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殺機
杜蕾絲到大門口的時候好在警察已經離開,一樓只剩下一兩個忙著收拾空酒瓶跟垃圾的服務員,見著杜蕾絲下樓這兩人也只在她身上停留了短短一刻,可想而知,杜蕾絲在平常人眼里是有多普通了。 在大門外并沒有多做逗留,反而是拿出手機的想打個電話給王青芳,至少也要先確認對方已經順利離開,可沒想到手機一早就沒電自動關機了,杜蕾絲難怪沒接到王青芳的電話。 這會兒也已經晚上十一點,外邊難得有些微涼意,杜蕾絲不加遲疑的朝著大馬路走去,這個時間點是已經錯過了回家的地鐵,如今眼下也只能打車回去。 伸手試著攔了幾部出租車,無奈人家車上已然載客,瞧也不瞧她一眼出租車就徑自把她甩在一邊。就在此時,兩道白光她的身上,那刺眼的光線讓杜蕾絲一瞬間瞇緊了雙眸,不得不抬起手擋在眼前。 隨著一身響亮的喇叭聲,一輛白色的奔馳AMG越野車緩緩停在她一側,里邊坐著一位年輕好看的男人,臉上正蕩著某種玩味的笑意,笑著對她說道:“去哪兒?我送你?!?/br> 肖樊方才瞧見她離開后后腳也跟著出門,確定她離開的方向后肖大少才不緊不慢的開著車尾隨在她身后,見這女人打了好幾次車均已失敗告終后,肖大少這才決定出手。 也說不清這是一種什么樣的微妙情愫,似乎不單單是興趣,他覺得眼前這個女人總能帶給他出乎意料的驚喜,就好像一個神秘的黑匣子,忍不住一層層的剝開,而隨著每剝開一層總能看到她與眾不同的一面,越是如此,他就覺得越是躍躍欲試,抑制不住想要成為那個打開匣子的人。 喜歡?肖樊隨即否定了這種微妙的感情,不是沒見過各路貨色的女人,他肖大少的感情還不至于這么膚淺,一見鐘情這四個字絕對跟他扯不上邊,倒不如說,他已然當杜蕾絲是個有趣的玩具,在暫時找不到更好玩的玩物之前,他對她的興趣并不會消減。 杜蕾絲并沒有回答他的話,視線反而落在他那輛白色越野車上,四四方方的車身,好似一個大型火車廂,這比普通小轎車要大上一號的車子卻造價不菲。 這款奔馳旗下高性能部門的AMG有著與眾不同之處,AMG在動力系統上的改裝并不是像德國其他專業改裝廠那樣,用更大馬力的發動機換裝原有的發動機,反而AMG是在原有的動力系統上加以改進,榨出發動機的最后一分動力。這種車子開起來更運動,但原有的安全性和舒適性絲毫不會降低。而且在山地上跑起來一點也不費勁,當然了,這類車子除了性能是普通轎車不能與之相比外,價格也不乏讓人咋舌,只單獨這一款,均價不下三百萬。 杜蕾絲眼下自己并沒有車子,但不代表她不會欣賞,相反的,她是個熱愛汽車的人,尤其是喜歡這類重型越野,比起跑車與轎車,這類大塊頭的山地越野才是她的最愛。 盡管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四九城內的紈绔就是所謂的官三代,可她并不覺得自己能跟這種人扯上關系,因此杜蕾絲只語氣平淡的說道:“謝謝,我可以自己打車回去?!闭f完后好似急于要擺脫眼前男人,急忙跨出幾步,也剛巧一部出租車順著她揮出的手臂停下,杜蕾絲不加猶豫的就轉身上了前方的出租車,扔下肖樊一個人獨坐在大奔上。 望著那緩緩消失在視野內的藍色出租車,肖樊不由得哂笑,從前邊拿出一盒中華,拿出一根煙點燃,并不急著抽,車內并未開燈,男人的臉龐隱沒在黑暗中,只有手上夾著的煙冒出一星點的紅光,他才就著煙抽了一口,然后嘴里輕微念叨著:“還真是夠味?!?/br> 并不是沒有想過有可能會遭到她的拒絕,只是沒想過她如此干脆利落的一口回絕,這在肖大少二十七年的生活里是還未有過的事,談不上失落,只是有種被人當面扇了一嘴巴子,還未察覺疼痛這份痛楚就隨即煙消云散了,有股悵然若失的意味。 莫約十五分鐘后,于路邊的白色越野車也再次發動,正如肖大少想的,他又不是年輕的二愣子,不至于見著一個女人就忘記了自己的行動。 第二天,杜蕾絲才剛到單位,就看這王青芳在部門辦公室內打轉,等見到她完好無損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王青芳滿臉的著急之色才有所緩解,松了一口氣,王青芳才苦笑著說:“我說小杜啊,昨晚上可就差點嚇死我了,打你手機也不接,還以為……還以為你被警察抓了呢?!蓖跚喾汲蛞娹k公室內還有其他辦公人員,只能壓低了聲音說道。 見王青芳這幅模樣,也知道她確實是擔心自己,也不好說什么,只是笑道:“昨晚上跟你分開后手機就沒電了,這回到家的時候才發現也就沒通知你?!睂τ谧蛱焱砩虾蟀攵蔚氖虑?,她覺得還是沒必要同王青芳說的好,省的讓她嚇破膽。 王青芳又同她念叨了一句,才笑著約好中午一塊出去吃飯,又擔心杜蕾絲不肯去,又急忙解釋是她做東請客,這次杜蕾絲倒沒有拒絕,她知道這是王青芳覺得愧對自己,要是自己不答應只怕王青芳會更過意不去,還不如答應下來也了卻王青芳的一推念想兒。 