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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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程部的工作已經匯報得差不多了,白敬見到李書意便跟那人道:“行了,你先出去吧?!?/br> 那人微微松了口氣,跟李書意打了招呼就往外走,剛出了門就看到那個提著食盒的男人,他微微詫異了一下。 倒是那個男人見他出來了,以為白敬的工作處理完了,就高興地提著食盒進去了。 李書意把手上的文件放在白敬桌上。 那是他做的財務報表,后面還附有重點項目及項目之間的邏輯分析,可以很清晰地對公司的資產總量和經營成果做一個判斷。 白敬翻開文件,李書意正要開口,那個男人突然推開門走了進來。 白敬看到他,臉色一沉。 那人的腳步頓了頓,還是走到白敬身邊,把食盒放在辦公桌上,小聲道:“這是我自己做的……” 白敬不說話,他心里有些緊張,又鼓起勇氣低下頭在白敬嘴角輕吻了一下:“那我不打擾你了?!?/br> 話音一落,他就直起身快步走了出去,離開時還不忘輕輕帶上門。 李書意不是第一次見白敬和人這樣親密。 他們高中那會兒,有一次他逃了體育課,剛剛推開教室門,就看到寧越跨坐在白敬身上低頭和他接吻。 他當時猛地關上了門,望著六月間毒辣的太陽滿心煩躁,恨不得進去把這兩人丟出去。但他之所以生氣,不過是因為他們占了教室讓他的下午覺泡了湯。他甚至連這是兩個男人的意識都沒有,反正對他來說,只要不礙著他,別人愛干什么干什么,關他屁事。 但是現在,在親眼看到那人的吻落到白敬嘴角的時候,李書意卻覺得自己心口悶痛了一下。 不是煩躁,不是不快,是帶著些傷心的痛意。 這對李書意來說是極陌生的情緒,但他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看著白敬不悅的臉色道:“你不用怪徐秘書,我讓她把人放進來的?!?/br> 白敬皺起眉,李書意這樣清冷的性格,怎么突然管起這種閑事來了。 李書意并不多做解釋,工作報告也懶得跟白敬討論了,冷聲道:“我先出去了?!弊吡藥撞剿盅a充了一句,“你還來得及把人叫回來?!?/br> 回了辦公室,李書意有些煩躁地按了下眉間。 他活了這么多年,其實到現在也沒有任何感情經歷,就像個異類一樣。 只是在他少年時期,終日沉浸在那些自以為是的情緒里,恨這個又不滿那個,看誰都不順眼,總是獨來獨往,從不給別人靠近自己的機會。再長大一些了,好不容易敞開心懷開始學著接納別人,家里突逢巨變,他又把心門關了起來。 這些年里,他除了學習就是工作,這花花世界里的各種享樂,他一點也沒經歷過。身邊的人呢,除了工作也再無牽扯,連個朋友也沒有,唯一跟他走得近一些的,也就只有白敬了。 但他們的關系也并不親近,雖然互相信任,卻從不過多地干涉對方的生活。 李書意也沒有因為白敬救了他就自認矮人一等卑躬屈膝起來,對白敬還是那套他自己的處事方式。于他來說,賣命工作,幫白敬成就他的事業,就是他最大的回報和價值。所以如果他們在工作上有分歧了,他也不會低頭讓步。該爭的就爭,做錯了的就認。 只是現在,因為剛才那一幕,李書意才突然驚覺,他對白敬,好像產生一些不該有的感情。 第30章 李書意找了一天晚上去了gay吧。 他其實連自己愛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但他得確定,他到底是愛男人,還是只會對白敬一人產生那樣的反應。 他從未踏入過這個圈子,也沒有能帶他進入這個圈子的朋友。