牌子。 “四萬!” “六萬!” …… 坐在下面的安初夏看著他們喊價,把頭偏向歐陽煜,低聲道:“這樣作勢的聚會,你怎的會來參加?”難怪顧北宸這么厭惡這些所謂的慈善晚會,原來,也不過是眾人為顯示自己地位而造出來的幌子。 “我不過想盡自己微薄之力,來幫助這些孩子罷了?!睔W陽煜十指相交,低頭寵溺地看了一下安初夏,只是安初夏目光落在臺上,并無察覺。 “歐陽,我很好奇那臺上用紅布蓋著的是什么東西?!卑渤跸纳焓治⑽⒅噶酥高h處。 歐陽煜順她的手勢望去,濃眉輕挑。只見臺上放置著一張長玻璃桌,被一條大紅布蓋著。與這禮堂的金色完全不符,倒顯得違和:“嗯,我也好奇?!?/br> 兩人談話之間,已經有人用十萬拿走了那個德國手表。借著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安初夏轉身去了洗手間。 望著鏡中的自己,安初夏莫名想笑,她還是害怕他那令人想逃避的眼神,那樣的炙熱,那樣的銳利。她不明白,為什么離了婚,他反而追得越緊?他不是有愛人么?為什么他第一時間不是去找他的愛人,而是…… 甩開不切實際的想法,安初夏定了定神,正要離開。突然,洗手間的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