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你為什么要來這?”她問。 沈適抿了口酒。 “問得好?!彼α艘幌?,“能不說嗎?” 陳迦南“嗤”了一聲,翻眼。 沈適低低笑起來,又喝起了酒。酒過三巡,他揉了揉鼻梁,好像有些喝多了。 “你在哪???”她問。 “住你那兒不行?” 陳迦南幾乎是立刻否定,沈適不說話。只是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陳迦南嘆了口氣走過去扶著,他的手握上她的。 “也不知道攔著我點?!彼f。 “我能攔得住嗎?!彼敿捶瘩g,“站好了?!?/br> 陳迦南從包里掏了錢結賬,扶著他走向馬路邊攔車。上了車司機問去哪兒,陳迦南還沒有說話,便聽他道:“麻煩找個安靜點的客棧?!?/br> 這話像是預謀已久。 她偏過頭去看身邊的人,沈適已經閉上眼睛,剛側過臉他的頭便挨了過來,輕輕砸在她的肩上,陳迦南的心臟跳了一下。 想推開他,手被他握住。 “別動?!彼吐曊f,“我睡會兒?!?/br> 陳迦南沒再動彈,目光一直盯著前方。車里很安靜,西城的夜晚早已經全城黑下來,路燈昏昏沉沉,鮮有幾輛汽車經過。 后來車子停下來,四周都是巷道。 “這里邊好些客棧?!睅煾嫡f,“再往里走有個古城,這地方偏沒怎么開發,有些爛,但絕對安靜,甭管他白天還是晚上?!?/br> 明擺著故意繞遠,陳迦南還是道謝付錢。 這會兒已經十點多了,很多客棧都關了門。巷道里有光芒很微弱的路燈,照在腳下,小路兩邊的流水嘩啦淌過,靜謐極了。 “欸?!彼亮舜了母觳?,“醒醒?!?/br> 沈適悶悶的“嗯”了一聲,就是不睜眼。 陳迦南無奈,扶著他走了一段路終于看見有家門口亮著燈籠,一推開門是個二層的老屋子,二樓陽臺上還掛著一個紅燈籠。 店家是一個老奶奶,帶他們上了二樓。 沈適幾乎是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陳迦南好幾次想摔了他。一進門就將他扔到了床上,這才歇了口氣。 房子刷的米白的漆,小小的,燈光也暖。 不像那些旅店,永遠都是白色調,看著都冷清。陽臺也是露天的,紅燈籠的光都落了進來,有樹枝伸進了陽臺上。 陳迦南看了眼床上的人,還是幫他脫了衣裳。 后來走的時候她關了房里的燈,去巷口等了很久才攔到車回了酒店?;蛟S是整晚上都在出力氣,躺上床沒來得及多想便睡了過去。 翌日下午四點,演奏會第二場。 結束的時候陳迦南幫著工作人員干了些活,拒絕了幾個師兄姐的飯局,就想走出去吸口新鮮空氣。文化中心坐落在市區,對面是個大商場。 沈適就站在馬路邊,抄兜看她。 他朝她走過來,臉色不太好看。 “昨晚就那么走了?”他質問。 “不然呢?!彼裏o辜道,“陪你睡嗎?” 沈適皺了下眉,也不等她說話,直接拉過她的手。陳迦南“欸”了一聲,問他干嗎,沈適黑著臉說餓了,吃飯。 “我不餓?!彼龜Q著手腕。 沈適用力拉緊。 陳迦南仰頭看他,心底有什么東西在浮起來。沈適似乎并沒有覺察到她的目光,視線落在一家服裝店的櫥窗里。 他拉著她走了進去,指了指一件裙子。 “去試試?!彼f。 “不去?!标愬饶蠏觊_他的手,“這又不是北京干嗎聽你的?!?/br> “你說什么?” “我說?!彼蛔忠痪涞?,“這又不是北京干嗎聽你的?!?/br> 沈適臉色一沉。 “信不信我在這把你要了?”他聲音極低。 