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誒不對,她走兩步反應過來…… 他讓自己叫好哥哥算占自己便宜,可他叫自己好meimei,算自己占他便宜? 但越和這人說,這人越有理。 陶思眠假裝不知道地出了門。 而座位上,黎嘉洲反復摸著兩張富有質感的門票,頗有愛不釋手的味道…… 他看到的是交大莊重威嚴的校門圖,想到的卻是自己半夜看過的、論壇的粉色氣泡。 “重復一次,黎大佬午休趴桌上睡時,陶總拉了床簾,黎大佬出去接水時,陶總幫他插過很多次電腦電源線,兩人的靠墊也是陶總抱過來的?!?/br> …… 然后想到ktv,自己把她半摟在懷里,她沒有推開。 再然后是上周,課間。 陶思眠在稿簽紙上給學校后勤處寫信,大意是換掉自習室老舊的桌椅,不然總有學生隔三差五坐著就摔。 陶思眠寫信的動機是別人摔的聲音影響了自己學習。 黎嘉洲當然知道她說的鬼話:“可以去公號和微博留言?!?/br> 陶思眠:“公號和微博是學生在打理,老師不會看?!?/br> 黎嘉洲:“可你投意見箱的話……真的,個人感覺老師更不會看,畢竟有‘形同虛設’這個詞?!?/br> 陶思眠沒抬頭:“試試吧,萬一呢,寫信挺好的,比起上一封,我現在知道了全校自習室桌椅使用年限的數據,每個月摔倒的情況,每周寫的都會和上周不一樣,我對這個事情的理解和了解更深,提的建議也會更有可行性?!?/br> 黎嘉洲很喜歡小姑娘一本正經說話的樣子。 可他也忍不住打預防針:“肖申克的救贖里面,男主寫了五年,你在交大本科生涯總共才四年?!?/br> 陶思眠:“桌椅又不止用四年?!?/br> 黎嘉洲默了好一會兒,忽而道:“你看上去不像會做好事或者做無用功的人?!?/br> 陶思眠寫完最后一行:“可如果所有人所有事都和看上去一樣,那還有什么意思呢?” 黎嘉洲深刻地記得那是個上午,窗簾拉了一半,陽光落在她手邊,他卻覺得她眼里的細碎更亮。 就像初夏晚天的星辰,看似散漫地綴在夜幕里,看著看著,那些一星一星的光又好似串成了一條又細又長的線。 她走最晚的話,會收掉自習室桌上所有食物垃圾,害怕招蟲子。 她會玩游戲罵臟話,以一種年少輕狂的姿態說電子競技是一種信仰。 她會追小說追劇追一點點追不下去皺著眉頭吐槽。 陶思眠看黎嘉洲一眼,又去倒騰自己的信。 黎嘉洲撐著臉看她,忽然問:“你談過戀愛嗎?” “沒啊,”陶思眠禮尚往來,“你談過嗎?” 黎嘉洲:“沒?!?/br> 陶思眠不解:“那你為什么突然問這個問題?!?/br> 黎嘉洲只是笑著看她,搖頭說:“沒什么?!?/br> 陶思眠覺得他奇怪,靈巧的鼻子動了動。 黎嘉洲真的就是在認可她說的話,如果每個人都和看上去一樣,那還有什么意思呢。 是啊,不然小朋友這么聰明怎么會看不出來,我看上去只有一點點喜歡你。 其實,好像,不止一點點。 其實,好像…… 很喜歡你。 …… 黎嘉洲手指指側婆娑著那兩張票,這才發覺,關于她的每個細節,甚至兩人說話時路過的風的味道,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他把這些細節謹慎小心地保存在心里的小格間里,告訴自己慢慢來不要急,要克制溫緩,要講究謀略,要循序漸進。 黎嘉洲曾經也以為自己是這樣的人,可小姑娘不過給了他兩張門票,他裝著她的那顆心就被撓得有點癢,又有點急。 作者有話要說: 以后更新時間都改成零點或者凌晨啦~大大們白天刷哈,請假會在微博或者文案寫。 大大們別催,就快被拒絕啦~ 黎甜粥:交流過戀愛史的話,四舍五入就算結婚啦~ 程果:親親女朋友四舍五入就是親親老婆啦~ 黎甜粥:呵呵。 黎甜粥:嘻嘻。 黎甜粥:我不能罵人。 黎甜粥:對不起打擾了。 第28章 二十四口 畢業典禮在周日晚上七點開始, 下午五點, 大禮堂門口便排滿了等待檢票的學生。 寢室里,裴欣怡學一會兒就去窗臺看一眼,學一會兒就看一眼。 陶思眠好笑:“許意菱那里還有多的票, 反正你突然決定不回家, 不如去看看?!?/br> 裴欣怡手一擺, 堅決道:“不去?!?