所以就自己打聽了一下,然后去了最有名的那間。 他到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正是吧里夜場最high的時候。李書意被音樂吵得皺了下眉,挑了個相對偏僻安靜的角落坐了下來。 點了酒,李書意就在座位上看著舞池里的人群魔亂舞。不去搭訕,也不參與其他活動,一個人格格不入地坐在那兒,周身的空氣就仿佛被凍結了似的。 這跟他想的有些不一樣。 李書意覺得自己大概是來錯地方了。他根本不可能在這里驗證他對其他男人是否會動心,更不可能遇到什么過來人安安靜靜地坐下來解他的惑。 李書意在這吵鬧中覺得無聊和煩躁,坐了一會兒就打算離開,剛剛拿起外套,就有人躥到他身邊坐了下來。 李書意愣住。 那人湊近,輕笑了一下問:“帥哥,有沒有興趣喝一杯?” 李書意微微避開了些,這才看清眼前的人。 大概都不能稱之為男人。雖然畫著眼線戴著耳釘,但還是難掩一臉的稚氣,李書意甚至懷疑他到底成年了沒。 少年見李書意打量著自己,對自己外貌異常自信的他便不再出聲,瞇著眼睛逼近李書意,嘴巴微張露出粉嫩的舌尖輕舔了下唇。 李書意皺眉,把人推開問:“你成年了?可以進酒吧?” 簡直像是在冬日里被迎頭潑了一盆冷水。 少年翻了個白眼。 說真的,從李書意進門起他就注意到了。李書意這種西裝革履的精英男是他的最愛,靠近了看清對方冷峻的五官后他更是興奮了起來。本以為今天會有一個很美妙的夜晚,結果這人一張嘴他就徹底軟了。 少年跳起身,對著李書意做了個鬼臉:“嘁,掃興?!彼矚g精英男,但是他討厭像個老媽子一樣愛管束的精英男。 李書意見對方跑到旁邊的座位掛到了另一個男人的脖子上,微愣了下,然后收回目光,拿起外套離開。 走前他先去了一下洗手間。 結果剛剛打開門,就被一陣呻吟聲震在了原地。 李書意忍無可忍地轉身往外走,穿過人群時腳步越來越快。 這好像是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不管他愛的到底是不是男人,李書意都確定,他在這個世界里是個異類。 他甚至有些疑惑,到底是自己有問題,還是這個世界有問題。 愛情是這樣的嗎,是根本無所謂誰的xing yu發泄嗎。 李書意這一刻才發現,哪怕他再不愿意承認,哪怕他父親愛的是那樣一個卑劣下賤到極致的女人,他也受到了他那一生只愛一個人的癡傻舉動的影響。 李書意出了酒吧,在夜風中茫然地站了一會兒。然后,他掏出手機撥通了白敬的電話。 “嗯?”白敬那邊好像在忙,接通電話后只是隨意地應了一聲。 李書意握緊手機,額前的發被夜風吹亂落在了眼睛上,他咽了咽口水才勉強維持住自己一貫冷淡的聲音:“沒什么,打錯了?!?/br> 李書意掛了電話,許久才一臉疲憊地往回走。 哪怕白敬什么都不說,哪怕對方只是輕輕嗯了一聲,可是在聽到白敬的聲音后,知道白敬在,他的心就定了下來。 李書意突然就對自己產生了一股強烈的自我厭惡。 他跟白敬,又哪里有半點可能。 從那之后李書意就開始嘗試跟白敬保持距離。其實他并不用刻意,他們如果撇開工作,其他時候還真沒什么見面的機會。 倒是白敬,因為李書意對著自己冷冰冰的態度還有些納悶,私下問左銘遠:“我哪里得罪他了?” 左銘遠笑了下:“他不就是那樣,我都習慣了?!?/br> 白敬覺得對,又好像不對。以前李書意雖然也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但是也不至于像現在一樣,連看也不愿看他一眼。 白敬搖搖頭,沒繼續在這個小問題上糾纏不休。 周末的時候白敬有個飯局,是跟一個從高位上退下來的老爺子吃飯。 