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遇見你是我此生榮幸
司空赫冷笑,把遺詔展示出來,給眾大臣看,“是不是,讓大臣們看看,也請您看看就知道了!” 司空赫這么一說,梁太后和大臣們趕緊擦亮眼睛看清楚遺詔上面的字跡,看了一會兒,便有一個兩朝元老說道:“這個,真真是先皇的字跡,老臣敢用性命擔保,絕對沒有造假的成分在內!” 這可是先皇的太傅,連先皇的太傅都這么說了,那肯定沒有假了! 其他的大臣什么也沒有想,默認了,梁太后連連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先皇臨終前最后一面是和哀家見面的,怎么可能會寫下遺詔,就算是寫下,怎么可能會在你手中!” 梁太后這么一說完,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什么,但是想要駁回什么,卻沒辦法說出什么…… “這都還沒有開始怎么樣,某人就已經開始說漏嘴了呀?!绷衷姛熢谂赃吙粗?,一直扇風點火。 “也許你們不知道,這個遺詔一直在本宮這里放了很多年?!笨粗姶蟪俭@訝的眼神,秦湘雯開始慢慢的對著他們解釋道。 “那時候本宮年紀小,不懂事,閑來無聊,所以便穿上宮女的衣服去玩樂,正巧被太醫看到本宮,以為是宮女,讓本宮去給先皇送安神湯藥,還沒等本宮走到御書房門前,就看到太后娘娘和她身邊的婢女端著一碗什么走了進去,身后的人還將站在不遠處的侍衛殺了藏了起來。 本宮嚇到了,就這樣看著,等到太后出來之后,本宮這才進去一看究竟,沒想到先皇便已經被強行灌下了毒藥,手中急急忙忙的寫著什么。 先皇看到本宮,本宮本來想跑出去找太醫來,可是先皇讓本宮等著別動,不過一會兒,先皇站起身來,把這些東西塞到本宮的手中,讓本宮趕緊走,便倒下了。 本宮拿著這個遺詔,本來想找到皇上,可是沒想到宮內大變,皇上讓人攔著公內外的人不準進出,而且外面根本就不是什么皇上的兵力攻擊宮廷侍衛,那所謂的宮廷侍衛,根本就是梁太后的人!” 這下梁太后更加不知怎么辦,是她著急了,竟然這樣子相信秦湘雯!她現在已經不知道要怎么辦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拿出最后一把自認為的殺手锏來。 “司空赫,你可不要忘記了,朝中有多少大臣是哀家的人,且先不說這個,光是這個屋子外面,就已經被哀家多少親信兵給包圍起來了,勸你們還是不要輕而易舉的動彈?!?/br> 司空赫還沒有說什么,秦湘雯便搶先一步開口:“沒想到太后一著急之下,什么都說了??!” “眾大臣你們可也聽見了,先是從謀害先皇開始,嫁禍流傳出去說皇上如何如何殺戮,踩著一地的鮮血上的皇位,現在又要包圍這個地方,如果事成之后太后您要怎么對外說?難道你要說這一切都是皇上自己設計,目的是為了把您殺了?只是一不小心那些人都歸順太后您了,是么?” 也許秦湘雯是因為這個是自己最后的時間,所以秦湘雯便不再收著自己心中的性子,想要說什么全部都對著梁太后隨性說了出來。 將死之人,還有什么懼怕的呢? “請打大臣們務必看清楚了,遺詔上面確確實實寫了梁太后加害先皇,也寫了一開始,先皇就把皇位傳給皇上的意思,若是你們還有人不相信,你們也可以想想,如果先皇一開始沒有把皇位傳給皇上的意思,那么怎么可能會把一半的兵權給皇上?難道新皇就不害怕皇上拿著這些兵力來造反嗎?這不是內外矛盾嗎?” 聽完秦湘雯這么一大串反問,那些不是很相信先皇遺詔的大臣這么一聽秦湘雯說的話,想了想,似乎也有道理。 