此時位于四川省雅安市寶興縣永富鄉境內的川西國際狩獵場,總面積三百多平方公里,一輛北京212吉普緩緩開在黃土地上,兩個身穿迷彩服的男子皆留著精干的板寸兒,其中一個帶著黑色蛤蟆鏡,手里拿著一桿健衛101 7.62毫米步槍,伸出半截腰身,上半身倚在車窗上,隨著路面越發的陡峭,男子的身體也隨著顛簸,可手中的獵槍卻紋絲不動緊盯著目標。 “昆子,怎么樣?能行么?”開車的另一個年輕男子笑著問道,手中把著方向盤,眼神落在前邊一頭不斷跳躍的山羚羊上,這個目標可比在部隊里進行移動射擊要難得多了,部隊里移動的是沒生命的靶子,這會兒前邊狂奔的則是一頭熱血沸騰的羚牛,挑戰不小,可越是如此,這兩個人就越發覺得身體里有一股使不完的干勁涌上。 帶著蛤蟆鏡的男人嘴里叼著跟桔梗草,“呸”的吐掉,手指往下一扣,隨著震耳欲聾的槍聲,原本歡脫活躍的獵物瞬間倒下,中槍的部位汨汨留著鮮血,染紅了整個肚子。 吉普車這才停下,兩個男人下了車,望著眼前這頭也就四十公斤左右的山羚羊,開車的男人才脫下皮質手套,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啊,昆子,槍法越來越好了?!?/br> 劉昆只挨在吉普車從口袋摸出一包煙,丟了一根給對面的徐饒,自己點火抽了一口,略微瞇著眼說道:“沒什么意思,不過是一頭山羚羊,這獵場跟西藏那邊差不多?!?/br> “昆子,你這胃口也太大了,就咱中國六個獵場都跟你跑了一遍,你真他媽想j□j瞎子???”徐饒狠狠抽了好幾口,笑著說道。 劉昆腳下那雙作戰靴狠狠踢在底下斷氣已久的山羚羊上,眼底有些許輕蔑的不耐煩?!斑@人工的獵場也就這些個玩意了,把這玩意送給冷霜染吧,她估計會喜歡?!?/br> “喲,對人家上心啦?”徐饒望了周圍一圈,雖然這西川狩獵場大部分野生動物都是采取放養的形式,可到底跟原生的某些大森林想必遜色不少,這也是為了狩獵者的安全考慮,大部分獵物類似于山羚羊、野兔、羚牛較容易狩獵的小型動物。 要真想碰上一頭幾百斤的野豬跟黑瞎子基本上不太可能,況且這年頭野豬跟黑瞎子幾乎快爵跡了,也就動物園里能看看,真想狩獵這東西,一個字,難! “你要喜歡,你可以拿下她?!?/br> “得了吧,那女人sao是夠sao的,但我怕把自己小命給玩丟了這可不劃算,我還不如搞個處的,黑牡丹這塊千瘡百孔的墾田還是留給感興趣的老牛耕吧?!毙祓埾胫谀档さ难牡哪樀案鼓攘岘嚨纳眢w只覺得自己底下那塊有點硬了,跟劉昆出來一個多月時間,跑了大半個中國的獵場,女人的味道都快給忘了。 劉昆對徐饒的話不以為然,輕睨了他一眼,又接著抽了一口煙,淡淡的說道:“我下個月打算到黑龍江那一帶看看,據說那邊倒是有個天然的狩獵地方,不過可是在深山老林里,車子倒是開不進去?!?/br> “我cao,昆子,你他媽是跟自己玩命啊,你家老頭知道了能給你去?”徐饒瞪大眼,煙屁股直接狠搓在212,在他看來,劉昆這可是不要命的玩法。 “老頭忙著搞年度軍演,壓根不會管我這個兒子的事?!眲⒗ヒ荒樒降恼f道。 徐饒還想說什么,忽然手里頭的衛星手機響了起來,只得先接了個電話,劉昆站在他旁邊,很明顯看見徐饒的臉色陡然一變,眉頭深皺著,仿佛聽到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放下電話的時候明顯一臉嚴肅。 “怎么了?”劉昆笑著問道。 徐饒看了劉昆一眼,遲疑了片刻仍是說道:“莫墨那祖宗找到了,現在人在奉天市?!闭f完這話徐饒緊緊盯著劉昆,生怕這祖宗有什么過激的反應,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劉昆臉上依舊保持著一定的笑意,蹲下身子從小腿一側抽出把軍用匕首,動作熟練的剖開山羚羊的肚子,在不傷及內臟的情況下仍能把一層皮毛剝下,這讓一旁見過他cao作不下幾十遍的徐饒也暗暗稱奇。 徐饒見氣氛有些悶得慌,又繼續擰著眉說道:“昆子,你說莫墨這犢子逃了七年,這狗王八的終于找到他了。昆子,你打算這之后怎么辦???” 劉昆把手上那層完好無損的皮囊扔到212吉普上,地上只剩下一團血rou模糊的東西,徐饒忍住作嘔的沖動勉強扭過腦袋。 半響,才聽見劉昆出聲。 “過兩天出發去黑龍江,至于他,你去打聽打聽,他結婚沒?!?/br> “他結沒結婚又怎么了?”徐饒不太理解昆子打的主意。 劉昆把匕首插在那團血淋漓的rou末上,淡淡的說道:“我要讓他最在乎的人跟這玩意一個下場?!甭曇綦m是很輕,可眼底卻是見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