這位老爺子手上的人脈很廣,白敬想帶著李書意一起去,混個臉熟對他們以后都好。 李書意分得了輕重。 秦家背后的大樹是現在的金海市一把手馮國光,他跟這位老爺子不是一個黨派的,以后若要動馮國光,可能還需要老爺子這邊的幫忙。李書意把那些情情愛愛的念頭扔在了腦后,應了白敬后就開始著手準備。 飯局定在了一個私人山莊,這里風景好空氣好,各處都是山山水水,老人會比較喜歡。 吃飯時的氣氛還不錯。 李書意也不會說什么漂亮話,只是在老爺子需要什么的時候,往往身邊人還沒注意到,李書意就已經把東西放在他身邊了。 引得這位身居高位有些傲氣的老人看了他好幾眼,后來還評價了句:“現在的年輕人很少這樣有心了?!?/br> 白敬笑了下,旁邊的李書意則不卑不亢,也沒因為這句話就得意忘形。 白敬和李書意都是極為聰明的人,沒在飯局上提秦家和馮國光的事?,F在還遠遠不是時候,這頓飯能給這位老者留個好印象,任務就算完成了。 這莊園很大,離市區也比較遠,明天老爺子在這里還有其他安排。所以飯局結束后白敬和李書意就把老爺子送回了房間。 回去的路上要經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兩邊種著一種不知名的藍色小花,花瓣層層疊疊,圓鼓鼓的花朵一個個簇擁在一起,順著長廊蔓延,很是好看。 白敬一邊走一邊道:“這是個好地方,該把我家老爺子也接過來住一住?!?/br> 李書意聽了便道:“你把時間定了我安排?!?/br> 白敬笑:“這事不急?!?/br> 他們這邊說著話,前面走來兩個人跟他們擦肩而過,李書意不經意間抬頭,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秦光志和江曼青。 秦光志上次沒動到李書意,是因為白敬請了他爺爺出面。秦光志到底害了人家三口人,當然也不想把事情鬧大。雖然他也不明白,李書意這種人怎么能跟白家搭上,但如果有了白家摻和,這件事的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秦光志撇開頭,現在的他并不想招惹白家。 江曼青同樣輕飄飄地掃了李書意一眼,就像掃過了一棵樹一朵花,眼神里毫無波瀾。然后她就移開了目光,跟秦光志說起話來。 李書意站在原地,拳頭握得死死的,牙齒被咬得咯咯響。 知道他們的存在是一回事,知道要理智是一回事,可是親眼見到他們,就是另一回事了。 李書意聽著身后逐漸遠去的江曼青的笑聲,很想問問她,你還記不記得李文卓,記不記得在你被萬人唾罵的時候是他把你背回家,記不記得是他一直照顧你讓你有了一個安身之所?但李文卓被活活打死的時候你在哪里?李文英被推倒的時候你在哪里?我被關進監獄里的時候你又在哪里! 李書意腳步一動,轉身就要往回走。 白敬拉住他。 李書意雙目充血,身體劇烈顫抖著,咬牙道:“放開我!” 白敬用力攥緊他的手腕,問:“你要干什么?” 李書意掙扎得厲害,暴怒地吼:“我要去弄死他們!” 白敬用力把李書意拉至身前,盯著他的眼睛,聲音有些冷酷:“好,你去弄死他們。然后呢?你要拿自己給那兩人陪葬嗎?嗯?” 李書意猛地停下了掙扎。 “李書意,你還要再犯上次的錯嗎?” “我不攔你?!卑拙此砷_李書意,臉色淡漠,“如果你覺得你父親和姑姑會樂于看到你這樣做,那你就去?!?/br> 白敬的每一句話都捅在李書意心口上,可是也只有這些話能讓他從瘋狂中清醒過來。是,他現在是可以去弄死那兩人,然后他要怎么面對秦家的報復?如果他把自己的命賠進去了,那么他父親和姑姑永遠也不會原諒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