梁太后知道自己已經失勢了,狂笑了起來,“沒想到啊沒想到,司空赫,哀家活了這么多年,久居深宮,斗了這么多年,這才能一步步坐上太后的位置,可是沒想到,敗在了一個答應所生的孩兒手下!” “噢,太后不說朕都要忘記朕的生母到底是為了什么而去啊……”接著,司空赫換了一個冷漠的表情,“來人!將這個屋子外面的人全部給朕活抓,將太后壓下去,重兵把守,還有有關于太后的所有親信,也一并抓下去查看清楚,按照規矩來處理!” 說完,里里外外開始動了起來,梁太后被人壓了下去,離別的時候梁太后還不忘記對著司空赫吼道:“司空赫,就算你現在贏了又如何?你別忘記了,你現如今身上被哀家下的毒快要到時間了吧,你又能活多久?能笑多久?” 司空赫皺眉,“帶下去!”接著,司空赫看了大臣一眼,“今夜之事突發狀況,宮宴到此為止!太醫呢?快給朕滾過來!” 大臣看到司空赫這樣子,連忙退下,秦湘雯看到這里,嘴角上揚起來一個好看的弧度,她再也站不住了,往司空赫那邊倒去,捂著小腹,疼痛不止,一直有什么液體從小腹那里流出來。 林詩煙看到這里,臉色大變,趕緊上前。 司空赫皺眉,反手扶住了秦湘雯,看著秦湘雯的那個表情,不論如何都不像是裝出來的。 “你這是,真的假的!”司空赫說完,他發現自己的聲線都在顫抖著,不是因為看到秦湘雯想起了他,而是因為心中不知道為何一陣慌亂,這個是來源于對秦湘雯的感情。 秦湘雯搖頭,面上的表情還是很難看,已經半跪下來,司空赫看到這里,正要把秦湘雯一把打橫抱起來,秦湘雯制止住。 “皇上,不用叫太醫來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臣妾做的,皇上別走,陪臣妾說說話?!?/br> 司空赫已經在地上來,讓秦湘雯整個人都依靠在自己的懷中。 正說著,林詩煙也正好趕上前,蹲下來,拉著秦湘雯的手,面上的表情已經快哭出來了,“湘湘,你這是怎么回事,你等會兒,我已經讓衛燁去找老神醫了!” 秦湘雯搖頭,也抓住了林詩煙的手,“對不起煙兒,是我騙了你,原本你早在前些日子就要離開的,可是我有一個私心,我想最后在看看你,和你說說話,很對不起讓你看到我這么一面……” “湘湘你先別說胡話,你這是說的什么,老神醫來了一定能救你的!” 秦湘雯又是一笑,“煙兒,能最后看到你真好,我的時間不長了,請煙兒留點時間給我和皇上說上幾句話?!?/br> 林詩煙不是不知道秦湘雯的這個樣子,她只是不敢承認,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空蕩蕩的宴席里面,只剩下了秦湘雯和司空赫,司空赫最先開口問道:“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從你當上皇后那一刻開始,早就計劃好了這一切?” “對不起皇上,請你原諒臣妾,臣妾從很早就開始計劃,怎么樣才能懷上龍嗣,只有這樣子,才能幫皇上解毒,可是臣妾身子不爭氣,本以為可以剩下皇子再撒手人寰,但是太醫告訴臣妾,臣妾最多只能撐三個月,所以皇上不要生氣,臣妾知錯……” 司空赫心中五味雜陳,“從接近朕開始,你……” 原來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幫著自己解毒,包括懷有自己的孩子…… 原來她知道!所以還去詢問方法!原來自己身子近日越發好轉不是因為邊尤的藥物,而是因為蠱蟲早就已經不在自己身上了! “你為何要這樣做?!彼究蘸詹唤獾拈_口,“這么做,值得嗎?” 秦湘雯笑了笑,“皇上,你知道嗎?從認識你,你站在我秦府花園的橋上,從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不由得感嘆,你就像一幅畫似的,出現在我的面前,你說你要帶我走,我等著你,還好我沒等錯人。 