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又一位大師來
江湖騙子騙子多,遇劉比大師不牛逼,抓鬼不上道,遇到事兒時跑得還最快。 大師是跑了,可家里有鬼還沒跑,無法,建國老兄只得求人介紹,屁顛屁顛去見了另一位更牛逼的大師。 城西,老年人最愛的茶館。 茶館干凈整潔,陽光下的燥風穿過最外一排綠植從茶館四下打開的窗子灌進來。 從熱烈處來,到了陰涼處,倒是多了些涼意拂去燥意。 這個時間點大家都在為生活奔忙,茶館多是無事聚集在此的老人。 老人們三三兩兩各自坐一方,既是東方人類生活,這里自然也少不了有大呼大叫打小牌,勾心斗角搓麻將。 最熱鬧也是最寂寞處。 茶館也有人是獨一人來,尋一個清凈的地,面前擺一杯清霧繚繚的茶,慢條斯理搖著扇,悠閑自得啜一口茶,然后閉上眼養神。 與這里悠然自得的氣氛不一,有人慌得很。 說了前天在家碰鬼的經歷,又吐槽了幾句劉比專業能力不行后,吳建國猶豫著,問坐對面的人,“大師,你說怎么辦?我昨天是親眼看見我家里的東西自己個就飛起來的……” 呵呵,當世大師之多,就跟那超市上貨架的雞蛋一樣多,這不,建國兄又碰上一個。 想來也納悶這些個大師怎一個比一個不正經,吳建國口里雖恭敬喊著大師,可他望著坐自己對面的估摸年紀只有二十三四的年輕人,眼里滿滿是質疑。 在此之前,介紹捉鬼大師的女人貌似不經意間提到過一句,說這位大師是個不到三十的年輕人,雖然年紀不大,但勝在專業能力過硬。 初聽這些,吳建國也沒多大在意,只當對方是年輕有為,可,待現下兩人真正碰上面,他十分篤定,自己是碰上了另一個劉比。 男人,如若沒有雅痞的氣質做底氣,散漫隨性太過只會讓人覺得不穩重。 這話,形容的就是吳建國今日所見的大師。 只見落座于建國兄對面這位大師,周身氣度可不是一般大師中規中矩穿著唐裝儒雅沉9靜的模樣…… 他,吊兒郎當翹著二郎腿,手夾一根煙搭桌沿,煙灰隨之抖腳的動作一點點抖落,一個墨鏡遮住了大半臉,上穿著水紅色短袖,下穿著米色短褲,腳下踩著一雙藍色人字拖。 比劉比更甚,這位大師浮滑,完全就是一副專干小偷小騙的模樣,對的,就憑他的模樣,連更高級的犯罪都不配有。 “大師,我這兄弟活著時就心胸狹隘,睚眥必報,我知道,他肯定是記恨吵架沒吵過我,現下回來要是弄我解恨?!?/br> 吳建國說得含蓄,其實他自己也知道,怕不止是弄。 “你這兄弟確實小氣,還奇葩,居然吵架也能把自己吵死了?!?/br> 調侃著,大師忽又惋惜,“他也是,一點都不愛惜自己,年紀大了氣不得,那就在家喝茶養心性,脾氣火爆上門找人吵架作甚!” 看嘛,連頭一次聽說胡必英勇事跡的大師,都說胡必脾氣不好。 形似心不在焉,大師啜了一口煙,說話未看著面前的人,而是側頭望著外面。 “不過,你死鬼兄弟對你下手還挺溫婉的啊,也見沒用刀子、剪子、錐子什么的東西刺你?!?/br> 溫婉? 沒在意大師這詞用得不恰當,吳建國站起身,轉身背朝著大師,默默撈起了上衣,露出后背青黑血腫一片的傷痕。 “雖然沒有刀子、剪子、錐子,但有比貼錘子更扎實的鐵器擺件,陶瓷、玉像?!?/br> 若前天被這些東西其中一樣砸到,那定是腦袋開瓜逃不了。 