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真是太過分了，在家里還口口聲聲說是大公子把老太太推下樓的，一到大公子面前卻變褂了，真是想不明白！”陳嫂氣得叨咕著。

    葉綿道：“是許志城許了她婚姻，小紅一定早就喜歡許志城是不是？許志城利用她的喜歡，成功地讓自己脫險了。只不過，許志城那樣一個人，怎么可能會真的喜歡她？小紅不過是被利用了?！?/br>
    “她早晚有一天會后悔的?！?/br>
    蘇小魚憤憤地說。

    回到家，已經將近午夜了，葉綿回了房，蘇小魚和許西城上樓，兩個人都是很久才入睡溲。

    白天，蘇小魚在房間里復習功課，許西城在他的書房里處理公司業務，偶爾韓沖小秦佟子華會過來，有時候，也會有陌生的男子來找許西城，好像是他的下屬，對他很恭敬，那時，許西城都會關上書房的門，蘇小魚也不去打擾，功課耽誤了這么久，她必需加倍努力地看書才行。

    晃眼，就到了圣誕將近，天空飄起雪花，許西城身體又有了質的恢復，徹底脫離了輪椅和蘇小魚的扶持，雖然還沒有上班，但獨立行走和做事已經完全不成問題。

    “老公，我出去買東西，要帶什么嗎？”蘇小魚跑到書房中處理工作的許西城面前，笑呵呵問恧。

    許西城道：“我沒有什么買的，嗯……買條煙吧?！?/br>
    “抽煙有害健康，換個別的吧！”蘇小魚笑。

    許西城皺皺眉頭，“可是我工作的時候，喜歡抽只煙?！?/br>
    “你可以把香煙換成口香糖??？想抽煙的時候，你就嚼一?？谙闾?，既清新口氣，又不影響身體健康?！?/br>
    蘇小魚說。

    許西城道：“那韓沖他們來了呢？我是不是也要推薦他們嚼口香糖呢？”

    “呵呵，可以呀！”蘇小魚笑得明亮。

    許西城黑了她一眼，“可以你個頭?！?/br>
    蘇小魚不以為然地道：“怎么不可以了？這是為他們的健康著想嘛！再說了，”蘇小魚笑嘻嘻湊近他，“我們現在已經結婚了，是時候該要備孕了，你也不想因為吸煙而影響，jingzi的質量吧？”

    這丫頭。

    許西城一愣，jingzijingzi的，說的這么直白，“咳，那個啥，口香糖也挺好的?！?/br>
    蘇小魚呵呵笑著，湊過去在他臉上叭的親了一口，“那我去了哈?！彼ξ剞D身走了，許西城臉上浮現出淺淺的笑靨，心頭卻因著她的那句，‘是時候該要備孕了’，而忽然添了幾分喜慶。

    工作起來，好像突然就有了活力似的。

    蘇小魚下了樓，看到葉綿在廳里澆花，便走過去問道：“媽，我去超市了，您要帶什么東西嗎？”

    葉綿道：“我什么都不缺啊，你自己想買什么買什么吧，不用管我?！?/br>
    “哦，那我走了啊?！碧K小魚轉身，樂呵呵地走了。

    彼時，許老太太已經去逝兩個多月，葉綿已經漸漸從傷痛里走了出來。只是想起真兇還在逍遙法外，便會感到無比的痛心。

    蘇小魚打了輛車，來到了這所城市的大型賣場，一個人推了輛購物車，有滋有味轉起來。

    明天就是圣誕節，商場里面布置得很有圣誕氣氛，連銷售員都人人戴了一頂小紅帽子，一棵棵圣誕樹上更是掛滿琳瑯滿目的小禮品。

    蘇小魚走過去，拾起樹上掛著的一個小寶箱看了看，覺得非常有意思，便對旁邊的銷售員說：“把這棵樹給我來一棵?！?/br>
    然后，她開始往購物車里放圣誕樹小掛件。