/br> 陶思眠描眉毛:“只耽誤兩三個小時?!?/br> 裴欣怡絕望:“天知道明天就考公司金融, 天知道我倆剛好錯開在兩個考場, ”裴欣怡一把把書蓋在臉上, 人朝后仰,“天知道我高中同學約了我軍訓完了出去玩, 要掛個科, 我媽讓我在小區門口玩泥巴?!?/br> 陶思眠同情地拍拍裴欣怡肩膀:“那你加油,考完可以看回放?!?/br> 裴欣怡怨念地看著陶思眠, 手勢假裝把陶思眠的腦袋安到自己頭上。 魔法失敗, 裴欣怡癱在座位上:“終于知道那些女主考試前穿越的小說為什么這么火……” 陶思眠眉眼彎彎地對著鏡子抿了抿口紅, 這才出門去。 大禮堂門口拉著警戒線,沸沸揚揚的人聲織成一張白噪音網。 “《星空筆記》好像入圍了大學生電影節, 我們學校這么多大佬嗎,我第一次見畢業典禮門票被炒到三百一張?!?/br> “很正常啊, 秦夏之前就拿過一次獎,有個什么影評人說是新生代鬼才,挺可惜的?!?/br> “我看到展板上合作出品有家爸爸級別影視公司,什么情況?” “不知道, 不過陶思眠這波醬油應該打得很劃算?!?/br> “她和黎嘉洲好像也是因為拍電影才在一起的?!?/br> “在一起了嗎?” “不知道,聽研究室的學長背地里叫陶總大嫂?!?/br> “……” 劇組那邊說有塊字幕不對,陶思眠趕著去后臺解決,她一路“麻煩讓一讓”過去,看到魏可和幾個工作人員面色凝重。 魏可起身讓陶思眠:“本來監制應該在導演前面,但前天小孩遮幅調尺寸不小心把監制擋了,重新敲的時候沒注意敲在了后面?!?/br> 陶思眠:“這個不影響?!?/br> 魏可:“電影確定送獎之后,好幾場戲用直升機重拍了一次,南方系和一休聯名注的資,老師剛剛打電話過來說畢業典禮這個版本也要把資方加上去,但順序……” 陶思眠點著鼠標:“南方系給一休紙媒注過資,但一休影視是獨立的,所以不用考慮母子公司關系,按投錢比例排序,比例一樣就按首字母先后順序?!?/br> 魏可點頭:“還有片尾音樂本來是校歌,但之后畢業生有個大合唱?!?/br> 陶思眠揉了揉太陽xue:“我去和老師溝通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合唱和電影順序調遠一點?!?/br> 陶思眠做事思路清晰,在后臺的不少同學稱贊效率無敵。 幕后,魏可一臉驕傲:“那是,你們也不看看是誰,我們陶總?!?/br> 洗手間里,陶思眠靠在緊閉的門板上,她盯著手機上的號碼看了好一會兒,這才點擊撥通。 對方接得很快:“七七,怎么想起給二嬸打電話,有什么事嗎?” 陶思眠狀若平常:“我準備參加畢業典禮,然后臨時得知后來南方系和一休影視給我們畢業電影《星空筆記》注了資?” “噢噢這個啊,”陶二嬸好像在走路,聲音晃動又溫和,“我們投是因為交大和我們明年要成立聯合研究項目,所以先適當建立聯系,一休投的話,你忘了一休老板娘是誰嗎……蔣總夫人,個子矮矮的,皮膚白,有酒窩,很漂亮,對,就你漾漾姐,她就是交大畢業的啊,母校啊……” 陶思眠又和陶二嬸聊了些家常話,陶二嬸叮囑陶思眠“注意休息”。 陶思眠乖巧回“您也是”。 陶思眠掛斷電話,嘴角笑意僵在原處,她推開隔間門,笑意慢慢消失。 南方系,一休,南方系,南方系…… 陶思眠覺得胸口有些悶,她站在洗手臺前,強迫癥般一遍一遍重復機械動作。 洗手、抹洗手液、沖干凈、再抹洗手液…… 直到水聲嘩嘩啦啦沖得她手微微發涼,腦袋也快放空,陶思眠這才重新抬起頭,對著鏡子扯了扯唇角,轉身出去。 大禮堂內,觀眾已經開始陸續進場,各式各樣的閃光手牌和橫幅把會場烘得溫暖熱鬧。 “陶思眠,這里!”黎嘉洲先前給小姑娘發了微信,見人出現在路口,他立馬站起來朝她揮臂。 不少人看向黎嘉洲。 陶思眠快步過來,拽著黎嘉洲坐下:“我拿的票我當然知道在哪里?!?/br> 黎嘉洲幫她把包放在椅子前:“你不覺得這樣叫一叫很有氛圍嗎?” 陶思眠道了聲謝:“不覺得?!?/br> 陶思眠說完便開始看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