陳迦南一口氣憋在胸口,拿過導購的衣服憤恨的往試衣間走,臨了不忘翻了他一眼,嘴里咬牙說著流氓。 沈適輕笑起來。 試衣間很小,有一面長長的鏡子。陳迦南一進去沒著急換,只是坐在了板凳上,半天想不明白沈適要做什么。 她看了一眼他挑的裙子,胸前一圈蕾絲。 陳迦南背過身去換下身上的小西裝和短裙,剛褪下到腳腕,便感覺到身后有人進來,她一回頭,沈適拎著一雙高跟鞋走了進來。 他看了一眼她細白筆直的腿,挑了挑眉。 “你干嗎?”陳迦南忙拉起短裙,“出去?!?/br> 沈適手背在身后將門反鎖。 “喊?!彼ǖ?。 陳迦南臉頰都燙了。 她看了他一眼,深吸了口氣,嘴巴剛張開他的舌頭便伸了進來,所有的聲音被堵上了。陳迦南被他摁在墻角,忍不住悶哼起來。 沈適的手撩起她的裙擺,一邊還在用力吻她。 好像是用盡了全力在做這件事,兩個人都有些精疲力盡。她衣衫半褪,半個胸露了出來,底褲掉在地上。 再看他,除了西褲拉鏈開著,上身整齊的很。 “你就是個流氓?!标愬饶陷p喃,“不要臉?!?/br> 他喘著粗氣趴在她頸窩笑。 “不舒服?” 陳迦南羞紅,抬手掐他。 “謀殺親夫嗎南南?!彼麤鰶龅某榱丝跉?,“痛快了?” 陳迦南小聲恨道:“起開?!?/br> 沈適深深的吸了口氣,才從她身上離開,抬手拉上了褲子拉鏈,系好了皮帶,然后俯身將她的內褲提了上來,陳迦南雙腿并著臉都憋紅了。 “我給你換?”他又拿過裙子。 陳迦南一把扯過:“你出去?!?/br> “記得換上這雙鞋?!彼χf,“有事叫我?!?/br> 陳迦南:“#¥%……;*——)*;……%¥#” 她不知道后來是怎么走出那家店的,只覺得那個店員的目光一直盯著她看,別扭了好大一會兒,沒給沈適好臉色看。 他現在難得的好脾氣,不是“嗯”就是笑。 “想吃什么?”他問。 陳迦南扭頭不理。 “還氣?”他探頭過來,“你不想要?” 陳迦南:“沈適?!” 她這兩個字剛說出口他的唇就壓下來,陳迦南徹底怔在那兒。青天白日的大街上,他就這樣吻了她,溫柔的,繾綣的。 只消片刻,他離開了她的唇。 “要不買點菜回去做?!彼H完跟沒事人一樣,“可以借用下客棧的廚房?!?/br> 陳迦南看著此刻的沈適,心底涌起一股浪潮。 “你不著急回北京嗎?”她問。 “你不在這嗎?!彼πφf,“急什么?!?/br> 陳迦南承認有那么一瞬間她淪陷過,哪怕是以前,也曾為他的溫柔淪陷過,淡漠的,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卻又在轉身對你說那地方亂,跟緊點。 于是那一刻她傻傻的問:“你還會做什么?” 沈適揉了揉她的頭發。 “你最愛吃的?!彼f,“臘排骨怎么樣?” 瞧,這就是沈適。 他叫車回了古城方向,傍晚的夕陽灑遍了一整條街。他在巷口的菜攤上割了rou,又撈了一條魚,回去客棧借了老太太的廚房去做菜。 陳迦南端著茶,靠在廚房門口。 “你沒事吧?”她還是問了出來。 沈適停下手里的刀。 “問這個做什么?!彼?。 “如果老張看到你這樣子,肯定會嚇一跳?!彼f,“你說是吧沈先生?!?/br> 這話聽著總覺得別扭,沈適回過頭看她。 “怎么感覺你在罵我?”他緊鎖她的眸子。 “啊?!标愬饶虾攘丝诓?,“有嗎?” 沈適笑了一聲,回過頭又剁起rou來。 看樣子以前是真的學過,而且技術還不錯。那會兒夕陽從廚房的窗戶落進來,灑在他的肩上,陳迦南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平和。