    正選著，眼前有道身影走過。蘇小魚下意識地一抬頭，她看到了小紅。

    她穿了一件質地很考究的大衣和皮靴，頭發精心修剪過，披在肩頭，臉上化了淡妝，此刻也正望著蘇小魚。

    蘇小魚眼神立刻摻進了憤怒，瞪著小紅，小紅頭一低，拎著東西轉身匆匆走了。

    蘇小魚一直看著小紅的身影逃似地消失在人/流中，她才收回目光。

    推著她的購物車繼續采購。

    口香糖買了好幾瓶，又買了一些糖果和堅瓜，這才離開。

    出租車一直開進院子里，停在大廳外面的臺階下，蘇小魚跳下車子，便喚陳嫂。

    陳嫂匆匆從屋里出來了。

    “幫我拿東西?！?/br>
    蘇小魚從出租車的后箱里，把圣誕樹抱了下來，接著是一袋一袋的其他物品。

    陳嫂說：“哇，買了圣誕樹??！”

    蘇小魚說：“嘿嘿，漂亮吧！”

    兩人邊說，邊把東西都抱進屋。

    葉綿走過來，“我看看買了什么？喔，圣誕樹呢！”

    蘇小魚對著葉綿豎了豎手指，“噓，別說哦，別讓城哥知道?！?/br>
    葉綿便抿著嘴笑，去幫著蘇小魚把圣誕樹放在樓梯旁。

    蘇小魚從手提袋里把禮物掛件一件件拿出來，一一掛在圣誕樹上，陳嫂也過來幫忙。

    “哎喲，這些小玩意，還真好玩?！标惿┱f。

    “當然好玩了?！碧K小魚邊笑邊把手里的小玩具掛上去。

    彩燈被接上，一閃一閃亮起來。蘇小魚站在圣誕樹前，看著掛滿小物件的圣誕樹，一臉喜滋滋的拍拍手，“不錯，不錯?！?/br>
    許西城從樓上下來了，“買了什么？”

    他一身家居休閑裝扮，身形修長而溫雅，慢慢走下樓梯，看到樓梯旁裝飾好的圣誕樹瞇起眼睛。

    “剛買的？”

    “對呀！”蘇小魚笑呵呵的。

    許西城伸手點她額頭，“崇洋媚外！這是洋人的玩意?！?/br>
    蘇小魚額頭被他點疼了，不滿地皺起鼻子，“什么嘛，看著可愛而已?！?/br>
    葉綿笑道：“家里很久都沒有這樣喜慶的氣氛了，買棵樹回來，挺好?！?/br>
    陳嫂笑呵呵道：“就是啊，以前在那邊的時候，每年圣誕都會買的呢！”

    蘇小魚靈機一動問道：“誰買??？”

    “當然是大公子，還有沈小姐了?！?/br>
    陳嫂回，說完又覺得哪里不對，眼神閃爍了一下，噤聲了。

    蘇小魚卻只皺了皺眉頭道：“那城哥沒買過嗎？”

    陳嫂道：“二少好像沒買過?！?/br>
    蘇小魚瞅了一眼許西城，他坐在沙發上，微蹙眉頭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蘇小魚低了聲問陳嫂，“那城哥有給沈小姐送圣誕禮物嗎？”

    “這個……”

    陳嫂瞅了一眼許西城，他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似乎在聽著他們說話，又似乎在想事情。

    “有吧?！?/br>
    陳嫂記得那時候，每個圣誕，許志城和沈如燕都有互送禮物，沈如燕也給計西城送禮物，但許西城送沒送沈如燕禮物，她就不得而知了，因為許二少他從沒有當著下人的面送過。

    “哦?！?/br>
    蘇小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她歪著腦瓜站在圣誕樹旁，好像在想事情，陳嫂怕蘇小魚再問些別的，回答起來會讓許西城難辦，便說：“我去看一下米飯蒸好了沒有?！?/br>
    陳嫂逃似地進廚房了。