更恐怖的是,萬一未直接死亡,還等眼睜睜看著自己腦漿腸腸肚肚一地,血又是如何在地板上漫延開去匯成血泊。 所以,溫婉? 不,并不溫婉,吳建國想,胡必這廝兒只是不想他死得太痛快。 看不清墨鏡下的神情不知為何,但大師漫不經心點了點頭,剛吹過的劉海蓬松飄逸。 “下是下死手來著,要是在多砸幾下,你和那位劉大師差不多就會交代在那里了?!?/br> 剛剛還反駁吳建國說胡必記仇,這會子吳建國說什么,大師就順著說什么。 潛意識里已經把大師當神棍,吳建國忍不住嗆了一句,“呵呵,可剛剛你還說‘溫婉’來著?!?/br> 毫不在意吳建國的小脾氣,年輕人問著自己想知道的,“你說,在最后關頭,門自己開了?” “對,之前怎么都打不開,后來莫名其妙自己就開了……” “大師,你能說說該怎么辦才好嗎?”吳建國懷著質疑問年輕人,想早些結束話題,對方若非行家,給的答復不滿意,那他就另尋高手,最好還是那種仙風道骨拿著拂塵有山羊胡的。 建國兄不知,現在的人都注意形象,真正有追求的人多分不出心思來裝扮自己,邋里邋遢蹲大街邊上的有可能是高手,但仙風道骨與山羊胡,仙風道骨有可能是餓的,而山羊胡懶得刮…… “一般我出手是六萬塊,看你年紀大了,折半,五折,就三萬塊吧?!?/br> 聊到一半,大師直言了當開始提起了錢,是他認為已經沒聊下去的必要。 吳建國被搞蒙,“三萬?” 不該先神神叨叨吹點牛吊足了求助者的胃口,再說酬金嗎? 吳建國都未同意酬金的事,大師便站起身,十分熟絡cao控事情按照他所想的方向發展,“走吧,先去你家看看?!?/br> 話末了,他陰笑,“事成之后錢要是敢少一毛,我把鬼給你放回來。假一賠十,除了你那死鬼兄弟,我還多送你十個?!?/br> 這人做生意霸道,把假一賠十用在人身上。 就這樣,吳建國同年輕人回到了那個他心心念,卻因害怕不能回的家。 吳建國家,由于遂不愛說話,而胡必又特喜歡說,在呱啦呱啦說了很多也沒得到遂幾句回應后,胡必生悶氣,導致了吳家氣氛有些令人焦慮。 吳建國已經有一天半沒回家了。 同上次一樣,胡必依舊翹首以盼,到處扒窗伸出頭去看,滿屋子都是他晃蕩的黑影兒。 視胡必老兄為空氣,遂從吳建國與劉比驚慌逃離那日至此就一直抱傘站在墻角,默然思考著自己的事情,恍惚間出神思緒飛得很遠,回神之后繼續思考事情,然后又出神…… 就這樣,日夜更替,一天半過去了。 “吳建國怎么還不回來,他不會是找素芬兒去了吧,他會不會把這事告訴素芬,和素芬說我的壞話……”悶悶不樂嘟囔著,胡必看向站于衣柜與墻夾角陰暗里的遂,“大人,你帶我去找吳建國吧,我想他了?!?/br> 想弄死他了。 遂搖頭,笑說出他心里話,“想弄死他了?” 真實想法被扒拉出來,胡必理弱,無言以對。 “省省心力,你還是想想自己還有多少天的時間,有時間纏吳建國,還不如去多看幾眼兒子孫孫,好好入夢道別?!?/br> 還有三天時間。 時間慢至一秒,快時,不知不覺什么事兒都沒做成,便是一天一天成一年。 七天為限,四天就這么被浪費,胡必依舊糾纏在恨上,也未想過去看一眼血rou至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