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適：“閉嘴吧你?！?/br>
    說著拉過她的手朝著一處走去，那太過自然的動作讓她心揪了一下，陳迦南還是歪著頭笑問他知道路嗎就往這走？他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說你安靜點。

    陳迦南：“#￥%……;*）！#￥%……*”

    他七拐八拐，沒一會兒就走到了。

    老太太還留著門，燈籠高高掛著很溫暖。陳迦南走的有些乏，胃也有不太舒服，一進房子還沒躺下就有點反胃，去洗手間吐了兩下。

    出來的時候沈適倚著墻看她。

    那目光陳迦南太過熟悉，淡漠的，不留情面的。他做這事不愛戴套，陳迦南一直在吃藥，那時候他還算有點良心，盡量不射在里頭。

    陳迦南正要開口，聽見他道：“多久了？”

    明知道他誤會了，她故意不解釋。

    “有了就生下來?！彼f。

    陳迦南一愣。

    “你說什么？”

    “藥停了吧?！鄙蜻m看著她又重復道，“有了就生下來?！?/br>
    “你未婚妻不要了？”

    她總是突然就鋒利起來，沈適嘆息。

    “你這張嘴什么時候能溫柔點?！彼拷?，慢慢低下頭去，“嗯？”

    “溫柔不了?！?/br>
    沈適笑了一聲。

    “今晚放河燈那會兒不挺溫柔的?！彼f，“這么快轉性？”

    陳迦南：“你管我?！?/br>
    說著就要推開他走，被沈適一把按在墻上。他吸了口氣看了她一會兒，在她唇上很輕的印了一下，將臉埋在她脖子里。

    “還沒人能做得了我的主?！比缓舐犓吐暤?，“懂嗎南南?！?/br>
    這像是一句承諾。

    陳迦南的眼睛閃了閃，她目視前方不太敢去看他，只是靜靜的呼吸，垂在兩邊的手有些輕微的顫意，因為他那句話。

    “欸?！彼p聲。

    “叫誰欸？”

    陳迦南慢慢平靜下來，抬手輕輕扯住他的襯衫下擺，微微側頭看他，沈適似有覺察，從她頸間抬頭和她對視。

    一瞬間的遲疑，陳迦南將嘴湊了上去。

    第43章

    那天深夜西城下起了小雨，陳迦南被凍醒。

    她裹著毯子從床上爬起來去陽臺邊看雨，紅燈籠在雨霧中飄搖，小雨淅淅瀝瀝的打在欄桿上，然后落向地面，她很久沒有這樣輕松又復雜過。

    身后的男人翻了個身，悶聲坐起來。

    陳迦南聽到動靜回過頭，沈適裹著浴巾下了床，他的睡眼還有一些朦朧，拿過煙和打火機踢踏著拖鞋朝她走了過來。

    “什么時候醒的？”他問。

    “剛才?！标愬饶峡戳艘谎鬯掷锏臒?，“你不睡了？”

    沈適將煙咬在嘴里，低頭點上，打火機點燃的瞬間光亮盈滿黑夜，他吸了兩口煙才慢慢的“嗯”了一聲。

    “打火機給我?！彼龑λ?。

    沈適看她一眼，丟了過去。

    陳迦南把玩著他的打火機，摁亮又吹滅，來回好幾次，火光的溫度充斥著她的視線。

    “在看什么？”他問。

    “光?！?/br>
    沈適輕笑：“好看嗎？”

    “嗯?！?/br>
    沈適又抽了口煙。

    “現在才三點，不再睡會兒？”他問。

    “睡不著?！?/br>
    “睡不著想什么？”

    陳迦南將毯子裹緊說：“不知道，想起我一個很好的朋友，她有兩年都活在低谷，今年24了，訂了婚終于找到了生活的意義?！?/br>
    沈適看向她。

    “我也24了?！标愬饶险f，“活的爛多了?！?/br>
    沈適撣了撣煙灰。

    “我在想我是不是做錯了，從開始就錯了?！标愬饶虾鋈坏?，說著偏頭去看沈適，目光散漫起來，“當初怎么能學生物呢，現在鋼琴又是半吊子?！?/br>
    沈適笑了一聲。

    “華叔的學生差不到哪兒去?！彼@句像是安慰，“好好跟著學?！?/br>
    陳迦南又將目光落向雨幕里。

    “真累?！彼p道。

    “別想了?！鄙蜻m磕滅煙，“睡覺?！?/br>
    說罷拉她回了房里，將窗簾扯上，屋子里只有一盞昏黃的床頭燈亮著。陳迦南拿下毯子將自己裹在被子里，還有一些冷。

    沈適掀了浴巾坐上床，給她掖了掖被子。

    “睡不著?！彼龑霃埬槻卦诒蛔永?，“你說點什么吧?！?/br>
    沈適問：“想聽什么？”

    “都行?！?/br>
    沈適躺下，將她摟在懷里。

    他說起他少年時候調皮的一些事兒，偶爾提起她母親，說小時候太貪玩被追著打，鉆進酒窖一晚上沒出來嚇得整個大院都在找他。

    “后來呢？”

    “后來被我爸關了好幾天?！彼α艘幌?，“再沒跑過?！?/br>
    他說起這些的時候聲音很低很溫和，有時候會輕輕的笑笑，說你看我以前是不是也挺混的，不算是什么好人。

    “你那時候都在做什么？”她問。

    “玩股票?！?/br>
    陳迦南“唉”了一聲。

    “人和人真是不能比?！彼f，“我十幾歲天天晚上守在電視機面前，《至尊紅顏》看過吧，就賈靜雯演的那個劇，李君羨死的時候我難過了好多天?！?/br>
    沈適聽得一臉迷茫。

    “《旗艦》知道嗎，我那時候每天晚上都想做夢，夢見我做了海軍?！标愬饶险f，“一醒來還在外婆家，睜眼就是鄭遠海的臉?！?/br>
    “鄭遠海是誰？”

    “那個男主演啊?！标愬饶险f，“那時候做夢都想嫁給他?！?/br>
    沈適“嗤”了一聲。

    陳迦南不以為然，蹭了蹭他的胸口，柔軟的短發擦過他的下巴，目光有些落空。

    “那時候小啊，就想快點長大?！标愬饶蠂@息道，“誰知道?！?/br>
    她這話說了一半。

    “誰知道長大也不好?！鄙蜻m接著她的話道，“是不是？”

    陳迦南悶悶道：“嗯?！?/br>
    沈適揉了揉她的頭發。

    “忽然覺得我一事無成?！标愬饶险f，“好悲慘?！?/br>
    沈適沉吟片刻。

    “很多事情急不得知道嗎南南?！彼鬼此?，“有些人一輩子都不見得能做得了自己喜歡的事情明不明白？”

    陳迦南垂著眼，嘆了口氣。

    “當年不喜歡生物為什么還要考研究生？”他忽然問。

    陳迦南的心突突跳了一下。

    她頓了會兒說：“無聊?！?/br>
    “無聊？”

    陳迦南皺眉：“能不能別說這個，夠傷感了?！?/br>
    沈適低笑起來。

    “幸虧遇見你那個教授迷途知返?！鄙蜻m說，“我真得謝謝他?！?/br>
    提起柏知遠，陳迦南沉默了。

    “他是個好人?！彼f。

    “嗯?！鄙蜻m說，“我不是?！?/br>
    陳迦南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