    夜里，許西城在床上躺下的時候，蘇小魚還坐在梳妝臺前，他問了一句，“你在干嘛？”

    蘇小魚回道：“沒干嘛，你先睡吧！”

    她仍然低著頭，從他的方向，只看到她一個背影，卻看不到她在忙些什么。

    他有些困了，便徑自閉了眼睛。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看到屋里還亮著燈光，他微微睜了眼，看到那道嬌小的背影依然坐在梳妝臺前。

    他揉了揉眼睛，“你怎么還不睡？”

    “馬上就睡?！?/br>
    她回答得很干脆，手中繼續忙著什么，他迷迷糊糊沒看清。

    “快睡吧，都幾點了?！?/br>
    他咕濃了一句，便又翻個身，背著燈光睡去了。

    蘇小魚一直忙到半夜一點鐘，才輕手輕腳地爬上床，看看睡得很安穩的許西城，蘇小魚很滿足的笑笑，挨在他身旁躺下了。

    早晨，許西城起床的時候，蘇小魚還在睡，而且看起來睡得很沉，也很香，也難怪，昨天晚上不知道幾點睡的。

    許西城沒驚動她，下床洗漱，然后下了樓。

    “哇，圣誕樹上多了東西??！”陳嫂歡快的聲音從廳里傳過來，接著葉綿的聲音問：“多了什么？”

    “您看看，多了好幾樣呢！”

    陳嫂摘下了圣誕樹上一張金色賀卡，“哇，這是給您的呢！”

    葉綿奇怪道：“我的？”

    她走過來，拿過那張賀卡看了看，純手工制作的，賀卡打開，里面是一棵手繪蘭花，蘭花旁邊的空白處，寫著一行字：“祝mama新年快樂，越來越迷人?！?/br>
    “這丫頭?！?/br>
    葉綿樂得合不攏嘴。

    許西城走過來，“誰給的？”

    他把那張賀卡拿了過去，看到上面那束精心描繪，卻處處透著生澀筆畫笨拙的蘭花，勾起唇角，又看看旁邊的祝詞，他笑笑把賀卡交還給葉綿，“這么拙劣的畫工和字體，還拿出來秀?！?/br>
    “說什么呢，小魚畫得多好??！”葉綿不滿意地說。

    邊說邊捧著那張賀卡，一臉喜愛地往沙發旁坐走去。許西城在圣誕樹上閑閑望著，他其實在找著一樣屬于他的東西。

    那丫頭給mama做了禮物，應該也會有他的吧？

    “哇，這個是我的呢！”陳嫂樂呵呵地叫起來，手中捧著一張封面上有馴鹿和圣誕老人的賀卡，喜不自禁。

    賀卡上的馴鹿和圣誕老人都是用手工剪紙后貼上去的，看起來很是可愛。

    圖案旁邊也寫著祝詞：“陳嫂圣誕快樂，天天開心?！?/br>
    許西城想，這丫頭，想得還真全。

    他眸光在圣誕樹上尋找，蹙眉，有點兒不開心了，怎么就沒有他的禮物呢？

    “哇，這個是誰做的？”陳嫂又發現了新大陸。

    許西城看過去，卻見一只漂亮的小燈籠掛在圣誕樹上。他拈起來看了看，燈籠是用一次性紙杯做的，上面除了杯身上自帶的蘭花圖案，沒有一個字。

    許西城看了又看，這會是她送他的禮物嗎？怎么會沒有字呢？

    “啊，那是我做的?！?/br>
    葉綿望過來，有點兒不好意思。

    許西城笑笑，心頭有點兒失落。

    把燈籠放下，他目光繼續在圣誕樹上搜尋，忽地看到圣誕樹的背面，掛著兩只用彩色布頭做成的小娃娃。一個長發短裙，一個短發短褲，許西城饒有興味地把那兩個小娃娃從樹上摘了下來。