他們都說你生性殘暴,弒君殺父,為人冷漠,可是在我這里看來并不是這樣,你就像一堵墻一樣,把你自己的情感全部都圍起來,留給人看到的,只有冷漠的一面。 我不知道這么多年,你的心中究竟放心不下誰,可是我只知道,我,最放心不下你。 從我知道你中毒開始,我本想盡法子的去接近你,想要幫你解毒,我想了很久,終于想到了如何把太后給扳倒,這樣也就完成了我最后的心愿,你在這世上再無羈絆,我也好安心了?!?/br> 說著,秦湘雯又咳了一口血出來,司空赫皺著眉,眼神中似乎還泛著紅圈,秦湘雯對上司空赫的眼神,又是一笑。 “皇上,你知道臣妾這一生最開心的是什么嗎?就是能夠遇見你,然后有幸當上你的皇后,你知道封后大典那天,臣妾與您,并排站在一起,你牽著臣妾的手,對臣妾說的這番話,你知道臣妾有多開心嗎?臣妾想這一生也許能夠這樣就滿足了。 皇上,您不必覺得臣妾這么做不值,您也不必覺得虧欠臣妾什么,臣妾能夠遇見你,就已經是臣妾今生最大的福氣,所以臣妾甘愿為皇上付出一切,只是有些可惜,臣妾至始至終,都沒能走進皇上的心,不過啊,臨終前能夠躺在皇上的懷中,臣妾很開心?!?/br> 說著,秦湘雯伸手,撫摸了司空赫的臉頰,含著淚花的眼神看著司空赫,笑了笑,接著,手慢慢的放下來,試探的握著司空赫的手,司空赫沒有反駁,任由秦湘雯那有些冰冷的手握住自己的手。 “皇上,臣妾只覺得很困,臣妾想要休息?!鼻叵骣┞曇舳荚陬澏吨_口。 “好?!彼究蘸照f完,這才發現自己的喉頭堵著一個什么東西,心里很是難受,眼淚不知不覺的,竟然從眼中滑落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懷中的人沒有了動靜,司空赫這才撫摸上了秦湘雯的臉,她那平靜的樣子,真真像是睡著了一般。 “下輩子莫要再遇見朕這種沒辦法將感情托付給你的人了,下輩子莫要出生在世家的火光劍影中,這輩子終究是朕欠你,還不清了,找個愛你的人,好好過著這一生?!闭f完,司空赫抱住了懷中的人。 “我本來就是一個奇怪的人,論誰知道我的事情,都會覺得不可思議,到最后,連你也不知道你究竟‘輸’給了誰,朕的心不從不在任何人身上,不是朕沒辦法托付,而是不敢辜負……” 兩日后。 “皇上有旨,梁太后謀害先皇,還企圖毒害朕,讓朕的皇后飲下這被毒酒,念在是朕的母后,特此賜毒酒一杯,梁太后叛黨,流放發配邊疆?!?/br> 這道圣旨在秦湘雯葬禮上面念出來的,司空赫冷著臉,穿著一身白色的衣服,靜靜的看著下面的大臣們,大臣們跪著,個個都不敢說話,關于更為嚴重梁太后的余黨‘漏網之魚’,全部當場拉下去審問處決。 林詩煙坐在屋子里面,心中的情緒又說不上什么來,只覺得一陣難受。 有的東西有的人可能就在這么一瞬之間,可能是今天,也可能是明天,也許在你不知道的時候,他就這樣靜靜的,離你而去了,而你終將,再也見不到了。 衛燁看著林詩煙的樣子,輕輕的拍了拍林詩煙的肩膀,“煙兒,別太難過了?!?/br> 正說著,司空赫走進來,“衛燁,朕有話要對著林詩煙說?!彼究蘸盏恼f完,衛燁點頭,走了出去。 林詩煙抬頭,看了一眼司空赫,等著司空赫開口。 司空赫坐下,對著林詩煙說道:“朕已經安排好了,明日馬車便在宮門口那里,如果你你想回江淮那便回去,如果想要去天堽,需要朕的兵力援助,盡管給朕發密信,朕給你調兵,要多少便給多少?!?/br> 林詩煙點頭,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林詩煙看著司空赫的樣子,不由得開口問道:“你要喝酒嗎?” 司空赫苦笑,“不必了,酒只是讓腦子恍惚一瞬間罷了,但是心中的苦澀,又怎能磨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