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親吻
林可搖搖晃晃站在門口掏鑰匙。 她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頭像今日這樣沉過,身體完全支撐不了她肩膀之上的重量。 在包里摸鑰匙花了她將近五分鐘。 好不容易掏出鑰匙,林可迷蒙著雙眼拿鑰匙插進鎖孔,來來去去試了好多次,怎么也打不開。 “怎么回事?!绷挚勺匝宰哉Z?!霸趺创虿婚_?” 林可又把手伸進了包里摸索,摸來摸去仍舊只有手上拿著的這一串鑰匙, “見了鬼了?!?/br> 林可拿手把頭發撩到耳后,半俯身湊近了鎖孔瞧。 “鎖孔不在這兒呢嗎?怎么打不開呢?” 緊閉的大門被林可握著拳頭亂錘一通。 “連你也捉弄我?”林可拿腳用力一踹。一旁的頭發又散落了下來。 “煩不煩?”林可甩了甩頭,拿著鑰匙繼續往鎖孔里試。 然而,這次還沒等到她拿鑰匙靠近,大門突然向里打開了。 林可順著開門的方向目光上移,拿著鑰匙的手指向了對方:“你,你怎么在我家?” 男人被她身上沖天的酒氣熏得皺起眉頭:“這是我家?!?/br> “屁,你胡說,這是我家。你,你憑什么在我家?”林可叉起腰不依不饒,怒目而視地看著他。 “你喝醉了。你家在對面?!庇鄺骰卮鸬醚院喴赓W,任由她在門口站著,轉了身往房間內走。 “等等!”林可一個跨步上前拉住了余楓的手腕。微涼的觸感順著手腕向上延伸。余楓回了頭,正對上林可迷蒙的雙眼。 要不是她身上的酒氣太重,他差些就要以為她其實清醒著。 “告訴我,你為什么在我家?”林可執著地問,仍然不撒手。 余楓的喉頭動了一下。對于此刻清醒的他來說,她的誘惑無疑是致命的。 林可仍拉著他的手腕,長長卷卷的頭發垂下來。今日在聲色的時候她本就做了發型,看來是喝多了,回來的時候衣服也沒來得及換,仍穿著會所時的黑色吊帶。裸露的肌膚一寸寸地扎著他的眼。 男人移開了目光,想著同喝醉的人爭執也是無用,便抽出手道:“你邀請我過來的?!?/br> 林可聽完似乎對這個理由很滿意,點了點頭將包直接扔到了余楓懷里:“幫我放一下?!闭f罷踢掉了高跟鞋往沙發走去。 余楓對于突然落到懷里的包有些無奈,順手將包掛到了門口的衣帽架上,跟著她朝沙發走去。 他實在是不知道為何她會喝這么多,更不知道她醉酒后究竟會做出怎樣的事情來。 今日他在聲色遠遠地看見她和那個男人講話,兩人動作格外親昵。煩躁的情緒當時就縈繞上了他的心頭。 她究竟是怎樣? 他以為她和謝源兩情相悅。 相比下來他覺得自己終究是遲了些,或許由他來做那個退出的人會更好。 于是他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一次又一次地下定決定要和她保持距離。 卻沒想到一回來她便和另外的男人親密無間。 他惱得很。 更惱她視感情為無物。 都說風月場的女人最懂男人,那些表面上的親密無間,其實根本當不得真。 他的心被揉碎成了亂糟糟的一塊。 他讓自己下定決心不再見她。 可人總是這樣。越決定不見她,心里便越容易想得發狂。 在聲色和客戶喝酒的時候,他差些想沖上去抓住一個人問她在哪兒,是不是和另外那個男人在一起。 但商務應酬莽撞不得,他不得不冷靜地收拾起自己的情緒,裝作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和客戶高談闊論。 直到他身心疲憊地回家,坐在沙發上聽見門響。 窸窸窣窣的聲音讓他以為來了小偷,從貓眼里望出去,卻發現是她,令他整個人著實一愣。 她喝了酒,喝得爛醉如泥。 為什么而喝?他不知道。 但喝醉后走錯家門卻像是她會做的事。 她清醒的時候常常對他拘謹又克制,同他講話仿佛隔著壁壘,而喝醉后她眼神迷糊著,眼睛卻亮晶晶的格外好看。兩團紅暈飛上她的臉頰,把她的唇上跟著一道染紅。 醉酒后的她卻似乎隔他更近了一些。 只是他沒想到,她會理直氣壯的問他為什么在這里。他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這是他家,他不在這兒能在哪? 不過她今天著實穿得太少了。 余楓見林可懶散地靠在沙發上,吊帶已經順著肩膀滑落了一小半,便順手脫下了外套順著她的方向丟了過去:“穿上,容易著涼?!?/br> 衣服正正好蓋上了她,余楓松了一口氣。 卻不料她直接拉了下來,把他的外套甩在了一旁,見他坐下來徑直移到了他的身旁。 她隔他很近,身上混雜的香水和酒精味縈繞在他的鼻間。 林可又湊近了一些,就快要碰到他的鼻尖?!澳憬裉烊ヂ暽?,怎么沒有告訴我?” 她的聲音委委屈屈的,像只被遺棄的小貓。撒嬌的音調抓在他的心上,一陣陣地撓。 男人屏息了幾秒,沉聲答:“我自然有我自己的安排?!?/br> “那你未免也太冷漠了?!绷挚烧f得真誠又失落。連帶著眼神看起來都黯淡了幾分?!拔疫€滿心歡喜的等著你,等了好久?!?/br> 余楓一怔。兩眼望著她。 他不知道她的話里藏著幾分真心幾分假意。 只是他們的臉隔得太近了,近得兩人感受得到彼此的呼吸。 如果說上一次的對視因為旁人在,他克制了。 這一次,她越來越近的呼吸,讓他徹底紊亂了思緒。 男人的手不受控制地攬上了她的腰,灼熱的溫度順著手掌和背后裸露的皮膚散開,他吻上了她的唇,掠奪而纏綿。 兩人抱在同一處,身體緊緊地貼合了。 他吮吸著她唇齒間的芳香,她拿小舌輕輕地戳著他,鬧了幾次便被牢牢吸住了。他沒讓她再調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