    娃娃的頭發和五官都是用布頭做的，像那束畫工‘拙劣’的蘭花一樣，小娃娃身上處處露著笨拙的針腳。

    “這小娃娃也是多出來的呢，昨天沒有的?！?/br>
    陳嫂驚訝地說。

    許西城唇角抿出幸福的弧，這一定是她做的了。怪不得昨晚熬到那么晚，原來是做這個。

    小娃娃做工很粗糙，但卻笑眉笑眼憨態可掬，十分可愛。

    許西城眼角緩緩瞇起，溫和的笑意從眼角流溢出來，那是一種說不出的迷人。

    蘇小魚打著哈欠從樓上下來了。

    一身淺黃色家居服，頭發松松地綁了個馬尾，揉著眼睛走過來。

    “你在看什么？”

    許西城將手中的小娃娃掛回了原來的位置，轉臉望向她，“沒看什么?！?/br>
    蘇小魚挑挑眉，抿著嘴樂了一下才說：“你有沒有看到什么？”

    “什么都沒看到?！?/br>
    許西城斂起眼中笑意。

    蘇小魚有點兒郁悶，“那你再看看嘛！”

    許西城卻伸了個懶腰，“哎喲，站得太久，有點兒累了?！?/br>
    “切?！?/br>
    蘇小魚有點兒郁悶，眼看著許西城修長身影向落地窗前走去。

    外面飄了一夜的小雪，院子里的地面覆著一層淺淺的白，他站在窗子前，凝眸向外望去，唇角和眼中卻透出一絲絲的笑意。

    蘇小魚走了過去，有點兒不甘心，又有點兒郁悶，“你不再看看了？”

    “看什么？”

    他卻伸臂將她攬了過去，將她攬進了懷里，“看雪花嗎？”

    “嗯，多可愛?！?/br>
    他摟著她，望著外面雪花飄落，臉上笑意淺漾。

    蘇小魚在他懷里郁悶失落地嘟濃，“是哦，多可愛?！?/br>
    她以為他說的是雪花多可愛，而他卻含笑，低頭，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我看見了，寶貝，多可愛的小娃娃?！?/br>
    蘇小魚一瞬間就眉開眼笑了。

    “嘻嘻，你看見了怎么不早說??？”

    身后，葉綿望著那甜蜜的一對，眼睛里露出會心的微笑。

    *

    圣誕節的前夜，許志城臥室。

    “志城哥，我們真的要去云南嗎？”

    “不是真的，難道還是假的嗎？”

    許志城在鏡子前，解著襯衣領扣。

    小紅望著眼前這道修長而迷人的身影，她還想問什么，但卻沒敢問，“我幫你放水洗澡吧?！?/br>
    她低著頭，從他身邊走過去了。

    許志城從鏡子里看到了那道唯唯諾諾的身影，唇畔勾起一抹輕蔑的笑。

    夜里的許西城別墅

    “許志城親自去云南，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別錯過了?！?/br>
    “放心，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br>
    ……

    昆明機場，許志城和小紅下了飛機，拉著行李，從機場到達處出來，上了一輛來迎接的黑色轎車，往城內的大酒店駛去。

    小紅是第一次出遠門，而且是跟著她心怡好多年的男人一起，心里頭很是激動，激動之余又有點兒忐忑。幸福來得這么突然，這么容易，讓她有種抓不住的恐懼。

    她坐在許志城的身邊，讓自己保持優雅，兩手輕輕交握于腹部，即使心里對這所陌生的城市多么好奇，也不敢大膽地向外面張望。她怕不小心會引起許志城的反感。

    即使口渴得厲害，她也不敢說停下來去買杯水喝。

    車子載著他們一路到達了預訂的酒店，許西城下車，小紅匆匆跟上，司機拎著行李走在后面。

    酒店的人把他們帶去了預訂的房間，司機把行李放下，然后向許志城恭敬地鞠了個躬，離開了。

    許志城把西裝解開，掛在衣架上，轉身向著小紅道：“去洗個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